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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谢知斐特意加重了“在这里”三个字的语气,他不想直接提起蓝星和万花国的区别,毕竟他不能表现出对万花国有一丁点的了解。

  但他得让邬声知道,这里是一个和万花国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按万花国人的思维,无论是谁,一生最想要的,不过是一张“美丽”的脸庞。想让万花国长大的邬声理解多元的价值观可能并不是太容易,但谢知斐还是希望邬声能变一下。

  这样,慢慢的,邬声就能接受他自己是一个有价值、值得被人喜爱的人了。

  当然,谢知斐也有一点私心。

  按万花国的标准,他大概一无是处。如果第一次见面时没有直接素面朝天一张脸去见邬声,他还有给自己化个妆来修饰一下自己的操作空间,但现在他只能顶着这张被媒体和观众盛赞的脸,来面对邬声了,他得想办法救一救自己的好感值。

  但谢知斐没想到的是,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邬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想要钱,得不到钱。”邬声道,“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也是痛苦的?”

  “……是痛苦的,很痛苦。”谢知斐简直不想回忆邬声在万花国里劳动力有多不值钱,事实上,想起这件事的同时,他很想去买本资本论给邬声……下次就送这本书吧,不然他不敢想邬声在这里是不是也会被骗。

  利用邬声在万花国形成的认知漏洞,想骗邬声太容易了。

  谢知斐道:“如果本该是你创造的价值,却到不了你的手上。你可以哭,也可以发怒,可以表达不满。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可以试着发现自己最细微的那些感受,然后将它们表达出来。”

  算了,明天就去给邬声买资本论。

  还得给他买几本普法的书。

  法外之地万花国真的太可怕了。

  正想着,谢知斐忽然察觉到邬声的靠近,他整个身体瞬间不自然地紧绷了一下,嗓音也有些绷紧了:“怎么了?”

  “在看谢老师皱眉头的样子。”邬声道,“你刚刚说话时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知斐紧张起来:“像谁?”

  邬声道:“一个故人,在我家乡遇到的一个故人。”

  邬声回忆道:“他也总是说一些让我该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话。我有时候会觉得他不太像我家那边的人。”

  谢知斐呼吸声霎时慢了。

  “松开眉头就不太像了。”邬声又看了谢知斐一眼,移开目光,低下头问,“那沈惊淙是痛苦的吗?”

  见邬声移开目光,谢知斐略微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紧张过头。

  邬声不会将傻狗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哪怕联系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一句年龄不对,很容易解释过去。

  “我直接给定性可能会干扰你的思路,你可以先自己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我们再作讨论。”谢知斐说完,拿出手机给邬声发了条消息,“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想对戏,随时可以来找我。”

  邬声惊讶道:“如果说社交账号是不能轻易给别人的,那地址也应该不能随意给别人吧?”

  问完之后,邬声有些后悔,这个问题也许会露出他毫无蓝星生活经验的破绽。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待在谢知斐身边,他的防备心好像越来越轻了。

  这比他放下对小茂的戒备还快。

  “当然不能。”谢知斐笑了一声,“不要随便把你的地址告诉别人。”

  在邬声下一次提问之前,他抢答道:“之所以告诉你我的地址,是因为我们是对手戏最多的搭档,你能发挥的好,也会影响我这边的表演效果。戏感好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要等,等着可能就等没了。”

  说完之后,想起什么,谢知斐又立马补充:“但这是因为我们私底下是朋友,而且还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所以才能这样。”

  谢知斐是真的害怕邬声那看到什么学什么的学习能力了,他很害怕今天刚刚和邬声说完,没有在自己家里等到邬声,反而隔天就听说邬声去符彭阳或者其他哪个谁家过夜的消息。

  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滋味谢知斐不想再尝一次。

  听了谢知斐的话,邬声愣了一下。

  私底下是朋友……也就是说,他在谢知斐的心里已经算朋友了是吗?

  不过,谢知斐性格这么好,朋友应该有很多。

  但即便这样,邬声也是开心的。

  朋友对邬声来说,是比家人还要亲密一点的存在。

  他没有家人,但有过朋友。

  如果是在蓝星遇到万花国里那个小友,他就不会一次两次三次、数不清次数地赶他走了。

第44章

  十八岁遇到傻狗之前, 邬声的人生是被人厌恶、被人排挤、被人掠夺。

  没有谁生下来就会认命的,但十八年的时光,足够邬声接受现实。

  这世界就是这样, 不会变的, 活下去就很好了。

  他离群索居,每天除了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样维持生计, 其他的事一概不想。很多时候,几个月都不会和人说话。比起人, 状态更像一只居住在丛林里的野兽。

  野兽都可能有伴儿,邬声总是一个人。

  他掌握了自己这种被同族不容的人在万花国的生存之道, 他只需要居住在族群的边缘,不和族群产生太强的联系,只在必要时,交换一些物资。

  交换物资的过程有多艰难暂且不提,这过程中邬声也认识了一些人,但都不是朋友。这些人也许这次会因为有利可图,会去帮他倒卖一些东西, 下一次就会因为他人许之重利,转过头来, 帮人要他的命。和他们打交道时, 邬声充满防备。

  他从来没想过, 自己能有一个朋友。哪怕对方只陪伴了他短短十一个月, 这十一个月也足以改变许多。

  捡到傻狗前一晚,是万花国的青招节。

  青招节是万花国除了春节以外最盛大的节日,这一晚人人都要戴上面具或者幂篱, 逛街猜谜赏月。

  每年的青招节,邬声都会下山, 混进人流当中,有了幂篱的遮挡,无人知他容颜丑陋,他终于在人群中获得了任意行动的自由,这一年也不例外。

  那一夜,他第一次尝到被人追捧的滋味,他帮财主家的孩子誊抄书籍时,背过了所有的诗句,没有一条对联能难得住他。

  这是纵情恣意的一夜,也是纸醉金迷的一夜,有人千金一掷,只为求邬声一句诗句,这让邬声有些飘飘然。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认可,既然他们认可他的才华,那等他揭下面具将脸露出,也许他们依旧会把他当朋友。

  可等到太阳升起,夜里那些与他把酒言欢的那些人却纷纷露出恐惧厌恶的表情。

  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那一刻,邬声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

  一个时辰之后,他在乱棍之下,救下傻狗。

  那之后,邬声度过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十一个月。

  他依旧被厌恶、被排挤、被掠夺,但因为有了一个珍贵的朋友,身上的戾气好像逐渐变少了。

  像一株在阴暗角落里苟且偷生的植物,本该以枯萎的姿态活下去,却因为光的闯入,第一次学会发芽抽条。

  邬声曾经很抗拒这个过程,后来又怀念这个过程。

  如果没有那十一月,刚到蓝星的他面对着更友好的蓝星居民,一定无所适从,甚至可能直接当成敌人对待,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

  也不会和小茂好好交流,不会和谢知斐坐在这里,成为朋友。

  邬声道:“谢老师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您真的很贴心。”

  得到这样的评价,谢知斐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不开心,只是先纠正了邬声话里的一个说法:“别再叫‘您’了,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您”来“您”去的,谢知斐总担心邬声叫着叫着,潜意识里会觉得他老了。

  “那叫什么?哥?”

  谢知斐:“……”

  谢知斐深吸了一口气,踩在油门上的脚差点踩下去,索性及时反应过来,悬崖勒马。

  对谢知斐来说,完全抛掉“傻狗”这个身份,重新以“谢知斐”这个身份认识邬声,并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忘掉在万花国发生的一切。

  他曾经和邬声肌肤相亲,该看过的都看过,夜里也曾经滚进一个被窝——邬声在这一方面防备心极低,谢知斐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发现这一点只会加以利用。

  这些事,谢知斐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再重来一次,该做的还是会做,只是后果也得承担着。

  他以为自己和邬声会在一起是水到渠成,毕竟在万花国里,邬声除了选他,也不能去选别人,想选别人他也不让,可他没料到,自己会突然穿回蓝星。

  脑海里的这些记忆并没有因为五年的时光而褪色,反倒因为五年间频繁的回想更加清晰。

  这给现在的谢知斐在邬声面前刻意扮演一个公司前辈、扮演一个友善的朋友提高了不少难度。

  听着邬声的那声哥,谢知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撇开眼不去看邬声,对邬声说道:“正常叫‘你’就好。”

  现在先别叫什么哥哥。

  他演技再好也是人,也会有演砸的时候。

  之后这一路,谢知斐都不太敢看邬声。

  等到了知言娱乐的演练室,他和邬声一起,简单将邬声明天要演的戏排练了两遍。

  谢知斐给到邬声的练习方法非常简单粗暴。

  他不指望邬声能在一时半会之内就将观念转变过来,不强求邬声能够完全理解沈惊淙这个人物的行事逻辑。

  实际上哪怕邬声只是站在那语气苍白地念几句台词,容貌足够掩盖所有演技上的不足。

  但谢知斐知道邬声不止能做到这些,而他需要做的只是要先向邬声表演一遍。

  哪怕邬声不能理解沈惊淙这个人物的行事逻辑,以他那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能模仿他就够了。

  他和邬声在一起生活了十一个月,他很了解邬声的优点。

  邬声并不知道谢知斐先演一遍是为了给他做示范,但他确实因此学到了不少东西。

  谢知斐眼角眉梢里的表情转换得很快,从高高在上的不屑,到含着愠怒与嘲讽的轻笑,再到嘴巴上怅惘叹着气、眼里却是威胁的凉意……这些表情,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邬声的脸上过,邬声在万花国的大多数时间总是冷着一张脸,毕竟他也不经常和人聊天互动,谢知斐每一个表情都值得邬声放在心里好好琢磨。

  只是,谢知斐有几个短暂的表情瞬间,让邬声心里面那种熟悉感变得更强了。

  邬声觉得,谢知斐和傻狗好像长了一双很像的眼睛,至少长了对相似的瞳仁,连瞳色都一致,只是谢知斐的眼睛目光要沉稳安静得多,可当谢知斐刚刚向他表演不屑与嘲讽时,那种对命运置之不理的轻狂与傻狗简直如出一辙。

  邬声忽然有些发怔,谢知斐打断了他的出神:“你来试试吧。”

  邬声回神。

  他清了清嗓子:“听说……你是萧和光的朋友?”

  说这句话时,沈惊淙的语气是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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