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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哦?”裴寻芳扫了眼苏陌脸上残留的血迹,拿出帕子细细给他擦了,叹道,“公子果真是身娇体弱胆子小。”

  苏陌道:“我没说过要杀人。”

  “好的,下次我会注意的。”裴寻芳点点头,俯身弹了弹那件鹤氅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又阴阳怪气道,“可惜,弄脏了,这件衣裳是御赐的,公子洗净了可得还我。”

  苏陌正色问他:“掌印给我吃的什么药?”

  裴寻芳笑道:“自然是对你好的。”

  老狐狸,就没几句实在话。

  苏陌转身要走,却觉双腿如注了水般,根本就拖不动。

  裴寻芳见状,将他一把抱起。

  苏陌一惊:“你干什么!”

  裴寻芳:“送送你。”

  苏陌激他:“掌印不怕被人看见么?”

  裴寻芳笑道:“咱家一肮脏阉人,要那清誉作甚?”

  彼时风过柳梢,裴寻芳抱起披着鹤氅的苏陌,雪色长衫垂在他的墨色蟒袍边缘,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

  裴寻芳的眸光偶有落在苏陌脸上,从他的脸侧、耳后掠过,但并不停留。

  这一条路不长也不短。

  沿着湄水河畔,桃蹊柳曲间,所有人都近于惊恐地看到,那个素日高高在上、冷如阎罗的司礼监掌印裴公公,竟然抱着一名年轻公子上了辆马车。

  而那辆马车,竟然还是不夜宫的。

  “我怎么觉着,那李长薄对你的态度不简单呐,莫非公子与他是旧相识?”裴寻芳将苏陌放在车中软垫上,拿凤眼笑着觑他,“还是,公子有事瞒我?”

  “掌印想多了。”苏陌已淡定如初。

  “我瞧公子闷闷不乐的,莫非,那李长薄救了你一回,心软了?”

  “没有的事。”苏陌蹙眉瞪他,“还不是被掌印那一刀给吓的。”

  裴寻芳笑容稍敛,似在想什么。

  却见苏陌侧身在马车的软榻某处一按,弹出一个秘匣。

  秘匣上装着个“藏诗锁”,苏陌将七个小轮依次转到设定的字符上,“咯噔”一声,锁解开了。

  苏陌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卷小小的纸轴。

  苏陌将纸轴放入裴寻芳掌心:“接下来,有劳掌印了。”

  裴寻芳微眯起眼,这看似弱不经风的人,竟然已经提前筹谋至此?

  他怎么就有信心自己会帮他呢?

  裴寻芳握着那小小的纸轴,继而轻握住苏陌的手指:“公子究竟还藏了多少惊喜?”

  苏陌抽掉手:“告辞。”

  裴寻芳拦住门:“公子好像忘了什么?”

  “掌印想要什么?”

  裴寻芳朝马车中的人递出一只手,正是那只戴着墨玉螭纹韘的手:“再亲一个,我喜欢。”

  “咣”的一声。

  裴寻芳嬉皮笑脸地被轰下马车。

  长堤十里转香车,两岸烟花锦不如。

  裴寻芳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转了转指上的墨玉螭纹韘,啧了一声。

  为他折腾这半日,说翻脸就翻脸,怎么有一种被利用了的感觉。

  美人心,海底针呐。

  “张德全。”裴寻芳唤道。

  “奴才在。”

  “去将东海云林生监造的那把月鸣沧海琴找出来,包得漂亮一点。”

  “嗳。”张德全殷勤地跟上,“那可是把稀世好琴,掌印是要做何用?”

  “送礼。”裴寻芳笑道。

  “他有金风玉露,我便有纤云弄巧。”裴寻芳随手摘下一朵怒放的梨花,鲜嫩花蕊碾于指尖,清香阵阵。

  他轻嗅指尖余香,脸上笑容渐渐收敛:“那双手……不抚琴可惜了。”

  -

  苏陌不会抚琴。

  他当初不是诓李长薄,他确实不会抚琴,小提琴、大提琴、钢琴之类的,苏陌顺手拈来,可是古琴,他真的不会。

  会抚琴的那位,叫做季清川,不是他苏陌。

  苏陌看着姓裴的差人大张旗鼓送来的那把月鸣沧海琴,还有那张“敬叩芳辰”的笺子,反手便让人收进了库房。

  琴是好琴,但姓裴的想听他抚琴,下辈子吧。

  虽官家下令严锁风声,但上巳节湄水闹了“女鬼”的消息,还是传得满城风云。

  除了“疑似先皇后魂魄出现、女鬼伤人”的传闻,人们似乎对另一类传闻更感兴趣,比如“太子为救不夜宫伶人受伤”“掌印与帝城第一伶人关系匪浅”云云……

  这结果与苏陌想去甚远。

  然而另一件事,却让苏陌畅快不已。

  上巳节的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初四这天,一份传单式的匿名揭帖在全帝城悄然传开,当晚更是如雪片般洒满每户家门。

  到了第三天清晨,上至宫门,下至寻常百姓,几乎人人都读过了。

  文章以简明老辣的文字,直言上巳这日湄水出现先皇后的冤魂,绝非偶然;“偷天换日、狸猫换太子”之言论,绝非捕风捉影;太子乃国本问题,关涉大庸气运,岂能儿戏?当年先皇后遇刺案已是囫囵结案,如今幽魂再现,可见其中大有隐情;说不定当年有人兵行险招、杀人灭口、行偷梁换柱之事。

  又言圣上育有儿女九人,唯独太子容貌与众人异,实在让人生疑……云云。

  此文一经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朝堂之上,太子党与反对党吵成一片,觊觎太子之位已久的四皇子也不忘添柴加火,嘉延帝大怒,廷杖两人才堪堪震慑住,又派东厂严查此事,必将作文章之人揪出来严惩不可。

  一时满朝上下相互猜忌,人人自危。

  而那嘉延帝,也因先皇后遇刺案被重提,情伤难抑,病倒了。

  苏陌收到裴寻芳派人送来的笺子时,也是颇为惊讶。

  心道裴寻芳这人下手果然狠辣,一篇文章让他闹这么大动静,掀起质疑太子的舆论不说,还挑起了太子与四皇子的争端,廷杖了两名他看不惯的臣子,顺便还整了嘉延帝一回,一石四鸟。

  他得多高兴啊。

  苏陌看完笺子,点了支烛,正要将笺子烧掉,却见那送信的影卫还杵在那,双目圆瞪地看着他手中的烛火。

  “怎么啦?不能烧?”苏陌问他。

  那影卫结结巴巴答道:“背、背面还有。”

  苏陌疑惑,遂翻到那笺子背面,果然还有字。

  只见那恬不知耻的老狐狸,用清隽的字,写了句极幼稚的话:“公子满意否?”

  苏陌当即脸黑了。

  回头去看,那影卫已经消失没影了。

  苏陌捏了捏那笺子,想着这东西留着兴许有用,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制衡裴寻芳的证据,便寻来了秘匣,将那笺子收了起来。

  苏陌数着时辰,料想姓裴的今日会来找他。

  没想到,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第6章 图册

  不夜宫被太子亲兵包围了。

  亲兵鱼贯而入,不一会便逮着了好几个偷偷来听曲的朝廷命官。

  李长薄命人将那些违规的官员关押到一处,听候处理,又命人驱散了后院的闲人,而他自己则轻车熟路往后院去了。

  听闻太子突然驾临,不夜楼的姑娘们都偷偷溜了出来,想一睹太子风采,谁知,那太子爷目不斜视地进了季清川的院子。

  似乎还挺急。

  苏陌并未在院子。

  不夜宫的演艺场在前堂,偶有客人想私下见一见心仪的伶人,都安排在花阁,花阁四周有众仆轮守,以防客人乱来。

  越是高等的伶人,被保护得越是严密。

  季清川在不夜宫地位不比常人,他不仅居住的地方是一庭小院,见客也有专门的地方,名为“醉生阁”。

  醉生阁建于一清泉之上,夏赏荷,冬赏雪,四季可闻泉声,因为季清川体弱怕冷,还特意做了暖阁。

  如今弁钗礼临近,求见季清川的客人也愈加多起来,春三娘为了抬高季清川的身价,每日都安排了竞拍,叫价最高者,才有机会进醉生阁见季清川一面。

  李长薄寻到他院子的时候,苏陌正在醉生阁见客。

  “清川,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傅荣跪坐在苏陌身边,泪眼汪汪地扯他衣摆。

  “傅二爷言重了。”苏陌捧着个手炉淡淡道,目光却看向傅二带来的另一个人。

  此人名叫谢一凡,本是书中一笔带过的工具人,家境贫寒,但善作画,受傅家资助入国子监,乃国子监第一画手。

  原书他的任务就是,规劝傅荣远离狐朋狗友,回归正途,这狐朋狗友里,排第一的当属季清川。

  今日见着本人,果然是个严肃周正的读书人。

  那谢一凡不情不愿地被傅荣拖来,此刻正在为苏陌画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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