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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他仗金棋子厉害,打中先锋,冲阵而逃,不进关中,决无逃处。

  此时不擒,更待何时?大小三军,与我追上前去!”众将得令,一齐杀上追去。

  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41 回 白虎关杨藩兴妖 薛仁贵中箭归天

第 41 回 白虎关杨藩兴妖 薛仁贵中箭归天

  且说薛仁贵看看追到山林地面,探于报道:“杨藩逃上高山去了。”唐军便一齐追上山去。元帅当先追上高山。程咬金心中疑惑:啊呀不好了!众将且慢进去,不要中了番奴之计。

  即命秦梦快追元帅回兵。秦梦答应,飞马追赶。

  再言元帅追上高处,抬头不见了杨藩,前有山石挡路,传令回兵,元帅正要退兵,忽听得四野鬼叫一声,抬头一看,只见杨藩立于高阜之上,手执葫芦,放出红豆无数,望空一撒,变成千百万鬼兵,多生得青面獠牙,其形可怕,手执钢刀,把山头围住,只听得鬼哭神号之声。元帅大怒,喝道:“番奴,你把妖术惑我军心,且不要走,吃我一戟!”随即追到山阜上面。这杨藩一见,哈哈笑道:“薛蛮子今番中俺之计,性命难保。”元帅听了,一戟刺去。只见杨藩身子一摇,就不见了,原来杨藩借土遁而回,元帅不觉心惊胆战,吩咐亲随军兵且退回去。哪知四下阴兵布置,并无出路。只得再往前山,远看一座庙堂,走到庙前,元帅下马,抬头一看,上写着白虎山神庙。

  不免进去,来到神前,撮土焚香,祝告一番,立起身来,上马前去。只见鬼卒比前番更多。元帅毫无主意,仰天长叹曰:“我薛仁贵英雄无敌,不想今日却中了番奴之计,被困在此。且待天明再处。”再言窦一虎天晚不见元帅回营,只得领兵前来。山下程老将军见窦一虎来到,说:“你家岳父不听我言,追赶杨藩,被他诱上高山,用阴兵围住,我军欲要相救,杀不上去,秦梦杀上几次空回,如何是好?”一虎听了,大怒说:“老千岁,独有我窦一虎不怕阴兵,待我上山相救岳父。”说罢领兵杀上。

  鬼兵挡住,只见磨盘大的石头打了下来,吓得三军不敢前进,只好回来。一虎见了程咬金说:“老千岁,阴兵果然厉害,待小将去见岳母,再来相救。”就领三军回转,禀知岳母。夫人听了,吓得魂飞魄散。金莲小姐胆战心惊,叫声:“母亲,爹爹兵困白虎山,此祸不小。女儿夜梦不祥,不如差秦汉释放哥哥前来,必能相救;不然爹爹性命难保。”夫人听了,传令秦汉往朱雀关放丁山出来救父。秦汉领命,即戴上钻天帽,不消片时,来到关中监牢,放出薛丁山,细说一番。丁山听了大怒,说:“番奴如此无礼,困住爹爹,我不救谁人去救。”即同秦汉登程。秦汉钻天而回。丁山借了土遁,来到营中,拜见母亲,相见妻房妹子,方知生下了两个孩儿。夫人说:“你父被困山林,快去相救。”丁山说:“谨依母命。”连夜造饭,天明披甲,出营上马,一支兵马飞出杀到白虎山。

  丁山见秦梦力战一员番将,即大喝一声:“我来也。”把马一拍,冲入阵中?秦梦一看,原来是世子,满心欢喜。番将一见来将,大怒提刀挡住,喝道:“来将通下名来。”丁山道:“我乃征西二路元帅薛世子是也!番奴,本帅不斩无名之将,快通名来,我好记帐。”杨藩听说丁山二字,心中大怒:“我白虎关杨藩便是,你这畜生,强夺人妻,罪不容诛,把你碎尸万段,才泄我恨。”举起大刀砍来。丁山忙把画戟接住,山前大战,喊杀连天,战到三十余合,杨藩不能取胜,又把金棋子打过来。丁山身上穿的是天王甲,金棋子不能近身。一道金光冲出,杨藩双眼散乱,被丁山提起神鞭,亮一亮正中后背。杨藩叫声:“不好了!”口吐鲜血,伏鞍而逃,飞奔进帐。丁山一心救父,不去追赶,同程老将军、窦一虎、秦梦、秦汉领兵杀上。五将只见飞沙走石,鬼兵挡住去路,磨盘大石打将下来,众将吓得魂不附体。丁山心中一想:我闻妖法有撒豆成兵之术,将猪羊狗血喷筒冲去,必然消灭。立刻传令三军,速取猪羊狗血来,军前应用。军士得令,即忙取到狗血喷筒等物,将血灌满,望着山上喷去,鬼兵鬼将影迹全无。乱了一日,天色已晚。

  再言元帅困在山头一日一夜,腹中饥饿,不能行走,立望救兵,心中昏闷,天色已晚,坐在拜台上朦胧睡去。泥丸宫透出原形,是一只白虎。丁山一见,忙左手取弓,右手搭箭,一声响,正中虎头。那白虎大吼一声,回进庙中。众人赶到庙前,下马一看,说:“啊呀,不好了!白虎不见,倒射死了元帅。”丁山抱住父尸大哭。咬金说:“你父是白虎星转世,现了原形,被你射死,朝廷知道,其罪不小。”一虎流泪,连忙回报进营,向岳母细述此事。夫人与小姐听了此言,魂飞魄散,哭倒在地。

  仙童、金定闻之,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来到,叫醒婆婆、姑娘说:“此事如何是好?”婆媳四人,骑马哭上高山,来到庙中,见丁山抱住父尸,在拜台上大哭,夫人、小姐也来抱住,放声大哭。叫声:“老将军你盖世英雄,死在西番地面,我和你今日分别,叫我好不伤心。今被畜生箭射误伤,真不孝之子。”老夫人哭丈夫,骂丁山。小姐叫声:“父亲,望你早平西番,回家享荣华,再不料番国未平,父亲先丧。恨哥哥不孝,救父反来杀父。”仙童、金定也痛哭道:“冤家你不孝,误射死公公,难免凌迟之罪。”丁山哭道:“母亲妹子,二位妻房,不是我薛丁山忤逆不孝,有心救父,只因父亲梦现原形,变成白虎。我哪里知道,以致一箭射去,误伤其命,罪不容诛。且请母亲备棺,收回父亲尸首,然后奏明圣上,把孩儿以正国法便了。”夫人哭住,传令:快将衣衾棺椁拉到山头,收殓元帅,停在白虎庙中,设其灵位,供在正殿。众将齐来祭奠,人人挂白,个个举哀。

  再说王敖老祖,晓得前世冤孽,借了土遁,到了山林。丁山接见,拜见师父。老祖说:“当初薛元帅射死丁山,亏贫道救活;今日元帅也被其射死,无人可救:一报还一报。元帅是白虎星下降,故现白虎,此关名白虎关,又有白虎山,合该命绝。今日丁山杀父,犯罪逆天,宝贝合当取来还我,你将功赔罪,命尚可有救。”丁山听了师父之言,不敢不遵,只得将宝贝拿出来交还师父。王敖老祖收了宝贝,驾云而去。咬金见元帅收殓完毕,也辞别夫人和众将,备马径往长安。

  再言杨藩败入关口,紧守一月,想道:为何不来打关。有番儿报进说:“平章爷,唐营不知为何皆穿白,莫非主将身亡,不来攻关?”杨藩听了大喜,晚上上星台一观,果然白虎星移位。想道:“莫非被鬼杀了,也未可知。待我唤鬼兵来问便了。”正念真言,忽报有青脸道人要见。杨藩接了进来,原来是师父,即上前拜见。道人说:“葫芦内鬼兵,被薛丁山狗血喷坏,已无用的了。我如今有一件宝贝在此,但是未曾炼好,教你方法,闭关一年,可用仙丹活火神炉烧炼,名曰飞龙镖,上阵能伤大将。汝当依法修炼,丹成之后,用之不穷。我因国舅苏宝同相求,从道友演说金光阵,没有工夫,即要回去。”将飞龙镖丹药付与杨藩,立刻驾云而去。杨藩望北拜谢,传令紧守关门,多加灰瓶炮石弓弩箭,以防唐兵攻打,自己却修炼飞龙镖去了。

  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42 回 唐太宗世民归天 高宗帝御驾征西

第 42 回 唐太宗世民归天 高宗帝御驾征西

  再言长安城中贞观天子,在宫中想起元帅薛仁贵父子征西,屡有捷报,夺了许多关寨,惟处处有异人挡住,不能一旦平复,望他得胜班师,君臣相会,朕才放心。天子思想,身倚龙床,朦胧睡去,梦中出了皇宫,只见文武上前接驾。天子一看,原来是秦叔宝、尉迟恭、罗成、马三保等,都说道:“陛下乃紫薇星君降世,今将复位,臣等文武两班合当随侍,况左相星、右相星、白虎星俱已归原位,请陛下登殿设朝。”天子听了文武之言,随了秦叔宝等,来到云霞之内,见有一座宝殿。秦叔宝、尉迟恭奏说:“此乃陛下北极紫薇殿。”只见左相星、右相星、白虎星,俯伏朝门接驾。太宗天子传旨平身,三人谢恩。

  天子龙目一看,原来是左相魏征,右相军师徐茂公,白虎星乃是征西元帅薛仁贵。太宗进了宝殿,诸臣朝驾,分立两班。天子叫声:“薛王兄,朕命你征伐西番,未曾班师,为何也在这里?”仁贵上前俯伏奏道:“求王恕罪,臣兵到白虎关前,乃大数难逃,另差别将领兵去哈米国。谢恩万岁万万岁。”太宗听到大数难逃四字,不觉大惊,忽听景阳钟响,猛然惊醒。天子睁开龙目一看,并不见两班文武,原来睡在龙床上,想起梦中之言,心想,难道寡人天命要绝了?梦中之事,不可深信,只听得五更三点,驾临早朝,文武朝见已毕。天子说:“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班。”降旨未了,班中闪出一位大臣,红袍金带,足登乌靴,头戴乌纱帽,抱笏当中奏道:“臣钦天监监正李云开,有事启奏陛下。臣昨夜司天文台夜观星象,见西方一星,其大如斗,坠于番地,应在白虎位下。随后见北极垣中,二小一大,三颗明星落地,主朝中大臣归位。”太宗听奏,一发心惊。又有黄门官捧本进朝,俯伏金阶呈上。天官接了放在龙案之上。天子龙目观看,原来是左相魏征、军师徐茂公均已亡故,其子上本。

  天子见了两本,龙目中滔滔泪下,他二臣许多功劳,正好享福,为何一齐归天,朕心好不伤感,传旨内监,钦赐御葬。王太监领旨前去。

  黄门官奏说:“臣启陛下,今有鲁国公程咬金由西番回国,入朝见驾,现在午门,未蒙宣召,不敢擅入。”天子想起三更之梦,魏征、徐茂公已应了,老将回朝,元帅肯定性命难保。

  传旨上殿,咬金俯伏金阶,二十四拜。天子说:“程王兄平身。”宣上金殿,赐坐问道:“程王兄西番归国,可知薛元帅何日班师?”咬金听了,眼中泪下,奏道:“征西薛仁贵,兵打白虎关,被番将杨藩使妖法用阴兵围住白虎山,其子丁山兴兵救父,同老臣一齐上山,谁想见一白虎,丁山放箭射死。啊呀万岁,原来这白虎就是元帅真形。望吾主速定丁山之罪,虽是无心,其罪不小。”天子听说仁贵身死,哭倒在龙床之上,说道:“寡人亏你征东十大功劳,西番未平,良将先丧,叫寡人好不痛心也,如何是好?”哭得心伤,口吐鲜血,吓得两班文武内侍飞报太子李治。李治惊得魂不在身,来到龙廷,扶住父王,传旨退班回宫。交三更之后,太宗驾崩。传旨先将哀诏颁行,各官穿白开丧,三月二十七日行孝。

  然后新君登位,文武尽穿大红吉服,分立两旁。只听得东边打起龙凤鼓,西边打起景阳钟,一派奏乐之声。前面三十二名太监,一声吆喝:“新君临殿。”后拥二十四名宫娥彩女,随侍龙驾,两把龙凤宫扇分开,来到龙案,身登宝位,珠帘放下。只见底下文武朝见,山呼已毕。李治大喜说:“诸卿平身。”众臣谢恩起身,分立两旁。即传旨:改元年号唐高宗皇帝,国号永徽。天子先颁喜诏,通行天下,立王氏娘娘为正宫,立李显太子为东宫。这忙非止一日,天子就把龙袖一甩,驾退回宫,珠帘高卷,群臣各散。

  次日天子临朝,传旨百官,俱加一级。天下犯罪人等,已结与未结的,尽皆恩赦,内有十恶不赦。钦赐功臣筵宴已毕,就召魏旭见驾,山呼万岁。天子开言道:“魏征乃先主辅弼,朕不负功臣之子,封卿大夫左丞相之职,恩赐蟒袍纱帽。”魏旭封了左丞相,驾前谢恩。又宣徐梁见驾,徐梁上殿朝见,天子道:“卿父为国运筹,致一统江山,其功不小,封卿袭父军师之职,恩赐锦袍玉带。”文武恩封已毕,天子对咬金说:“老王伯,元帅身丧西番,进退两难,朕今同王伯御驾征西,征讨叛逆。”传旨命东宫、魏旭监国,咬金为前队,兵马出了长安,一路滔滔,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出了玉门关,一路上俱有文武迎送,百姓香花灯烛,好不热闹,不觉来到寒江关。

  再言樊梨花母子,孤孤凄凄苦度衙中,梨花早已晓得仁贵身死,程老将军出关经过,明日御驾亲来征讨,丁山难逃杀父之罪,待我做成御状告他。我善晓阴阳,丁山不该命绝,且惩治他一番,叫他情愿心服。且将杀父休妻两个罪写明,扮做村庄妇人,告他一状便了。

  次日辰牌时候,只见旌旗耀日,前队藤牌兵,后队短刀兵。

  步兵多带弓箭,马兵手执长枪,四队雄兵过去,全副銮驾,两班文武,都骑高马,队队分开,文官紫袍金带,武将金甲金盔;御林军保护着天子,朝廷身骑龙驹,马前许多太监。程千岁随了天子,看看相近关前。樊夫人同梨花抢出叫屈。天子听得,便问两边军士,关前何人叫屈,即速捉来。军士领旨,将二人捉住,来到驾前。二人手执御状,俯伏在地,口称冤屈。天子想,此是西番外国之女,有甚冤枉,前来叫屈?如今要把西番化服,理当准状。传旨取状纸过来。太监领旨,就把状纸送上。

  天子龙目一看,说:“原是西番才女告状。”阅过一遍,便将状纸交咬金,说道:“老王伯必知其情。”咬金接来一看,奏道:“樊梨花不但有才,而且有智,真是国家柱石。她献关招亲,果然丁山不是。老臣为媒,丁山三次休弃。望君主准状究明。”天子听了,说:“赐御平身。”龙目一看,樊梨花果然容貌超群,忙开金口道:“你母子情节,程王伯父已一一奏明,朕已深悉其情,准你状纸泄恨便了。”樊梨花同母谢恩已毕,朝廷进关,一直西行。

  樊家母子回转衙门。夫人说:“儿啊,难得大唐天子准了状纸,又亏老千岁在旁,代我母子说明冤屈。此番圣驾到了白虎关,定把丁山问罪,令他请罪,你可放心,夫妻得以完聚。”小姐听了,叫声:“母亲,冤亲把我三次羞辱,要报他三次之仇,磨难他一番,方泄昔日仇恨。”老夫人说:“女儿,你们后生家,偏有许多委屈。据我做娘的看起来,还要三思。”小姐说:“母亲,若不将他磨难一番,焉肯服我。”夫人说:“女儿言之有理。”再言天子行到白虎关前,薛夫人率领众将接驾,自陈一本。本上不过说射死因由,求王判断。天子看了,吩咐将丁山绑来见驾。军士领旨,将丁山捆住,俯伏阶前。天子见了丁山,心中大怒,传旨午时三刻,碎剐凌迟。军士领旨,专等午时三刻开刀,这把丁山魂灵吓散。

  不知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43 回 樊梨花诰封极品 薛丁山拜上寒江

第 43 回 樊梨花诰封极品 薛丁山拜上寒江

  天子降旨,将薛丁山绑上法场,专等午时三刻开刀。这边仙童、金定各抱一子,营前活祭,抱头大哭,各诉前情。丁山哭道:“二位妻啊,我薛丁山前世做了昧心事,罚我今生颠倒,事出无心杀父,凌迟之罪难逃。我死之后,妻须要孝敬婆婆,抚养孩儿,长大成人,为祖宗争气。”二人哭道:“樊家妹妹二次救你,你倒三次休弃,所以有这样大祸。”丁山说:“二位妻,我今悔之已晚,不要埋怨我了。”二妻将一杯酒送上说:“你吃一杯,以尽夫妻之情。”丁山含泪饮了。金莲也来祭兄,同窦一虎营前活祭,也有一番言语。

  众文武见龙颜大怒,不敢驾前保奏,呆呆相视。内中闪出程咬金,俯伏驾前奏道:“老臣想,西番未平,逆谋未除,倘斩丁山,苏宝同复起兵来,谁能敌之?丁山虽不孝,罪不容诛,目下用人之际,臣保他将功折罪。若破番兵,非寒江关樊梨花不可。此人足智多谋,更有仙术,伏望吾主权赦丁山杀罪,贬为庶人,令他步行,青衣小帽,到寒江关请樊梨花到来出兵,万事皆休;若不能请到,再行治罪。望乞圣裁。”天子听奏,说:“老王伯所见不差。”咬金领旨出来说:“奉朝廷旨意,权赦了丁山,贬为庶人,青衣小帽,不许骑马,步行到寒江关,请到樊小姐出兵,赦汝的死罪。”刀斧手放了绑。丁山呼万岁,谢皇思,合家老小欢喜,都来拜谢,说:“若无老千岁保奏,则性命不保。”丁山死中得活,更换了青衣小帽,别了众人,一路步行,直往寒江关。

  再言程咬金复旨,详细奏明梨花二次功绩,愿王封赠,重起威风。天子准奏,御笔封赠,旨下:樊梨花有功于国,封威弼大将军之职,钦赐凤冠一顶,蟒袍一件,玉带一条,打发天使龙马前去。天使领旨而去。

  再言寒江关樊梨花,她善知阴阳,早已知道。等候诏至。

  这日探子报进说:“圣旨到,快设香案。”天使开读已毕,梨花在香案前谢恩,方知官封侯爵,满心大悦,送天使回转。众将来恭驾,重起威风,日日教场操演,以备西征。

  再言丁山在路,渴饮饥餐,凄风冷雨,艰苦异常,走得脚酸腿痛,叫声:“天啊,我薛丁山命好苦。樊梨花这贱人,犯了许多恶迹,誓不与她成亲,把她三次休弃,她怀恨在心,此去请她,谅必不从,虽然怪我,已经奉旨请她,不敢违旨。”算计已定,不一日早到关前,身上穿了青衣小帽,无颜问人,伸伸缩缩,看天色要晚,说不得丑媳妇要见公婆之面,只得含着羞耻,把头上罗帕一整,身上布衫一理。他官职虽然削去,官体犹存,摇摇摆摆,进了关门,大模大样,叫道:“门官,与我通报夫人、小姐,说世子要见。”那门官听得,走过来一看,说:“你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丁山说:“我是薛世子,要见夫人、小姐。”门官说:“那薛世子如今在哪里?吾好去报。”丁山说:“在下便是。”门官说:“放你娘的屁,薛世子同元帅前来征西,好不威风,看你这狗头狗脑,假冒来的,禀了中军,打了你才好。”丁山听了,满面羞惭,也怪不得门官,人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只得忙赔笑脸上前说道:“门官,我真是薛世子,假不来的。因犯罪朝廷,削去官职,除了兵权,贬为庶民。现前来求见。”门官说:“你原就是薛世子,犯法削职,令人快活,你可是忘恩负义之人,小姐救你两次性命,你三次休她。今来求见,有何话说?”丁山叫声:“大哥,不瞒你说,只为我犯了剐罪,亏得程千岁保奏,奉旨前来请樊小姐破番邦,将功折罪。相烦为我通报一声。”门官听了奉旨二字,不敢耽搁,禀知外中军。中军连忙传令。里面走出女中军,问道:“何人传报?”外中军说:“薛世子奉旨前来,请千岁爷出兵,故此传报。”女中军道:“且站着,待我通报。”进了内衙禀知梨花。梨花听了,恨声不绝:“你传出话对他说:千岁亲奉旨,官封侯爵,永镇寒江,要操演人马,不得工夫接见。既然圣旨要我出兵,拿凭据来看。”女中军领命,出'了私衙,叫一声外中军过来:“千岁说,既然如此,可有凭据?”外中军门官说了。丁山听见,呆了:前日性急,不曾奏过,凭据全无,如何请得动她?今番空回,性命难保。只得破了脸皮,又要开口。只听三声炮响,就封了门。门军说:“薛世子,门封了,外面去,明日再禀。”丁山听了,只得回饭店安宿一宵。夜中想,樊梨花当日十分爱我,故此弑父杀兄,献关招亲。待我明日细告前情,她必然怀念。

  次日天明起来,丁山梳洗已毕,穿好衣服,来到辕门。见大小三军明盔亮甲,排齐队伍,伺候辕门。只听三吹三打,三声炮响,大开辕门。内中传令,大小三军起马,往教场中操演。

  那外面答应如雷,人人上马,一队一队向前而行。后面许多执事,半朝銮驾,前呼后拥。樊梨花坐了花鬃马,头戴御赐凤冠,身穿蟒袍,腰束玉带,足登小乌靴,威风凛凛。丁山不敢上前去禀,掩掩缩缩,满面无颜。却被小姐看见,叫中军过来,说:“那着青衣小帽的什么人?闯我道子,莫非奸细?与我绑入教场究问。”八个牌官一齐答应,将丁山捆绑,带往教场。梨花来到教场,三声炮响,大小三军分立两旁,一齐跪下。小姐下了马,升了演武厅,坐在金交椅上。众将打躬分立两旁。樊梨花传令带奸细过来。牌官答应,即将丁山带在案前。丁山吓得魂不附体,爬起身来,立而不跪。梨花大怒,喝道:“你这奸细,见本侯仍倔强不跪。”丁山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肖低头拜妇人?我奉旨前来,你反面无情,不认得我么?”梨花说:“原来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生。既说奉旨前来,圣旨在哪里?好设香案开读。”丁山无言可答。梨花说:“一派胡言。

  女兵们,把这畜生打皮鞭一百。”两旁女兵一齐动手,将丁山吊在旗杆之上,皮鞭抽打,打得丁山叫苦连天,道:“请小姐饶命,虽是我忘恩负义,须看父母之面,饶了我薄情之人。从今以后,再不敢了。”小姐铁面不睬。丁山被打了五十,死去还魂。小姐吩咐住手,旗杆放落丁山,说:“旗牌过来,你将薛世子背负回家,调养好了,着他回见圣上,说千岁爷不奉诏书,断不开兵。”旗牌领命,背世子回到家中。丁山疼痛难当,恨恨之声不绝:今日把我毒打,全没夫妻之情。哭个不了。旗牌说:“世子,我劝你且免愁烦,不要悲痛。方才千岁爷叫我打发你回去,讨了圣旨,方许起兵,看你遍身打坏,如何行走?且在舍下调养好了回去。”每日以红花酒肉相敬。丁山身子好了,拜谢旗牌,作别起程。一路思想,怎生见得圣上?也罢,少不得一死,硬了头皮,一路回走,晓行夜宿,不日到了白虎关。丁山营前俯伏,值殿官启奏,天子宣召进营。丁山俯伏驾前奏道:“臣薛丁山前往寒江关请樊梨花出兵,她道我假称圣旨,并无凭据。

  将臣痛打五十皮鞭,不肯出兵。现前来复旨,望王赦罪。”天子听奏,龙颜大怒:“朕前吩咐,若请不到樊氏,即正国法。”传旨推出营前斩首。御林侍卫将丁山绑了,推出营前。这吓坏了两旁文武。闪出军师徐梁奏道:“世子薛丁山英雄无敌,国法该斩,臣保他七步一拜,拜到寒江,求得樊梨花回心,前来见驾出兵,以赎前罪。伏乞圣裁。”天子准奏,传旨放了丁山。丁山遂进营谢恩,出营又谢了徐梁。徐梁道:“贤弟,我和你同是功臣之后,为国求贤,何谢之有!我在驾前保奏你七步一拜,拜上寒江关,求恳樊小姐出兵,圣上方赦你死罪。若请不到此,其罪难免。”丁山流泪道:“徐恩兄!可怪樊梨花必要圣旨为凭,若无诏书,只怕恳求不动。”徐梁说:“贤弟,这件情由,怪你自己不是,不该三次休弃,怪不得她作难。圣上旨意无非要你拜樊小姐回心,岂有圣旨给你?依我的主见,照七步一拜拜去,樊梨花起了怜念之心,前来见驾,也未可知。”徐梁说罢,别了回去。丁山好不沉闷,不敢回去见母,备了一只香几凳,七步一拜。一路想起好不伤心,拜得腰酸足痛,饥餐渴饮,吃了多少辛苦。

  再言梨花打了丁山,后调养好了,便放了他,并差人打听。

  这一日探子禀了小姐。小姐说:“你到白虎关打听世子消息如何?”探子立起身,将此事细说明白。小姐说:“如此再去打听。”探子领命。小姐打发探子出去,心中不胜欢喜:你前三次休弃我,我今日三次难你。小姐来到后堂,夫人说:“我问你,丁山挨皮鞭回去,差人回来,说唐王把他怎么样了?”梨花将言说了一遍,夫人大喜:“难得唐王为你出气,他七步一拜,前来请你,你必须念公婆之情,依他恳求出兵便了。”小姐听了,把手一摇,叫声:“母亲,冤家做得薄情,使我怀恨在心。还要弄他颠颠倒倒,他才心服。”不知弄出什么事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 44 回 难丁山梨花佯死 薛世子拜活梨花

第 44 回 难丁山梨花佯死 薛世子拜活梨花

  再言梨花说道:“母亲,孩儿有起死回生之杖,且戏弄他一番。”夫人说:“人死焉有回生之理。”梨花道:“母亲,孩儿学庄子仙术,待儿诈死,传令三军,俱穿白衣,备具棺木,将儿成殓正堂,设具灵座,人人大哭,个个悲伤。候冤家到来,母亲还要假哭,痛骂他一番,埋怨他忘恩负义,好叫他心服情愿。”夫人听了,深信女儿神通变化,满口允承。小姐登时诈病,三日之后死了。三军闻知,均皆痛哭,挂白开丧,件件端正。

  再言薛丁山吃尽千辛万苦,登山涉水,七步一拜,拜得脚虚腿肿,若还不拜,其罪非轻,打起精神,一路拜来。看看来到,只见辕门挂白,心中大惊,不知死了谁人,不免闯进去,问个明白。那军士是认得的,开言叫声:“大哥,那千岁衙门,死了哪一个,挂白在此?”门军听了,双眼流泪,叫声:“世子,不幸千岁得了急病,三朝前亡故了。”丁山听了,吃惊非小,跌倒在地,半晌方醒,叫声:“天啊!我薛丁山何等命苦,吃辛受苦,拜到这里,只求小姐回心出兵,不料急病而亡,怎好回复圣上?也罢,小姐虽然身死了,待我拜到灵前,诉明心迹,回去死也甘心。”门军听说,报知夫人。夫人吩咐开门。

  丁山哭拜进堂,见了小姐灵座,放声大哭,叫声:“妻啊!我原是自己不是,二次救我,三番休你,所以有此大祸。虽然小姐身死,怎好回旨!”又说:“妻啊!你可有遗言?”夫人在内听见,走出厅来,带泪骂道:“无义畜生,害她身亡,还要在此假哭,与我打出去罢。”一班女将手执皮鞋,打将过来。

  丁山见她们打来,转身就走。女将闭上内堂门,丁山即啼啼哭哭,又被夫人数落一番,不敢讨遗表,只得再回白虎关。

  再言小姐重又开棺,对夫人道:“孩儿诈死,难这冤家,只恐朝廷知道,有欺君之罪,不如先上表章,陈情说明,先去奏闻,朝廷决不加罪。”夫人道:“我儿之言有理,神机妙算,胜过男子,快修表章。”小姐将表章写得情词恳切,甚是分明。

  差人连夜起程,不分日夜,赶到白虎关,下马走入内衙。接本天官奏上。皇上见樊氏表章,龙心大悦,想西番有这等才女,要三难丁山,朕今用人之际,焉有不准?对程咬金称赞樊梨花能干。

  再言丁山一路辛苦,回到御营,哭诉天子。天子假意大怒:“朕差你去请樊梨花,说没有凭据,不肯出兵;今次着你拜上寒江关,为何说梨花身死?明明一派胡言!既然病死,岂没有遗表。只怪你三番休她,怪你忘恩负义。前日徐军师保奏,若请不到梨花,立行斩首。现在你还有何说?”传旨将欺君杀父之人,乱箭射死。御林军一声领旨,将丁山吊在旗杆之上,专等行刑旨下。丁山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这惊动了薛老夫人同两位媳妇、金莲小姐。她们见丁山吊在旗杆之上,四十弓箭手,扣弓搭箭,等候时辰到来。夫人叫声:“亲儿,你犯上逆天大罪,两次有人保奏,今番性命难保,叫为娘好不伤心!你不该三弃梨花,冤仇不解。她今权在手,自然要报仇。我指望养儿防老,谁知反送你终。”说罢大哭。姑嫂三人见了,如乱箭穿心,营前大哭。程咬金在旁暗笑,连忙在御前保奏道:“愿吾王准老臣之奏,再赦丁山三步一拜,拜到寒江关,拜活樊小姐,方免其罪。此番若再请不到,老臣与他同罪。”天子闻言,说:“老王伯保奏当准。”程咬金谢王万岁,传旨立刻放绑。军士领旨,放了丁山。丁山又死中得活,进营面谢君恩,奏道:“臣谢不斩之罪,望王付臣恩诏前行。”丁山谢恩退出,辞别众将,如今三步一拜了。程咬金道:“世于,老夫马行走得快,你步行,况且又要拜,是慢的了。你先动身,待老夫稍停一二日赶来正好。”丁山道:“多谢老千岁。”依然营前拜起。

  再言樊梨花正在府中,差官回来说明此事。梨花大悦道:“三难冤家,也不怕他不死心塌地,自然惧怕我,要他叩头拜回灵魂。”再言这丁山三步一拜,正是六月炎天,拜得汗流如雨,看看又到寒江,只见后面来了一支人马,相近到来,抬头一看,原来正是程老千岁赍诏到此。薛丁山上前拜见。咬金道:“亏你后生家有此精神,三步一拜,拜得到此。若是我老人家,一拜也不能的。待老夫开读诏书,你慢慢来,哭活樊小姐便好。”说了这二句,飞马即去。丁山听了,满腹疑心,想道:“方才老千岁之言有因,难道小姐不曾死,我丁山仍有性命?”一路疑疑惑惑拜去。

  咬金到了关前,探子报进,说:“圣旨到了。”老夫人冠带出来迎接,说明此事,且待负义丁山拜活,然后开读。咬金听说,言之有理,就在公馆住下。再言丁山三步一拜,来到辕门,开言叫道:“门军,快与我通报夫人。”夫人吩咐开门。

  丁山拜进内衙,对了灵座,双膝跪下,哀哀啼哭诉说情由,均皆承认自己不是:“望小姐前仇莫记,与你夫妻和好,以后再不敢得罪你。你阴魂必然晓得,早早还魂,回去朝见天子,救我一命。倘若再有差池,灵前立刻丧命。”说罢大哭,叩头不止。小姐棺中听得,只是不睬。丫环使女见世子这般悲伤,尽皆下泪,看小姐怎样还魂。

  听得鼓打一更,丁山依然哭拜,但见灵幢肃静,并无人声。

  俄而二更,丁山哭叫不止。鼓打三更巳交半夜,丫环侍女俱皆睡去,独留世子在此,起来拜倒,哭得疲倦,就在拜垫之上,朦胧睡去。只见一阵阴风,鬼哭神号,丁山惊醒,立起身来道:“小姐,你阴魂出现了么?待我走到灵帏里面相会。”只见众侍女沉沉睡去,见了棺木,将身抱住,叫声:“小姐,你阴魂来会我,我在此等你还魂。”忽见棺材盖悠悠掀了起来。丁山本胆大,把棺盖揭开,只见樊梨花坐起来,大叫一声:“我好恨。”开眼一看,见了丁山,恨恨之声不绝。丁山大哭,连忙扶小姐跨出棺材。那侍女丫环惊醒,见了小姐,大家欢喜。忙请夫人,夫人假作啼哭,叫声:“女儿,难得你还魂,叫娘好不欢喜。”丁山大悦,轻轻跪下,说:“恭喜小姐还魂了。”小姐全然不理。夫人说:“女儿,丁山虽然忘恩负义,幸亏朝廷伸你仇恨,如今消去前仇了。”小姐听了夫人之言,说道:“既是母亲吩咐,孩儿从命便了。”只见丁山跪在地下,小姐大喝道:“负心人,若不念圣上求贤之心,把你这个冤家,万剐千刀,方泄我恨。快起来通报公馆,明日宣读旨意,就此起兵。”丁山大悦,叩谢立起身来,正好天明。夫人吩咐去了灵位,以便迎接圣旨。

  丁山走出,报与老将军:“那樊小姐被我拜活了,请前去开诏。”咬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贤侄孙,你信服我么?你要真心诚意,自然拜活。”丁山道:“多谢老千岁。”同老将军来到官厅,梨花接旨,开读诏书谢恩。然后与咬金相见说:“老千岁,前日玉翠山薛应龙,不服王化的草寇,被我用计擒他,认我为母,世子将他激变,反上山中去了。今起兵西征,正在用人之际,我同老千岁起兵复旨,着丁山领兵一千,前去收服薛应龙,同来见鸳。”程咬金说:“小姐之言有理。”丁山不敢违令,领兵往玉翠山而行。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再言梨花说道:“母亲,孩儿有起死回生之杖,且戏弄他一番。”夫人说:“人死焉有回生之理。”梨花道:“母亲,孩儿学庄子仙术,待儿诈死,传令三军,俱穿白衣,备具棺木,将儿成殓正堂,设具灵座,人人大哭,个个悲伤。候冤家到来,母亲还要假哭,痛骂他一番,埋怨他忘恩负义,好叫他心服情愿。”夫人听了,深信女儿神通变化,满口允承。小姐登时诈病,三日之后死了。三军闻知,均皆痛哭,挂白开丧,件件端正。

  再言薛丁山吃尽千辛万苦,登山涉水,七步一拜,拜得脚虚腿肿,若还不拜,其罪非轻,打起精神,一路拜来。看看来到,只见辕门挂白,心中大惊,不知死了谁人,不免闯进去,问个明白。那军士是认得的,开言叫声:“大哥,那千岁衙门,死了哪一个,挂白在此?”门军听了,双眼流泪,叫声:“世子,不幸千岁得了急病,三朝前亡故了。”丁山听了,吃惊非小,跌倒在地,半晌方醒,叫声:“天啊!我薛丁山何等命苦,吃辛受苦,拜到这里,只求小姐回心出兵,不料急病而亡,怎好回复圣上?也罢,小姐虽然身死了,待我拜到灵前,诉明心迹,回去死也甘心。”门军听说,报知夫人。夫人吩咐开门。

  丁山哭拜进堂,见了小姐灵座,放声大哭,叫声:“妻啊!我原是自己不是,二次救我,三番休你,所以有此大祸。虽然小姐身死,怎好回旨!”又说:“妻啊!你可有遗言?”夫人在内听见,走出厅来,带泪骂道:“无义畜生,害她身亡,还要在此假哭,与我打出去罢。”一班女将手执皮鞋,打将过来。

  丁山见她们打来,转身就走。女将闭上内堂门,丁山即啼啼哭哭,又被夫人数落一番,不敢讨遗表,只得再回白虎关。

  再言小姐重又开棺,对夫人道:“孩儿诈死,难这冤家,只恐朝廷知道,有欺君之罪,不如先上表章,陈情说明,先去奏闻,朝廷决不加罪。”夫人道:“我儿之言有理,神机妙算,胜过男子,快修表章。”小姐将表章写得情词恳切,甚是分明。

  差人连夜起程,不分日夜,赶到白虎关,下马走入内衙。接本天官奏上。皇上见樊氏表章,龙心大悦,想西番有这等才女,要三难丁山,朕今用人之际,焉有不准?对程咬金称赞樊梨花能干。

  再言丁山一路辛苦,回到御营,哭诉天子。天子假意大怒:“朕差你去请樊梨花,说没有凭据,不肯出兵;今次着你拜上寒江关,为何说梨花身死?明明一派胡言!既然病死,岂没有遗表。只怪你三番休她,怪你忘恩负义。前日徐军师保奏,若请不到梨花,立行斩首。现在你还有何说?”传旨将欺君杀父之人,乱箭射死。御林军一声领旨,将丁山吊在旗杆之上,专等行刑旨下。丁山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这惊动了薛老夫人同两位媳妇、金莲小姐。她们见丁山吊在旗杆之上,四十弓箭手,扣弓搭箭,等候时辰到来。夫人叫声:“亲儿,你犯上逆天大罪,两次有人保奏,今番性命难保,叫为娘好不伤心!你不该三弃梨花,冤仇不解。她今权在手,自然要报仇。我指望养儿防老,谁知反送你终。”说罢大哭。姑嫂三人见了,如乱箭穿心,营前大哭。程咬金在旁暗笑,连忙在御前保奏道:“愿吾王准老臣之奏,再赦丁山三步一拜,拜到寒江关,拜活樊小姐,方免其罪。此番若再请不到,老臣与他同罪。”天子闻言,说:“老王伯保奏当准。”程咬金谢王万岁,传旨立刻放绑。军士领旨,放了丁山。丁山又死中得活,进营面谢君恩,奏道:“臣谢不斩之罪,望王付臣恩诏前行。”丁山谢恩退出,辞别众将,如今三步一拜了。程咬金道:“世于,老夫马行走得快,你步行,况且又要拜,是慢的了。你先动身,待老夫稍停一二日赶来正好。”丁山道:“多谢老千岁。”依然营前拜起。

  再言樊梨花正在府中,差官回来说明此事。梨花大悦道:“三难冤家,也不怕他不死心塌地,自然惧怕我,要他叩头拜回灵魂。”再言这丁山三步一拜,正是六月炎天,拜得汗流如雨,看看又到寒江,只见后面来了一支人马,相近到来,抬头一看,原来正是程老千岁赍诏到此。薛丁山上前拜见。咬金道:“亏你后生家有此精神,三步一拜,拜得到此。若是我老人家,一拜也不能的。待老夫开读诏书,你慢慢来,哭活樊小姐便好。”说了这二句,飞马即去。丁山听了,满腹疑心,想道:“方才老千岁之言有因,难道小姐不曾死,我丁山仍有性命?”一路疑疑惑惑拜去。

  咬金到了关前,探子报进,说:“圣旨到了。”老夫人冠带出来迎接,说明此事,且待负义丁山拜活,然后开读。咬金听说,言之有理,就在公馆住下。再言丁山三步一拜,来到辕门,开言叫道:“门军,快与我通报夫人。”夫人吩咐开门。

  丁山拜进内衙,对了灵座,双膝跪下,哀哀啼哭诉说情由,均皆承认自己不是:“望小姐前仇莫记,与你夫妻和好,以后再不敢得罪你。你阴魂必然晓得,早早还魂,回去朝见天子,救我一命。倘若再有差池,灵前立刻丧命。”说罢大哭,叩头不止。小姐棺中听得,只是不睬。丫环使女见世子这般悲伤,尽皆下泪,看小姐怎样还魂。

  听得鼓打一更,丁山依然哭拜,但见灵幢肃静,并无人声。

  俄而二更,丁山哭叫不止。鼓打三更巳交半夜,丫环侍女俱皆睡去,独留世子在此,起来拜倒,哭得疲倦,就在拜垫之上,朦胧睡去。只见一阵阴风,鬼哭神号,丁山惊醒,立起身来道:“小姐,你阴魂出现了么?待我走到灵帏里面相会。”只见众侍女沉沉睡去,见了棺木,将身抱住,叫声:“小姐,你阴魂来会我,我在此等你还魂。”忽见棺材盖悠悠掀了起来。丁山本胆大,把棺盖揭开,只见樊梨花坐起来,大叫一声:“我好恨。”开眼一看,见了丁山,恨恨之声不绝。丁山大哭,连忙扶小姐跨出棺材。那侍女丫环惊醒,见了小姐,大家欢喜。忙请夫人,夫人假作啼哭,叫声:“女儿,难得你还魂,叫娘好不欢喜。”丁山大悦,轻轻跪下,说:“恭喜小姐还魂了。”小姐全然不理。夫人说:“女儿,丁山虽然忘恩负义,幸亏朝廷伸你仇恨,如今消去前仇了。”小姐听了夫人之言,说道:“既是母亲吩咐,孩儿从命便了。”只见丁山跪在地下,小姐大喝道:“负心人,若不念圣上求贤之心,把你这个冤家,万剐千刀,方泄我恨。快起来通报公馆,明日宣读旨意,就此起兵。”丁山大悦,叩谢立起身来,正好天明。夫人吩咐去了灵位,以便迎接圣旨。

  丁山走出,报与老将军:“那樊小姐被我拜活了,请前去开诏。”咬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贤侄孙,你信服我么?你要真心诚意,自然拜活。”丁山道:“多谢老千岁。”同老将军来到官厅,梨花接旨,开读诏书谢恩。然后与咬金相见说:“老千岁,前日玉翠山薛应龙,不服王化的草寇,被我用计擒他,认我为母,世子将他激变,反上山中去了。今起兵西征,正在用人之际,我同老千岁起兵复旨,着丁山领兵一千,前去收服薛应龙,同来见鸳。”程咬金说:“小姐之言有理。”丁山不敢违令,领兵往玉翠山而行。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45 回 樊梨花登台拜帅 薛丁山奉肯完婚

第 45 回 樊梨花登台拜帅 薛丁山奉肯完婚

  再说梨花来别夫人,夫人流泪,说道:“儿呀!你要记着白虎关守将杨藩,他父杨虎,与你父亲相好,将你自幼许配给他。后闻他貌丑,虽央求媒妁,而为娘作主,终不允承。今匹配薛世子,杨藩必不甘休,他有左道旁门之术,此去定要小心。”梨花道:“谨依母命。”遂叩别了夫人,同老将点齐大兵,出了寒江关,往白虎关进发。

  再言丁山,到了玉翠山,放炮鸣金,惊动了山中巡哨,报进寨中,启道:“大王,不好了,有官兵杀进来了。”应龙听了大怒,结束披挂上马,带领喽罗杀下山来,大喝道:“哪里来的官军?敢来送死么?”丁山听了,把马一拍,提枪喝道:“应龙,为父在此,招你人军,同往征西。”应龙猛听此言,满心疑惑,遂道:“休讨便宜,我家继父薛世子,官封二路元帅,正是堂堂将帅,领百万雄兵,好不威风凛凛。你是何等人,敢来假冒,讨我便宜?且吃我一枪,放马过来!”将长矛挺起来。

  丁山把戟架住,喝道:“休得无礼,为父便是薛丁山,因在白虎关误伤汝祖,朝廷遂将为父官职削去,重用你樊氏母亲,封侯挂帅,统兵征西,罚我在帐前效用。今令我前来,招你一同征西。快随为父回营缴令。”应龙听了,即忙倒戈下马,跪在地下,叫声:“父亲,孩儿见你打扮不同,望爹爹恕罪。”丁山喜道:“快随为父的前去。”应龙禀说:“孩儿前被爹爹绑出辕门,惧怕而回,今后不敢去了。”丁山说:“前事休提,今日不必惧怕,快随我去缴令。”应龙听了大悦,立刻传令,带领喽罗同丁山离了玉翠山,一路下来。

  再言程咬金同樊梨花,入营朝见天子,谢了恩,山呼已毕,加封梨花,谢恩退出。梨花进营拜见了夫人,夫人遂将前情细述。梨花也诉明因由。仙童姑嫂三人前来拜礼,叙了阔别之情。

  薛勇、薛猛兄弟也来拜见,梨花大喜,各赠黄金手镯,二人拜领,遂备酒筵欢饮。

  再言丁山同了应龙,不一日来到营中,朝见天子,复旨谢恩。然后回到营内见过母亲,一门尽皆欢喜。次日程咬金奉旨到营,合家见旨,皆跪下恭听宣读,诏曰:“梨花英雄无敌,智勇兼全,封征西大元帅,威灵侯;薛丁山暂赦前罪,封帅府参将,帐前听用,就此完姻。”圣旨读罢,谢恩已毕,咬金说:“今奉旨完姻。大媒为主,趁今黄道吉日,当晚成亲。”梨花欢容满面,合卺后,一夜欢娱。次日咬金对丁山道:“此后小心,听候元帅呼唤,切勿倔强。”丁山道:“这个自然。”再言梨花戎装上殿,当驾前挂了帅印,御手钦赐三杯御酒。

  梨花谢了恩,退出御营。来到将台,只见将参谋,都司守备,济济一堂。这班武职,都是顶盔贯甲,一齐跪下,请帅爷登帐。

  梨花吩咐站立两旁,秦梦、罗章、尉迟号怀一班公爷,俱到帐前说:“元帅在上,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礼,就此打躬。”梨花道:“列主王侯请了,本帅蒙圣恩拜为征西元帅,请众将各宜凛遵,听我号令:一不许奸淫放火;二不许纵兵掳掠;三不许畏刀避箭。违令者军法治罪。”当即点罗章为前部先锋,领兵一万,去到白虎关。命秦汉、窦一虎领兵为左右翼,一同前去。后军点了丁山,又点小将应龙,为军前护卫。点尉迟号怀为头运解粮,二运点秦梦,三运点尉迟青山。诸将一声得令,出营上马,多是金盔金甲,领兵而去。

  梨花下了将台,令月娥、金莲、仙童、金定四员女将,领了大队人马,放炮起程。朝廷旨下,遂令程铁牛、程千忠父子二人将薛元帅灵柩,同夫人护送至界牌关安顿,候平定西番班师回朝归葬。二将领旨,到营中告知薛老夫人。夫人流泪谢恩。

  随后一同到白虎山山神庙,将仁贵棺柩移往界牌关。

  再言罗章先锋,同秦、窦二将来到关前,一声大叫:“快报与关主知道,早早出来会我。”小番报进。那关主杨藩炼宝已成,伤痕平复,正要出关破敌。番儿报道:“启上平章爷,不好了!唐王拜樊梨花为帅,有将在关外讨战。”杨藩听了大怒道:“可恨这贱人,弑父杀兄,献关降敌,弃旧喜新,另嫁敌国,倒来攻关。”传令抬刀备马。

  杨藩披甲停当,上马提马,带领三军来到关前,吩咐放炮开关。一声炮响,关门大开,放下吊桥,冲到阵前。只见罗章头戴紫金冠,身穿白银甲,外罩白罗袍,坐下小白龙驹,手执梅花枪,面如冠玉,双尾高挑,见了杨藩,喝声:“丑鬼,快下马受死,免得小爷爷动手。”杨藩听了大怒:“你乃无名小卒,快叫梨花贱人前来会我。”罗章听了,说:“休得多言,看枪。”一枪刺将过去。扬藩把手中刀望上二架,冲锋过去,回转过来,望罗章头上砍来。罗章把枪往上一抬,二人战了三十余合。杨藩见不能取胜,忙祭起飞镖。罗章抬头一看,见红光一道,直望面门上冲来,躲避不及,一镖正中肩膊上,坐不住马,迎面一跤,跌下马来。杨藩正侍来取首级,却被秦、窦二将敌住,有军士救回。梨花看见,忙取灵丹敷好,不一日痊愈。

  那杨藩见了二将,喝声:“杀不尽的矮子,你今又来交战。”秦汉道:“今番来取你性命。”棍棒交加,杀得杨藩招架不住,又祭起飞镖。二将看势不好,一个钻天,一个入地逃走了。杨藩收了飞镖,骑马杀到营前,大叫道:“背夫另嫁的樊梨花,快快出来,与原配丈夫答话。”探子报进,恼了丁山、应龙,父子二人上帐,禀说:“元帅,末将愿出去活擒杨藩。”梨花说:“番将杨藩指名要我出去,你父子二人与我掠阵,我当亲自去会他。”随即披甲上马,手执双刀,冲出营来。杨藩抬头一见,见冲出一员女将,但见头戴金凤冠,雉尾高挑,面如西子,貌若昭君,有闭月羞花之貌,胜如月殿嫦娥,身穿锁子黄金甲,外罩绣龙袍,足穿小缎靴,坐下腾云马,手执双刀。两旁四员女将,后面大旗上,写着大元帅樊。杨藩先是大怒,恨不得一刀将梨花砍为两段,及见了梨花容貌,倒觉满口流涎,说:“好一块羊肉,却被薛蛮子夺去。今日必要活擒她回关,成就姻缘,方雪此恨。”不知擒得来擒不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 46 回 梨花大破白虎关 应龙飞马斩杨藩

第 46 回 梨花大破白虎关 应龙飞马斩杨藩

  旦说杨藩见了樊梨花,便道:“我乃白虎关总兵杨藩。吾父杨虎与你父是同朝之臣,将你许配与我已十有余载,因两地远隔,未曾花烛。你我今已长成,正要央媒完娶,因国舅苏宝同惹得唐兵西进,两个相争,蹉跎至今。你怎么弃了前夫,另嫁敌国?西番虽是夷虏之地,你也晓得孔孟之书,曾达周公之礼,一女何能配二夫?纲常廉耻,休得乖乱。莫若随我回关,狼主决不治你弑父杀兄之罪。你且想一想。”樊梨花满面通红,喝道:“丑鬼对亲有何凭据?休得胡言,放马过来!”杨藩耐了性子道:“梨花,你与我交战,旁观不雅,我是男子汉,倒惧内不成?见你花容月貌,不忍加害,劝你还复原配,免得后悔迟了。”梨花说:“不要多言,放马过来,吃我一刀!”举起双刀,劈面砍来。杨藩将大刀架住,骂道:“贱人,不识抬举,我好意劝你,你反生恶意。我既不罪你弑父杀兄,你怎又来背夫乱性,真是妇人最毒。今日不斩你这贱人,誓不收兵。”忙隔开双刀,将大刀当头砍来。梨花在旁首,回转马来,将双刀如雪片舞来。杨藩急架相迎。两人大战,一来一往,战到三十余合,杨藩抵敌不住,带马就走。梨花拍马追来。杨藩回头一看,见梨花追赶,忙祭起飞龙镖。梨花一看,见一道红光,直射下来,忙取出乾坤帕,往上一迎,只见万道毫光,把飞镖收去。大喝:“丑鬼,还有尽数放来。”杨藩又祭起十二支飞镖,在空中飞舞,烈火腾腾,直奔梨花。梨花又将乾坤帕抛起,顷刻万道毫光,把十二支金飞镖化为乌有。

  杨藩叫声:“不好!”可惜炼就一年功夫,一日尽灭了,忙将身子一摇,现出三头六膊,身高万丈,手端六件兵器,复使阴兵杀上。只见鬼哭神号,都是蓬头赤脚,青面獠牙怪鬼,杀奔前来。梨花笑道:“这些小技,可骗别人,我却不惧你。”把手一指,数万鬼兵反杀回本阵。杨藩这一惊不小,番兵如飞而逃。杨藩见破了法,带转马头就走。梨花祭起斩妖剑,将杨藩左手指头斩了下来。杨藩大叫一声,负痛而走,收了法术,退入关中,将关门紧闭。敷好伤痕,打点明日出战。

  再言梨花手下,月娥、金莲、仙童、金定四员女将,杀得番兵七零八落,得胜回营,众将上帐称贺不表。

  次日天明,探子报进,杨藩又在营前讨战。元帅闻报大怒,率领众将出营,来到阵前喝道:“昨日饶你一死,今日又来讨战,只怕性命难逃。快放马过来!”杨藩也不答语,抡动大刀砍来。梨花拍马相迎,战至三十回合,杨藩不能取胜,回马大败。梨花在后追赶。杨藩祭起金棋子,毫光万道打来。梨花向身边取出金棋盘祭起,也有万道金光,棋子落在盘内,犹如铸成一般。杨藩哪里晓得?又把金棋子打来,仍然被收去。一连发了三十六个金棋子,都在盘中贴定,舒移不动。梨花收完了棋子,重又杀出,说道:“你的棋子都被我收了。还有什么宝贝?再放出来。”杨藩听了,魂飞天外,叹道:“把我两件宝贝俱皆收去,如何是好!”又把身子一摇,现出三头六膊,阴兵依旧杀来。梨花将一个葫芦揭开盖子,放出无数火鸦,把阴兵烧得无影无形。杨藩叫苦连天,正要逃走。梨花祭起飞刀,将杨藩右手指砍下来,一连几刀,连臂膊也砍下来了。杨藩跌下马来,痛倒在地。梨花双刀正要斩他,忽听后面鼓声如雷,回头看见丁山督阵,擂鼓助战。梨花暗思,杨藩虽未成亲,幼时却被爹爹误许姻事,今日见了,心中倒觉不忍。早被应龙赶上,手起刀落,将杨藩杀死。忽见杨藩头上一道黑气冲出,直奔梨花。梨花一阵头晕,跌下马来。四员女将直冲出去,将梨花救回营中。只见元帅面上失色,众将上前问安。杨藩阴魂投胎在梨花腹中,后来生下薛刚闯祸,害薛氏满门三百余口,死在武则天手内不表。

  梨花传令抢关,众将得令,一齐上前,杀奔关来。番兵见无主将,闭门不出,俱往沙江关去了。番民香花灯烛出迎,元帅入马进了关,接了圣驾,在帅府住扎,百官朝贺,出榜安民,遂传令招抚,所管地方官,尽皆投降。停留半月,辞王别驾,起了大队兵马,离了白虎关,望西进发。有一个多月,尽是黄沙扑面,好不辛苦。不觉来到沙江渡口,有探子报说:“沙江有百里之遥,并无船只,请元帅定夺。”梨花闻报,遂传令扎下营盘,不许乱动,便令秦汉飞过沙江,骗番兵放船过来,渡唐兵过江,好打头关。秦汉领令,戴了钻天帽,片刻飞过沙江,落下地来。只见那番兵辏集,买卖生意,与中国一样。那些船上插了红旗,十支一队,共有四百余号,停泊江口。秦汉一想:我奉将令前来诱骗,看他怎样办法圣如何说得他们过去?正在踌躇,忽见一个番官,手拿令箭,对众船军说,大老爷吩咐,大唐兵马已到江边,船只不许私开,违令者斩。众船军得令。

  秦汉心生一计,扮做番军。见番兵皆喂马料,三个成群,四个一队,或斗牌或闹酒,营房不见一人。遂将一副衣帽穿好,到一酒店门首,问道:“店家,将爷果在这里吃酒么?”店家说:“拿令箭的官儿在楼上吃酒。要寻他,请进去。”秦汉听了,来到里面,走上楼,只见番官吃得半醉,衣帽脱在旁边。

  那番官见了秦汉,说:“你是哪个帐下来的?”秦汉哄说:“我是大老爷手下的长随,奉将令扮作小军,探听军情。爷是哪一处的把都儿官?”番官说:“我是大爷的亲随,不认得你。”秦汉说:“不可是新充的,不曾拜会。我同你共饮三杯,叙个相识,小可作东。”番官说:“哪里话,自然俺家作东。”二人畅饮,秦汉道:“小可新到,所以不知。”番官说:“我关主将是白虎关杨藩的父亲,因樊梨花降唐,为了打破白虎关,将小将军杨藩杀死,主将要为儿子报仇,差人征白狼山请红毛道人并黑脸仙将。二位仙友神通广大,早晚必到。犹恐唐兵渡江,差我各船去吩咐,不许开船。”秦汉说:“原来如此。把都爷请用酒。”番官竟吃得大醉,伏在桌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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