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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怎么翻篇,还翻不了篇,离婚证都还没拿到呢,拿到离婚证,你俩才算彻底翻篇了。”吴别凑近了小声问道,“到底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陈显缓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这周三就去。”

  “好!那也快了。”吴别一算日子,他感慨道,“要不是这事耽误了,你早就上船挣钱去了。”

  陈显用余光扫了一眼沈计雪,他怕沈计雪听了又会胡思乱想,没想到沈计雪神色如常,捧着汽水轻声问道:“船上好玩吗?”

  “好玩什么啊,船上待久了挺无聊的。”吴别想了想,又道,“其实也差不多,也就是船上没女人,都是些大老爷们,不靠岸的时候,该工作的时候工作,靠岸了就下船去当地买点特产。”

  好又不好,好在工资不少还能去不少地方,不好在长期在外漂泊,家里顾不上,陈显就是个例子。

  “那你们能去很多地方。”沈计雪声音很轻,但是艳羡之情难以掩藏。

  陈显拍了拍沈计雪的后脑勺,“等你眼睛好了,你也能去很多地方。”

  吴别跟缺心眼儿一样,“你眼睛还能好啊?”

  看向陈显铁青的脸色,吴别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找补,“能治就好。”

  就这一句话,沈计雪这小子一脸受伤的模样,这小孩也太敏感了,再看看陈显那副嘴脸,像是哄不好沈计雪,他会跟自己翻脸一样,草,这都什么事啊?

  吴别没办法,很僵硬地岔开话题,“你不是好奇嘛,我给你讲讲我在船上的事情。”

  沈计雪一听,垂着的眼眸旋即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

  “上回我们公司有条船上出人命来着,他们那大副带着水手在驳子上,结果货没丢,水手死了……”

  吴别说话虽然语气很冲,但是很具有吸引力,他边说边喝酒,时不时还跟沈计雪来个互动,沈计雪听得很入迷,手里的汽水喝完了,他又摸到了刚才喝了一口的啤酒,没多想,抓着装啤酒的杯子又喝了几口。

  吴别从别人船上,讲到自己船上,越讲越气愤,他一拍桌子,盘子的菜都差点震飞了,“我们船上那个大副,也不靠谱,是个半文盲,理解能力堪比猪,上回靠岸的时候给撞上了,他这样的都能升上去,换我我也行。”

  陈显一边收拾,一边笑着安慰他,“下次就换你升上去了。”

  “陈显,你也是这样觉得吧?”吴别得到认同后,继续发牢骚,“而且那个大副还把他女人弄上我们船做炊事员,那菜炒得也太难吃了,别的我都能忍,就这我真的忍不了。”

  说着说着,吴别还上手来抓沈计雪,“小瞎子,你说是不是?”

  “你喝多了吧。”陈显忙将沈计雪从吴别手里拯救出来了,他这才发现,沈计雪脸颊通红,眼皮一眨一眨的,傻笑着回应吴别。

  吴别霍地站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指着沈计雪大喊道:“他才喝多了。”

第21章

  “你喊什么啊?”陈显当然知道沈计雪喝醉了,吴别这一招呼,其他桌的客人都朝这边看。

  看到陈显跟护小鸡崽兒一样护着沈计雪,吴别早就看不下去了,“你干嘛老这么护着他,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此时的吴别处于嫉妒亢奋的状态,说话的时候肢体语言特别丰富,尤其喜欢跟人拉拉扯扯,陈显笃定,“我看你也喝多了。”

  “放屁,我什么酒量我自己不知道?”吴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喝多,坚持要给陈显走两步,结果刚迈出左脚,竟然踩到了右脚上,他整个人失去重心,身体一歪,连通桌上的酒菜全都给扫到了地上。

  碗碟哗啦啦地落到地上,这下好了,看热闹的人更多了,罪魁祸首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陈显又赶紧去看沈计雪的情况,幸好沈计雪坐的位置离吴别稍远,没有被殃及,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依旧面带微笑。

  只剩下陈显一个清醒的人,他又好气又好笑,给人老板赔偿了碗碟的钱,老板看在是老顾客的份儿上,只收取了一部分,见陈显带着两个喝醉的人,还帮忙叫来了出租车。

  陈显刚把吴别连拖带拽塞进了出租车,转头来拉沈计雪,结果刚打开车门,吴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打开另一边车门钻了出去。

  “你干什么?”陈显双手摊开,呈茫然状,既然醒了就坐好啊,为什么又要自己下车。

  可吴别站在原地不说话,陈显只能转到另一边车门,再次将吴别塞进去,谁知道吴别故技重施,等到陈显关好门往副驾驶座去时,他又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照他俩这么绕下去,绕到天亮都坐不上车,还是出租车司机看不下去了,主动下车帮忙,用安全带将吴别牢牢锁在了后座。

  “不好意思啊师傅。”

  开出租车的司机什么没见过,酒蒙子他见得最多,他见怪不怪,摆摆手,“没事。”

  出租车总算是平稳起步,陈显看了眼后视镜,沈计雪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特别老实,余光刚扫到吴别,不该跟他对视的,一对视他就来劲。

  吴别挣扎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开,抠着安全带的带子,道:“师傅,放首歌来听。”

  “放什么歌,你老实待着。”刚上车的时候就挺麻烦人家司机的,现在吴别又不安分,陈显觉得特别对不住人家司机,拉一单生意而已,这是造得什么孽。

  吴别自说自话,“对,就放那首水手,放水手。”

  “不好意思啊师傅。”见招呼不住吴别,陈显只能跟司机道歉,吴别闹腾,还好沈计雪安静。

  没等陈显在心里感叹完,从后座忽然传来了沈计雪的歌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以为吴别发疯,沈计雪能正常点,没想到他也被吴别给传染了。

  “小沈……”

  陈显正想制止,吴别甚是激动,“对,就是这个。”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非但没有拦住沈计雪,吴别还跟着他一起合唱,他俩唱得特别激昂,铿锵有力的。

  但是他俩有点跑调,吴别跑,沈计雪也跑,可他俩又诡异的能合上,最重要的是来来回回只唱这几句,跟光盘卡碟了一样。

  自己的道歉在他俩的歌声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陈显沉默了,他俩唱了一路,出租车停在宿舍大院门口,他俩还舍不得闭嘴。

  陈显掏了钱,都没催促司机找零,“不用找了师傅。”

  好在司机师傅见多识广,这种场面,他勉强能接受,就当是春晚了,大方接过钱,还跟陈显说了句谢谢才把车开走。

  大概是唱歌花费了吴别最后的力气,等陈显付钱的功夫,他走到了铁门旁边的石墩上坐下,靠着石墩立即入睡,等陈显过来喊他的时候,他已经人事不省。

  “吴别!”陈显叫了半天没把人叫醒,只能想方设法把人背到背上,“走吧小沈。”

  喝过酒的沈计雪对方位的感知更加不明显,进铁门也就几步路,他一个趔趄,径直朝铁门撞去,“哐”的一声,空心的栏杆被他撞得震天响。

  这动静给陈显吓一激灵,他赶紧将吴别放下,想看看沈计雪脑袋撞得怎么样了,吴别跟没长骨头一样,顺势缩到了地上。

  一头都没有顾上,一向脾气好著称的陈显有点破罐子破摔了,他很想把吴别丢在这里不管的,可他俩好歹兄弟一场,上次自己喝闷酒喝醉了,人家吴别可是给自己送回了家的。

  陈显再次将吴别扛到背上,又给沈计雪让出一条道来,“小沈,你走前面,慢慢走。”

  沈计雪现在走不了直线,每次偏离轨道的时候,陈显都能给他叫回来,上楼的时候,陈显也是在身后给沈计雪数着步数的,吴别家住六楼,陈显实在没精力给人弄上楼,直接背回了自己家。

  “哎哟。”将吴别放到床上时,陈显觉得跟卸货差不多,但是百来斤的人可比百来斤的货重多了,给他累得够呛,等他从房间出来,沈计雪还站在客厅中间,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等陈显走近了才听清。

  “他说风雨中……”

  还唱歌呢,陈显按住沈计雪的眉心,“别唱了。”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孩,唱歌跑调这么严重呢。

  见沈计雪眼皮子都在打架,陈显领着他进了厕所,现在这种天气,不擦擦身子再上床,睡得肯定难受。

  陈显打开水龙头接水,“给你擦擦再睡。”

  就算是喝醉了,沈计雪也挺听陈显的话,就是给得反馈太突然,伸手掬起一捧水就往身上浇,身上的衣服顿时全湿了。

  “诶!”陈显还在给沈计雪拧毛巾呢,谁知道他执行力这么强,“你也没喝多少啊,就一小杯,怎么酒量差成这样?”

  陈显没法,只能让沈计雪脱了衣服,简单冲了个澡。

  “你自己行不行啊?冲完澡叫我,找不到衣服我进来给你穿,内裤给你放到这里的。”

  陈显也不知道沈计雪有没有听明白,牵着他的手在放内裤的架子上抚摸了一阵,随后又拿了把椅子让沈计雪坐着洗。

  交代完一切后,陈显退出了厕所,他站在厕所门口,偷摸着听里头的动静,沈计雪应该是在脱衣服,很快水声想起,像是在认真洗澡,结果下一秒里面又传来了唱歌的声音。

  “他说风雨中……”

  陈显哭笑不得,从兜里摸出了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沈计雪爱唱就唱吧,平时让他唱,他估计还不好意思。

  一曲毕,厕所的水声也同时消失,陈显手里的香烟也快燃尽,隔着门板,他听到了沈计雪叫他名字。

  “陈显,我衣服呢?”

  陈显刚忙按灭了手里的烟头,推开厕所门,谁料沈计雪不光是没有找到衣服,连内裤都没有穿上,合着自己刚说的都白说了。

  “你……”赤裸的画面让陈显短暂失语,也不是没见过别的男人全光的样子,船上的同事有时会等船靠岸后脱光了跳进江里洗澡,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是沈计雪那里的……有点出乎自己的意外,也没什么好诧异的。

  陈显一边说服自己,一边拿过毛巾帮沈计雪擦身上的水渍,在铮亮的灯光下,沈计雪的肤色近乎透明,白得发亮,这么白的,陈显倒是少见,跟他们这种风吹日晒的糙人不一样。

  沈计雪虽然长得秀气,但是身材还是男人的比例,骨节处依旧宽大,脱光了更为明显。

  毛巾擦过沈计雪的膝盖,昨天撞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伤疤处微微泛红,在伤疤的正上方,还有未散去的淤青。

  原本有些心猿意马的陈显,看着沈计雪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心里只剩下心疼了。

  “我看看你脑袋撞得怎么样了?”陈显麻溜地给沈计雪穿上了衣服,扶着他的脑袋,仔细端详了一阵,除了有点红外,没有起包。

  沈计雪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不唱歌,也不动弹,任由陈显捧着他的脸,直至脸颊被挤压得变形都没有吭一声。

  陈显挤好牙膏,督促沈计雪刷完牙,“行了,去房间睡觉。”

  等沈计雪躺到了床上,陈显又才折回厕所冲了个凉,等他从厕所出来,家里静悄悄的。

  自己的房间被吴别占着,主卧里又睡着沈计雪,陈显想着在客厅将就一下吧,谁知道沈计雪没有睡着,听到他从厕所出来,便一遍遍喊着的他的名字。

  “陈显,你洗完了吗?陈显?”

  陈显怕吵到邻居,赶紧进到主卧看看情况,沈计雪坐在床上,面朝门口的方向,像是一直在等自己。

  “怎么还不睡?赶紧躺下。”今晚的沈计雪没那么听话,陈显的语气都严厉了些。

  沈计雪跟昨天一样,给陈显让出了位置,“你也睡。”

  电风扇呜呜的,陈显这才想起来,坏掉的那台风扇自己忘了拿出去修了。

  再看看沈计雪,哪怕眼睛看不到,陈显依旧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殷切地期盼,陈显不好回绝,在沈计雪的旁边躺下。

  床垫顺势陷了下去,陈显刚躺好,沈计雪靠了上来,“陈显,你们船上真有意思。”

第22章

  沈计雪的声音很轻,但陈显无法忽视他语气里憧憬,他知道,对于健全的人来说,特别是像他这种常年在船上工作的人来说,跟船没什么有意思的,更多的时候是枯燥和无趣,任何的事情,一旦成为工作,日子久了,就不会有什么乐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情,无非是普通人为了维持生计,能有趣到去哪儿去?

  但对于沈计雪来说就不一样了,那是自由的味道,光是踏出家门就已经够难了,更别说是走出去见世面,能去到很多没去过的地方,见到很多没见过的人和事,眼睛看不见,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就会更加迫切。

  陈显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很想跟沈计雪讲讲船上的事情,但是吴别那个话篓子把能说的都说了个遍,自己又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只能柔声回应,“等你眼睛治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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