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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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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只不过,他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没有这杯酒,也撑不了几日。

  殿外秋雨霖霖,淅淅沥沥,带着一股子萧索和衰败气息。

  “放下吧,我会喝。”

  卫瑾瑜听了会儿雨声,淡淡道。

  来人很满意道:“公子是聪明人。”

  示意内侍把酒放到地上,保证卫瑾瑜伸手就能够到,就要转身离开。

  “他答应过,让我回金陵的。”

  走到殿门口时,后面突兀响起这么道清润略带哑的声音。

  来人愣了愣,半晌,道:“金陵毕竟是异乡,卫氏根基在上京,公子切莫多想了。”

  他推开门。

  “卫氏的密道,和那块玉佩,你的主子,至今仍未寻到吧。”

  清润语调再度响起。

  来人霍然转身,惊疑不定望着冷殿深处,那道清雅身影。

  卫瑾瑜启唇,声音轻柔而冰冷,带着报复:“可惜了,找不到这两样东西,他永远无法走进太仪殿,永远无法安睡,也永远无法真正替新君报仇雪恨。”

  烛火笼罩着一方狭窄空间,那空间里,卫瑾瑜已执起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松手,任酒盏摔落,道:“祝他好运吧。”

  也祝——谢琅好运吧。

  “快,快传医官!”

  尖叫声紧接着响起。

  然而如此烈性剧毒,岂是医官能起死回生。

  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麻痹,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他其实很怕疼,幼时摔一跤,擦破点油皮,都会疼得掉眼泪。只是到后来,失去了搀扶的手,要学着自己站起来了,渐渐忘了疼的滋味。

  卫瑾瑜在毒发一瞬,回忆了他和谢琅充满荒诞意味的一生。

  他们是圣上赐婚,甚至还行了婚仪,然而一直到他死去,或许不久之后谢琅也将死去,他们都几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迄今为止,他们最深的交集,恐怕就是他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听着他如何征服四方豪雄,荣登帝位,今日杀一族,明日夷两族,为谢氏报仇雪恨。谢琅日日对他咬牙切齿,恐怕连他的名字有几笔几画都不知道。

  谢琅对他的一切恨意,不过是因为一个卫字。

  而且,赐婚圣旨下达时,他也并不知晓,他早已有了心上人。

  呵。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他们一般,荒唐离谱的关系了。

  如此也好,尘归尘,土归土,只望下辈子,他再也不要遇见这个人了。

  案上油灯似乎感知到什么,被一道穿窗而过的冷雨浇灭。

  新君元朔二年,新君名义上的君后,卫氏余孽卫瑾瑜病死于冷宫中,半月后,新君谢琅在旧疾复发的情况下,不顾群臣劝阻深入北境攻打北梁,不慎落入陷阱,万箭穿心而亡。

  有人说是新君杀戮过重,引得天降责罚,也有人说新君是一时疏忽,行军冒进,死于北梁人算计。还有传言说,是军中出了叛徒。

  众说纷纭。

  但谢琅离世,也标志着守卫了这片国土近百年的北境军最后一颗将星陨落。

  凭一介寒门军户,一步步从世家围剿中厮杀出来的北境谢氏,终究没能守住这段传奇与荣耀。

  时人无不惋惜。

第002章 重生(一)

  天盛十八年,春和景明。

  上京,谢氏府邸。

  “那喜服,世子爷还未试么?”

  “试什么?来送喜服的礼部官员,被世子爷一个眼神吓得险些尿裤子,现在都不敢进后院。”

  “也不怪世子爷,世子爷少年英雄,在北境何等意气风发,是多少北地姑娘的梦中情郎,如今却要被逼着娶一个卫氏子,我若是世子爷,也咽不下这口气。”

  谁不知道,他们世子爷直得不能再直了,不过为了拒婚,才宣称自己有龙阳之癖,谁料那卫氏,真就敢临阵换掉嫡女,改嫁一个嫡孙过来。

  “可不答应婚事,卫氏便不会松口拨下那批棉衣和军粮,侯爷也是无奈。”

  雍临一身青色劲装,腰挎弯刀,重重咳一声,打断亲兵议论,而后匆忙行至后院,来到廊下正闭目抱臂养神的少年郎面前。

  “世子爷,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今夜婚仪之后,您就可以逃离上京,回到北郡了。”

  少年郎身量极优越,猿臂蜂腰,生就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薄唇紧抿,剑眉飞扬,闻言,睁开一双犀利凤目。

  雍临硬是被那眸底散发的深重杀意逼得后退一步。

  “世子爷?”

  雍临大吃一惊,只是逃个跑而已,虽然计划冒险了些,可世子爷何等人物,侯爷那北境军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军法都收拾不住的嚣张混账主儿,上天捉鸟都不带怕的,好端端的,怎会流露出这种森寒……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杀气。

  “不跑了。”

  “计划取消吧。”

  雍临惊疑不定的间隙,听少年冷冷道了两句。

  雍临露出五雷轰顶、晴天霹雳的表情。

  “不、不跑了?”

  怎么可能。

  世子爷是如此厌恶抵触和卫氏的这桩婚事,来上京路上,便召集心腹,秘密制定了这个堪称完美的新婚夜金蝉脱壳计划,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雍临若有所悟:“世子爷是怕连累侯爷和夫人?”

  谢琅没有立刻答,而是垂目,望着此刻完好无缺、还没有受过刑伤的手。当然,还有雍临那还没有胡子拉碴、跟随他南征北战、饱受风霜摧残的脸。

  再一次确认,他重生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重生这件事,是今早在二十四楼和一帮纨绔厮混酒醒时。

  谢琅整个脑子都仿佛要炸开。

  大约是事情太过玄奇违背自然规律,除了濒死一刻万箭穿心之痛,死亡前和死亡后的事情竟全都一片空白。他整个人如溺了水,缓了许久,眩晕了许久,前世记忆方如洪流一般,慢慢涌回大脑,但画面依旧断断续续,很多细节依然模糊不清。

  尤其他攻破上京,弑君篡位,登基称帝之后的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无比清晰的明白,眼下着急忙慌与谢家联姻的卫氏,内里到底是一副什么恶毒丑恶嘴脸,只要一阖上眼,他仿佛还能看到那阴冷潮湿的昭狱中,那如怪兽一般的刑具,一点点夹断他的手指、脚趾,甚至是胫骨,让他趴伏在地上狼狈喘息,站都站不起来,连猪狗都不如。

  “瞧瞧,这就是嚣张不可一世的北境军少统帅,什么铮铮铁骨,栓上链子,还不是跟狗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

  “就是不想跑了。”

  谢琅强压下眸底汹涌杀意:“与我说说,今夜要娶的,那卫氏嫡孙的情况吧。”

  谢琅在脑中检索了一番,发现关于这位联姻对象,他的记忆竟是空白的,只记得他被老爹派来的两名副将押着,在对方的地盘上,和对方行了一场堪称耻辱的婚仪。

  没错,他娶卫氏的孙子,婚仪不在谢府,而要在那嫡孙所居公主府办。

  礼部给出的理由也很荒唐可笑:那嫡孙身娇体贵,入住其他府邸,怕水土不服,身子骨受不住。

  天鹅都没这么娇气。

  雍临压着困惑答:“是卫氏三房行三的嫡孙,比世子小两岁,生母是圣上长姐、本朝第一位以摄政王规制下葬的那位明睿长公主,生父世子也晓得的,双亲亡故后,一直住在宫里,由太后亲自抚养,听说一应吃穿用度,和皇子们一般无二,算是卫氏出身最尊贵的一位嫡孙了。传闻姿容也是……十分出色。”

  谢琅冷冷一扯嘴角。

  是美是丑,与他何干。

  卫氏就算真送来一个妖孽,还能迷惑得了他不成?

  雍临便试探问:“真不跑了?”

  谢琅:“不跑了。”

  虽然重活一世,亲人袍泽尚在人世的喜悦,让他恨不得立刻跑回北境,见到爹娘,大哥,二叔,三叔,甚至他最嫌弃的老三……可上一世,他任性跑回北境,激怒了卫氏,给谢氏带来灭顶之灾,就算他不是那个主要原因,也一定在某种程度了起了催化作用,这一世,他必须得忍辱负重留在这里,为谢氏谋一条生路。

  姿容出色?

  呵,他倒要瞧瞧,卫氏到底给他送了个什么妖孽过来。

  **

  和清冷的谢府不同,数街之外长公主府彩绸飘扬,红灯满廊,一片煊烈喜庆。

  只是,如今公主府主人的寝居外,气氛实在称不上欢悦。

  卫氏派来的一名管事肃然而立,不满地望着紧闭的寝居门,质问公主府管事桑行:“今夜就是婚仪,这三公子,竟然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日都不出来,成何体统!”

  老内侍桑行虽也很担忧,但更不满对方颐指气使的态度。

  阴阳怪气回击:“刘管事若看不过去,不若直接踢门闯进去,把我们少主请出来。”

  刘管事脸色阵青阵白。

  他倒真想这么干,可里头那个,生母何等显贵,又是太后捧在心尖尖上的,他哪有那个胆量。

  便强压怒火,道:“桑管家,婚仪吉时可是礼部定好的,若是耽搁了,你我谁都担待不起,圣上和首辅那里也没法交代,你倒是想想办法。”

  桑行:“我要是有办法,还用和你一道站在这里么。”

  “……”

  桑行想,堂堂卫氏嫡孙,竟要嫁给一个寒门泥腿子出身,名声还那般恶劣的小霸王,换成谁能坦然接受。

  公子卫氏嫡孙,自幼宫里长大,受的是最好的礼仪教导,谦谦君子,温润如兰。

  一道赐婚圣旨,简直是把鲜花往牛粪上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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