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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一点一点无法阻止的脱轨——

  「叮咚!您的好感度 7,目前为65!」

  被按在副驾驶上的时候,年安有一瞬的愣神,他没想到那个面冷嘴硬,调戏两句就要发脾气红耳朵的宓时晏有这么强的爆发力,针织毛衣的衣领被用奇怪的姿势凶狠拽住,几乎将他上半身都提了起来,鼻子触碰在一起的瞬间,金丝眼镜不可避免地滑落至鼻梁,年安第一次呈被迫状态与宓时晏对视。

  宓时晏眼里似乎闪烁着某种恶狼般的光芒,让他感到一瞬的心悸。

  “咚咚咚、咚咚咚……”

  “先生,这里禁止停车,请马上离开,不然我要贴罚单了!”

  年安:“……”

  宓时晏:“……”

  坐在车里,年安一边应付着宓母又打来催促的电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等挂了电话后,他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问道:“还有多久到?”

  宓时晏干巴巴地说:“十几分钟。”

  “那还有时间,”年安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继续做你刚刚被打断的事吧,我不介意。”

  宓时晏:“……”

  年安清晰地看见他黑发下的耳朵尖在慢慢攀上红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没关系,就说天冷路滑大家开的慢,堵车了,不差这么几分钟。不过得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可别被再次打扰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位交警同志有没有看清……”

  “闭嘴!”宓时晏忍无可忍,羞恼道,“你就算这么做,我们最后还是要离婚,别再做无用功了,你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合同书。”

  车里的气氛瞬间低了下来,年安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意味深长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接吻——那好吧,如果我预测的没错,明年这时候,你应该就能实现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了。”

  “……”

  年安挑起嘴角,目光平视前方,平淡道:“一个亿的点击,真的不多。”

  宓时晏握着方向盘的手霎时顿住。

  年安上一次来宓家,已经是一年前刚刚和宓时晏结婚的时候,后来宓母也曾各种邀请到他上宓家玩,但年安总是利用各种理由推脱不去。

  倒不是因为宓时晏,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豪门式家庭,相敬如宾客套来去的模式,上辈子客套多了,事到如今,总觉得每句话里都夹着算计。

  宓家作为好几代传下来,拥有丰厚底蕴的真豪门,与年家那种半路杀出的暴发户不一样。宓家家宅建在一座半山腰上,出门即可将大片景色收入眼底,可谓位置绝佳。

  气派也是真气派,喷泉花园管家佣人一应俱全,豪华奢侈,却不落了那些金碧辉煌的俗套,反而极富有现代设计感。

  因为中间去过医院的缘故,年安将身上的外套放在车里没穿,针织衣虽厚,但在严寒里却不大保暖,导致他一下车就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正要进门,迎面突然丢来一件呢子衣,再抬头时,宓时晏已经插着兜先一步进屋里去了。

  年安略一思索,还是将外套穿了起来。

  别说,宓时晏还真挺骚包的,大白天的回家吃饭,都不忘记往自己身上喷男士香水。

  “回来啦!”宓母一见二人进来,就立马站起身,高兴的走过去,摸摸宓时晏,又摸摸年安,笑得满脸慈爱,“可算回来了,我都在家等你们一天了。”

  “抱歉,下午出了点事,耽误了点时间。”年安说。

  宓母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厨房的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快去洗个手准备吃饭吧,小谦和你们爸爸也在路上了。”

  旁边没出声的宓时晏突然皱起眉头:“爸他回来了?”

  “回来啦!”说完,宓母不知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道,“今儿可是过年,难得你和小安一起回家吃顿饭,不许闹脾气,知道没?”

  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就再次被打开,之间宓谦和另一位男人并肩走进来,二人个子相当,五官有七分相似,甚至连表情都差不多,几乎就是翻版。

  只不过一个是年轻版,一个是中老年版。

  年安认出另一个男人是宓父,眯了眯眼,得体地与二人打招呼问好,宓谦走来神色温和的拍了拍年安的肩膀,而宓父只是点点头,就转头去看一言不发的宓时晏。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爹妈吗?”

  宓时晏的表情比来时冷了好几个度,宓母连忙上前打圆场,“儿子今天回来吃饭,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想不想跨年了?”说罢,又叹气道,“你们父子俩一个两个都是这脾气,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伺候了!”

  “……”宓父终于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转身朝沙发走去,“我饿了。”

  年安:“……”

  他看了看宓父,又看了看转向另一边,满脸不服气似得宓时晏,忍不住对系统说:「是亲爹没错了。」

  系统:「啊?」

  年安:“人类的事,你们智障AI就不用了解了。”

  系统:……

  皮这一下你真的开心吗?

  等气氛缓和些许后,宓父突然起身将宓时晏叫走,二人一进门,宓父就说:“把门关上。”

  宓时晏果真按照他的指示把门关上,而后也不上前,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一副有事快说没事他就要告辞的态度。

  宓父皱起眉头,然而难得没有开口斥责,而是问:“你是不是想和年安离婚?”

  宓时晏终于转过头看他:“干什么?”

  “就说是或者不是。”宓父冷淡道。

  宓时晏眯起眼睛,片刻后,带着冷笑地口吻说:“是,我要离婚,有问题?”

  一瞬间,父子两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能吵起来。

  宓时晏心里烦躁无比,转身打开门就要走时,宓父突然在他背后叹了口气,说:“行吧。”

  宓时晏一愣,:“什么?”

  宓父说:“我同意你们离婚,”话落,又补充道,“既然想离,就早点离吧,等节过完了民政局上班后,就去把手续办了。”

  宓时晏:“……”

  路过门口,不小心将这句话收入耳中的年安:“……哇哦。”

第24章

  一顿饭下来, 年安吃的索然无味, 惊讶的是,与他状态差不多的还有宓时晏。

  宓母似乎察觉到什么,中途拉着宓父离开了饭桌片刻, 等再回来时,表情明显没有方才那般高兴,眉间多了份细不可查的郁郁寡欢。

  “小安, 你们的戒指没带吗?”宓母突然问道。

  年安回过神, 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 眨眨眼:“天冷, 有点冰, 早上起来就忘记戴了。”

  “那之前让你们去买新戒指,你们买了吗?有没有照片,我看看长什么样。”

  宓母不提,年安都快要把这事给忘了,面对宓时晏困惑的眼神,他说:“咦?那个啊, 一直都没抽出空, 还没来得及买呢。”

  宓母不说话了,眼睛在宓时晏和年安之间飘忽不定, 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竟是轻轻叹了口气。

  等离开时, 宓母似乎想留年安在家住, 然而欲言又止了片刻, 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二人离开的路上多加小心。

  “有空多回来吃饭,一个两个不省心就算了,还都不知道陪我吃吃饭,当妈的真不容易。”

  年安被这话逗笑,忍不住笑道:“会的。”

  刚坐上车,年安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电话,一接起,罗维的声音就在对面响开:“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年安眉头微微一皱,继而道:“有吗?可能是之前手滑,不小心把你拉黑了吧。”

  “……”

  罗维捏着酒杯的手忽然攥紧,然而语气依然没有变:“明天就是元旦新年了,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年安说:“不巧,刚吃完,学长你自己吃吧。”

  “年安,你知道我们的吃饭只是一个借口,”罗维垂下眼睛,声音变得冷淡起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并非私事,关乎到工作上的,无论我们过去是何关系,我相信现在的你更能够顾全大局,不会公私不分。”

  “哦?顾全大局?”年安嗤笑一声,“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接你电话,已经是在明确的拒绝你。毕竟我们之间不仅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我还是已婚人士,总是跟你混在一起,名誉受损,你赔钱吗?”

  罗维:“……”

  “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学长,麻烦您有事说事,没事别打电话过来。”年安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招人烦呢。”

  罗维曾经对年安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未来有这么一天,竟然会被他曾经不屑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甚至说出招人烦的字眼。

  看着被掐断的手机,罗维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后,手里余下半杯还未喝完的红酒,随同玻璃高跟杯,一起被砸落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年安刚挂断电话,旁边的宓时晏就冷声插话进来:“我妈之前给过你卡?”

  “嗯?哦,给过,”年安从口袋里翻出钱包,宓母当初给的那张戒指经费的卡尚还完好无损的夹在里头,他抽出来,看了看,“说是给我们买新戒指用,不过后来你不是找到结婚戒指了么?有一对应付就够了,没必要浪费钱再买一对。”

  宓时晏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不没有也得有么?”年安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爸总算同意你离婚了?”

  宓时晏本冷着的脸变了变,眼中动摇一闪而过,然而很快又恢复到平静,他说:“你听见了?”

  “嗯哼,”年安摘了眼镜,按了按眉心,“恭喜你,总算不用再当离家出走的叛逆儿童了。”

  宓时晏:“……”

  他抿了抿唇,启动车子开出大门,在管家的目送下,从宓家豪宅离开,片刻后,才说:“既然我已经将合同签了,那我就会遵守合约,等时间到了再离婚。”

  年安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么好?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立马拉着我直接上民政局呢。”

  宓时晏说:“你愿意?”

  “当然不,合同在呢,你想的美。”年安说。

  不知为何,宓时晏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竟难得没了过去听到时的愤怒与上火,甚至某个瞬间,竟然产生出松了口气的错觉。

  宓时晏觉得自己可能是这婚结的太久,傻了。

  元旦过去的第三天,年安收到一条汇款信息。

  他还没来得及看,蔡女士突然打电话过来,接起的第一句便是:“你爸出事了。”

  在年安的印象里,年父的身体一直不差,他可记得上辈子他死前,对方似乎还准备再跟年太太再生个老来子,身体要多硬朗有多硬朗。

  而如今,年父从当初的普通人晋升为有钱人,没想到这福气消受不起,竟是直接病倒,如今躺在医院里跟个植物人差不多,无法动弹。

  据蔡女士口述,年父是被年函气成这样的。

  自从这对父子两联合起来,把年安挤兑出去公司后,年函在公司里就开始无法无天,其他人忌惮他是太子爷的身份,没人敢去说些声。

  偏偏这人明明是个废物,却完全没有废物该有的自知之明,什么都不会,又偏要插上一腿,公司里所有被他插手的项目,无一不被搅的乱七八糟。等年父知道这件事后,公司已经因为他的缘故,亏损了至少八位数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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