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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温阮:“我没想买。”

  温茹:“但你碍大家的眼了,还不快滚!”

第6章 谁是大宝贝呀

  雅厅陡然寂静。

  一众贵圈少爷姑娘聚在霍家商铺,想要竞拍最新的栀子花皂,本以为自己的消息是独一份,没想到人竟这么多,恐此次没什么收获,谁料意兴阑珊之际,竟然有大热闹看!

  国公府新找回来的嫡小少爷?和嫡长房嫡女不和?

  温茹大家都很熟悉,同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宴会总能碰到几次,温阮就着实很新鲜了。

  少年郎皮肤白皙,生的很精致,长眉覆目,眸光灵动,笑唇天生,让人见之欣喜,陡生亲近感。

  阳光灿烂,风也温柔,少年郎即便衣裳穿的没那么周正,仍不减风采,如风拂竹林,月出云端。

  温瑜过来拉了拉温茹袖子,小声提醒:“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温茹这才注意到周围视线,脸憋的更红,好烦,丢死人了!

  温瑜就体面多了,微笑看向窗外:“不成想弟弟也来了这里,要不要进来一同看看?不懂也没关系,可以学。”

  他当然知道温阮今日会在这里吃馄饨,也知道霍家那栀子花皂一直不拿出来,是因为丢了一块,虽然前因后果并不知晓,但……可以混淆不是么?

  温阮知道温瑜在点他,初见面‘假皂’的事,今天好像不能善了,他继续低头吃小馄饨:“不了吧,我觉得我那假的也挺好用。”

  假的?温国公府怕不是发生过什么?这新接回府的嫡小少爷想表现没表现得了,买了假货?

  “不好了——铺子迟迟不拿出栀子花皂,是因为丢了一块,先前说的两块,现在只有一块了!”有人从铺子后面进来,慌张喊出新得的消息。

  这个节骨点……

  窗外突然出现的人。

  人群里不知谁下意识喊了句:“该不是你偷了吧?”

  在场人都是买得起的,奔着竞价来的,唯独窗外吃馄饨的那个,知道这金贵东西,却买不起,还贪图便宜用过假货。

  ……

  “还真是大胆!”

  温国公府里,周氏手猛的拍向桌面:“我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就是来克我们的,你数数他一回来干了多少恶心事,丢了多少人!如今连我女儿都跟着遭殃,刘妈妈——你亲自去,给我把那个不孝子押回来! ”

  刘妈妈肃容俯首:“是!”

  大门口,将将驶进来的马车上,二房三奶奶小卢氏正好跟着听说了这件事:“……哦?不仅买过假花皂,还偷了霍家铺子?有意思……”

  她垂眉想了下,道:“大嫂那边必有动作,我既回来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孙妈妈,你过去看一眼吧。”

  孙妈妈笑着:“是。”

  城门口,小卢氏婆母,二房真正主心骨,掌理中馈的二太太卢氏也很快听说了这件事,看向一同回来,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唉,小辈这么折腾,着实不像话,别生出什么祸事才好,妈妈您看,要不过去看看?”

  王妈妈也面露忧心:“是得看着点,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老太太十三年没见过这个曾孙子了,总得像个样子。”

  除了国公府,还有其它各种提前被下过功夫的地方,全部伺机而动,生怕赶不上这一波打压教训,不能拿个头彩。

  霍家铺子斜侧,茶楼二楼靠窗包厢。

  玄衣男子看着下方这一出闹剧,薄唇轻掀:“……熊丁拼出一条命逃出,就为偷一枚花皂?”

  师牧云懒懒摇着玉骨描金扇:“这还真不奇怪,如今在京城,花皂可是男子讨好心上人最诚挚的心意,谁不知道——哦,你不知道。”

  玄衣男子盯过来,眸底寂冷锐寒。

  师牧云清咳一声,扇子掩唇:“大约四个月前,花皂横空出世,先是在江南风靡,后传入京城,色润如玉,细腻如脂,香气花盈,用起来干净舒爽,迅速得有钱人追捧,只是产量有限,商家做生意也有手段,如今不管江南还是京城,得非富即贵才能享受到。”

  货确实好,卖货手段也好,才至如今场面。

  不过大部分人不会思考这些,只见所有人都追捧,自也想要。

  “口碑赞叹,向往嫉妒,赋予了它现在的价值——心上人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心上人……”

  玄衣男子矜贵腔调哼出讽刺:“他的命都要没了。”

  师牧云扇子指向楼下:“你看这些人,不也为了一块花皂抢破头?”

  温瑜目光微闪,就着温阮刚刚的话:“我倒是想起来……”

  “想起什么?”温茹目光突然犀利,意识到这是一个能挽回自己面子的点。

  温瑜有些犹豫:“还是不说了……”

  似乎顾着温阮的脸面。

  温茹哪里干:“让你说你就说!”

  温瑜才无奈道:“就是接弟弟回来的第一天,他包袱里面掉出来一块花皂,我还道弟弟太客气,还准备了礼物,谁知细看却觉不对,花雕印刻不一样,想是假货,弟弟也懂事,并未拿出来,留了自用,今日遇到这事大约只是凑巧,大家或许……或许误会了弟弟。 ”

  “哪来这么巧的事?”

  “怎么到他这儿就误会了?”

  “听说你们这小少爷是从乡下接来的,哪来的钱买这金贵东西?怕不就是偷的!”

  “铺子现在才放出消息,那栀子花皂恐丢失时间不长,没准现在就在小偷身上,既然说是误会,敢不敢让大家搜上一搜!”

  便是普通人,也不会愿意随便被搜身,何况国公府小少爷,尊严何在?

  真叫他们搜了,以后这位小少爷,怕是没脸在京城走动了。

  茶楼上,师牧云扇子遮了半边脸,有些不忍心看:“这小孩要倒霉了。”

  玄衣男子眸底霜色依旧,只视线往那被欺负的少年腰身上转了下。

  师牧云察觉到了,扇子刷的合上,一脸兴味:“你终于对一个人心生怜……”

  玄衣男子:“他很幸运。”

  师牧云:“能被你看中,可不就……”

  玄衣男子:“腰身细瘦如竹,体质不佳,死起来会很快,痛苦较常人少。”

  师牧云:……

  “我看谁敢。”

  南星一甩袍角,站到温阮身侧。

  他此前存在感并不强,现在说话也未刻意扬声,可陡然迸发的气势却很惊人,眸底戾色浮起,肩腰力量感十足,分明瘦削,却让人感觉到了带着血光的肃杀之气——

  这不是寻常下人。

  “呵,不过一个下人,怎敢在国公府嫡女面前造次!”薛恭林冷笑,在别人被气势震慑时,站到了温茹身侧。

  温茹瞬间昂起了头。

  没错,她才是正经温国公嫡长枝,若她生为男子,这温阮算个什么东西!

  “温二姑娘是不是该替大家做个决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小少爷才回府,怕是不懂那么多规矩,温二姑娘可是知轻重的,替哥哥洗清嫌疑而已,不会连这种决定都不敢下吧?”

  “今日花皂又不是你温二姑娘一个人要买,大家都要买,出了事,不能不清不白过去吧?”

  “偷东西,公府的人都不管?”

  一人一句,几乎把温茹架了起来。

  温茹少有经历这种场面,在家里她被娘亲耳提面命,提醒这事该怎么做,那事哪里做的不好,在二房面前也从没得过什么脸,人人都说她姐姐怎么怎么好,从未有人真心诚意夸她,以她马首是瞻过,换别人被这么推着,或许很难受,她却难得兴奋起来,觉得自己该做这个主,所有人里,自己也是最配最应该做主的人——

  “来人!还不给我把他押起来——”

  “我看谁敢!”

  突然一人一骑从远处飞驰而来,勒马挡到温阮面前,锦衣窄袍,玉面金冠,剑眉高扬,环眼生威,手中鞭声清脆,姿态张扬的不得了,可不就是闻名京城,听到名字都得退两步的纨绔公子,小侯爷方锐!

  他一出现,现场陡然安静,人们纷纷露出牙疼表情。

  温茹怔了下,先是脸红,见到了喜欢的人,怎会不害羞?很快又转白,喜欢的人来了,却不是帮她……帮那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么!

  薛恭林就在温茹身侧,自然看到了这个变化,别人怕方锐,他可不怕:“你耍什么威风——”

  方锐却理都没理他,直接翻身下马,走到温阮面前:“你没事吧?吓没吓着?”

  温阮:……

  帅哥你谁?

  虽然昨天见过,但好像并没有这么富贵?

  方锐脸有点臭:“不是叫你等我,非得先走,胆敢瞧不上我?”

  害他追的吃了一路土,屁股都颠疼了。

  温阮:……

  “我方小侯罩着的朋友,竟被欺负的说不出话,”方锐冷眼扫了周围一圈,又落回温阮身上,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没用! ”

  温阮默默转向南星……

  我们,朋友?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南星沉默片刻,倒是很快接受,向方锐行礼,恭敬加一点点热络,替自家少爷圆场:“见过小侯爷。”

  别人都给出名头了,不用白不用,人家是小侯爷,折了面子不好,而且一副很好骗……一副浩然正气,直爽磊落的样子,想来交朋友不亏,少爷把握得住。

  方锐悄悄朝温阮眨了下眼,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不想认账了?我昨日说我祖母和娘亲都喜欢那花皂,你说过予我的!”

  温阮:……

  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方锐无声启唇:给钱的。

  然后在别人没反应过来前,瞪圆了眼睛:“可别想骗我说没有!就你那随便用随便扔,随便下人都能用的样子,怎会没门路弄不到?还有你那皂上的雕印,同京城里卖的不一样,明显是江南霍家最正宗的样式,刚出来你就有,你不是有门路……就是自己会做!”

  现场陡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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