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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床帐又一次打开, 殿内的风吹了进来。

  李成绮被这凉风吹得十分舒服, 但不过片刻, 谢明月一进来,便将床帐放下。

  李成绮眼睛一下睁大了。

  谢明月手中的是——戒尺!

  或许是谢明月最近对他太和颜悦色, 李成绮都要忘了这件东西打人的滋味了。

  这把戒尺不是谢明月放在书房的那把,大约是从李成绮桌上随意拿的,由青竹所制, 两边不过一指节宽, 薄且细, 搭在人手上的滋味可想而知。

  谢明月目光在戒尺上落了一瞬, 但很快移到了李成绮不可置信的脸上,“陛下,伸手。”

  李成绮退无可退,紧紧贴着墙壁,不服道:“孤做错了什么,要先生这样教训孤?”他说这话时有点大舌头,话说得含含糊糊,仿佛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一般。

  谢明月目光愈发晦暗难明,“陛下,不可纵酒。”

  李成绮心说孤怎么纵酒了,孤不就喝了一壶吗?

  孤也不曾喝醉!

  他自觉思绪转得飞快,至少顶嘴的时候飞快。

  李成绮扬着下巴,姿态颇有几分桀骜,“孤不!”

  “臣为陛下老师,有规劝陛下之责,”谢明月声音温柔,“陛下违背周律,亦是臣之过。”

  这不是你的错,全是孤的错!

  怪孤当年让人编撰了周律!

  李成绮深觉自己当年有病,多喝几口酒都得挨打,不知道当时他命人编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李成绮连眼皮都红了,先前可能是喝醉了,此时却是被自己自作自受气的。

  但周律是他要文官编的,谢明月真要罚,他也阻止不了。

  李成绮当年被李言隐命人从马上绊下来都没吭过一声,如今要是为了打手就鬼哭狼嚎上蹿下跳实在丢人,至少他喝多了之后觉得丢人。

  李成绮赴死似的将手往谢明月面前一伸。

  谢明月看了他掌心还没长好的伤口淡淡道:“换手。”

  李成绮憋了口气,换了一只手伸出来。

  他上辈子被罚的次数寥寥无几,何况是挨打。

  戒尺举起,这次却没再吓唬李成绮,直直落下!

  啪的一声脆响。

  谢明月挑得地方很好,打不坏,却疼麻交织,火辣辣的难受。

  还没等李成绮反应过来,第二下竟就落下。

  李成绮闷哼一声,但因为不服气,咬着牙将全部的痛呼都咽了下去。

  “几?”谢明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成绮一愣,“什么?”

  “几。”谢明月重复了一遍。

  谢明月是在问他,打了几下?

  谢明月平静地看他,坦然自若。

  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情绪烧得李成绮面颊滚烫。

  谢明月微微凑近,居高临下地问,“陛下,臣在问陛下,几。”

  他面容再清丽出尘不过,纵然做着这样的事情,仍有如仙人。

  从谢明月清明的眼眸中,李成绮看见了鬓角湿润凌乱,双颊鲜艳,狼狈不堪的自己。

  谢明月,仍皎然高洁得如同他的名字。

  他素白的手中握着青黑戒尺,颜色反差得近乎于刺目。

  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李成绮怔然片刻,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

  他喉结滚动了下,缓缓道:“二。”

  谢明月满意地点点头,原本冷淡的面容缓和了不少,甚至对他轻轻地笑了下。

  李成绮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

  戒尺猝然落下。

  李成绮猝不及防,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

  “三。”谢明月道。

  李成绮一手按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发疼的手心,被打得心头火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明月便轻声问:“陛下知道,臣为什么要罚陛下吗?”

  他声音恍若清风般,听得人十分舒服,李成绮微妙地感觉到自己竟没那样生气,也可能是酒将五感麻痹得太厉害,他道:“因为周律不准纵酒。”

  谢明月却摇了摇头。

  李成绮觉得自己刚刚平息一点的怒火一下又升起来了,“谢侯,”他没叫先生,“你现在千万不要告诉孤,周律里没有不能纵酒这一条。”

  “有。”谢明月实话实说,“臣罚陛下,不是因为纵酒,”他伸出手,李成绮一时没有躲开,竟有着谢明月的指尖擦过他出现了三道红痕的掌心,谢明月手指冰冷,贴在上面,令李成绮稍微舒服了点,“而是陛下太不设防了。”

  李成绮愈发气恼,不假思索道:“孤防你做什么?”

  若是李成绮亲近李旒,那谢明月还有杀他的理由,眼下李成绮对谢明月近乎于百依百顺,谢明月杀他干嘛,换个不听话的吗?

  就算谢明月真脑子有病要杀他,何必要自己动手。

  这话或许别有深意,但还是听得谢明月愣了下,他没想到能从李成绮口中听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为天下之主,对于任何人都不设防,”谢明月慢慢道:“若碰到心怀不轨之人,或受其所害。”

  “我朝皆是忠贞之辈,”李成绮顶嘴时思路很清晰,“心怀不轨之人在哪?”

  指尖在他鼓起的红痕上轻轻划过。

  李成绮疼得轻嘶一声。

  “陛下觉得,在哪?”谢明月问。

  李成绮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谢明月淡色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他仿佛被一条蛇盯上,不仅怕,不仅警惕,还有些恐惧与防备交织而形成的兴奋。

  “陛下不妨好好想想。”谢明月拿开手,冷冰冰的东西一下消失,李成绮只觉掌心比从前疼上不少,“今日陛下醉了,事情臣明日再和陛下说。”

  戒尺被轻轻放到桌上。

  李成绮紧闭了双眼。

  他这时候已经清醒,虽比不得没喝醉时,但比刚才已强上太多。

  手心麻肿,他将手平放在膝盖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颊仍旧滚烫,烧起来得不仅是脸,还有其他。

  李成绮狠狠咬牙。

  那感觉顺着脊背爬上来,几乎让他坐不稳。

  他没伤到的那只手用力按了下眉心。

  孤一定是,有些问题。

  不同于李成绮的纠结,在外面劈木头的谢澈显得十分乐呵,劳累之后脑子反而没那么多想法,看见谢明月出来还打了个招呼,“我同您一起回府。”

  谢明月轻轻点了下头。

  谢澈累了几个时辰,走路时喘气便比以往沉重,因为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纤尘不染的谢侯,他名义上的父亲,呼吸竟有些紊乱。

  李成绮在床上安静地坐了半个时辰,才缓缓压下了异样。

  有宫人隔着床帐道:“陛下,国师邀您五日之后于吞星台一叙,不知您可愿意前往?”

  李成绮吐出一口热气,“去。”

  他躺在床上,至夜半仍未睡着。

  白日天刚明,李成绮道:“来人,去告诉谢侯,孤这几日身体不适,便不劳烦谢侯讲课了。”

  青霭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床帐,道:“是。”

  他自去禀报谢明月,谢明月静默几息,只平静地回应,“知道了,请陛下好好休息。”

  ……

  五日后,吞星台。

  时值夏末秋初,白日热气不散,晚上却清凉,吞星台内与外更是两个世界,甫一踏入正门,但觉寒气扑面而来,竟能冷的人打哆嗦。

  引路人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与手,半寸皮肤都不曾露出来。

  李成绮随他往里走,身上的热气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吞星台高数十丈,一层一层蜿蜒而上,宛如塔楼一般,中间空荡,只一漆黑台顶,却还露着数百孔洞,隐隐能从中看到夜空。

  吞星台只有黑白二色,乍入其中,宛如人行山水画一般,墙壁雪白,而木梯、书架漆黑如墨,地面以大块黑金石铺就,錾得极光滑,走在上面,足以清晰地倒影出人影。

  整个吞星台内都燃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鲛烛,灯火经年不灭,亮如白昼。

  李成绮随着引路人东拐西拐,绕到三层一偏僻处,朝李成绮一躬身,安静退了出去。

  书架高大,上面的书大多是竹简,已被虫蛀得不像样子,用手轻轻一碰,刷拉刷拉往下掉书页。

  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说吞星台里住着个神仙,是李氏先祖中的有德之人,得道成仙之后留下一道魂魄守着李氏族人。

  因此国祚不衰,总在国家危亡之际,出现一位明君,挽救社稷,避免战端。

  李成绮对这个传言没什么反应,毕竟从古至今这种得天命的传言太多了,吞星台中住没住着一个神仙李成绮不知道,但他知道里面一定住着一个懒鬼。

  比如说,上面那个。

  一颗骨节大小的东西从上面倏地落下来。

  李成绮灵巧地往边上一闪,躲过了这从上而来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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