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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很美,宁离没见过这么美的女郎,丘晏如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侧,罕见的温柔,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极强的占有欲。

  她止不住的好奇打量,似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那女郎抬起了头,对着宁离笑了笑。

  宁离红了脸颊慌忙低下头,那女郎抬起的瞬间细白的脖颈处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殷红暧昧痕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量丘晏如和那女郎的相处。

  “好看吧,那便是七嫂,逢年过节才出来。”虞少渊偷偷跟她说。

  “为什么?”是生病了吗?

  “因为丘师兄怕她走,你不会以为是她不想出来罢,那自然是丘师兄不想让她出来,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虞少渊分外不能理解,还曾经年少轻狂看不过眼替她辩驳了几句,结果丘晏如当即变了脸色,疑心病让他好些时日没有搭理虞少渊。

  自那以后,他便不敢再触他的逆鳞。

  宁离的视线若有所思。

  “下雪了。”一声叫喊打破了氛围,倏然间众人欢欣的涌了出去,庭院内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寒气缭绕在众人喷薄而出的气息间。

  徐老夫人在这日子里亲自下厨包了饺子,还说里头包了金元宝,看谁有福气能够吃到。

  宁离吃到了一个,捏着金元宝说要每日带在身上,这样祖母的心意便能一直伴随她,徐老夫人被她哄的眉开眼笑。

  “阿寰,来,你也吃。”徐老夫人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丘晏如身边的娘子碗里,叫阿寰的娘子捧着碗笑得颊边漾起浅浅的酒窝,“多谢师母。”

  她声音轻柔,像一捧烟雾,许是宁离盯着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丘晏如忽然说:“日后小九若是得空,便来院子里多陪陪你七嫂,可好?”

  众人一怔,属虞少渊尤为震惊,宁离眸中微讶,“当然可以。”

  徐老夫人一听也喜笑颜开:“好啊,好,皎皎素日总是同八郎粘糊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要多和女郎家接触才好,阿寰也是,别闷着,多同皎皎说话。”

  阿寰淡淡的笑着,似乎很开心,很期待,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局促的点头:“好。”

  吃过饭,时辰还早,外头雪也停了,宁离试探的牵着阿寰的手:“七嫂,外面有烟花,也可以去放河灯,我们去吧。”身旁的丘晏如神色显而易见的淡了下来。

  阿寰自然也发觉了:“还是算了。”

  “去吧。”丘晏如忽然说。

  阿寰眼眸一亮,丘晏如笑得温润:“我陪你一起。”

  虞少渊和丘晏如走在身后,宁离拉着阿寰在前面像两只小蝴蝶一样左右瞧瞧。

  街坊上华灯四起,人流如潮,空中还飘散着薄雪,却未曾干扰人们喜悦的氛围,宁离围着厚厚的卧兔儿,一下下低头踩着雪,兴奋间一不小心与其余三人走散了。

  宁离茫然的搜寻着其余三人,转身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影,她连连道歉,抬头间,对上了一双霜眸,墨发覆上了薄雪,碎银般波光粼粼,衬得他面容华美深邃。

  一身玄色圆领衣袍,披着厚缎大氅,垂着眸淡淡的看着她。

  宁离眉目倏然警惕,转头就要走,手腕被他干脆利落的握住,被迫踉跄拖着往人群外走。

  她慌声问:“你做什么,放开我。”

  二人走到一处隐蔽,孟岁檀钳着她的大掌松开,宁离揉着白嫩的手腕,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被捏出了一圈红印,她轻轻地吹了吹,退后拉开了距离。

  孟岁檀盯着她的手腕,薄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咽了咽喉头,把话吞下去,转而说:“先前同你师兄说想见你,为何不来赴约。”

  “为何要见?”宁离像是没有听明白,仰头看着他,水灵灵的眸子充斥着惑然。

  孟岁檀站在阴影中,宁离却有一半身形裸露在外,丝丝缕缕的寒风钻入她卧兔里,孟岁檀忍不住拉了她一把,风雪擦着她的身子缭绕。

  孟岁檀干巴巴的说着打好腹稿的话,尽力不那么生硬。

  “你父亲临走前嘱托孟府,希望你不再回去,不再和以前的师兄祖父接触,孟府会一直供养你,便想来与你商议,若你想回来,现在还来得及。”

  他是希望宁离回来的,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坦诚。

  他从没有过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想法。

  能来叫她回去,心里头那根线已经绷得很紧,差一分就要断裂。

  二人间有误会,往后岁月还长,他还有大把的时候能与她细细解释。

  “我不想回去。”宁离拒绝的很干脆,并且略有疑惑,随后脑中闪过一丝了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命之恩,但是,大可不必,我爹爹若是还在,定然会由我自己做主。”

  他当时让谢妙瑛来劝自己走,现在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大抵就是为了那所谓的救命恩情,做做样子罢了,孟府的人,情可以是假的,面子不能不做。

  “我要走了,师兄还在等着我。”

  当炙热的情谊退去,一切都变得冰冷,原先高不可攀的慕艾之人也变得不过如此。

  凡夫俗子罢了。

  孟岁檀想抓住她,却只余一缕发丝从他的手指间划过,细腻的触感叫他恍惚。

  纤弱的身影像一尾游鱼没入人群中,但却格外显眼,急色的郎君逆着人群向她走来,面容上带着焦躁,似是在数落她,宁离讨好一笑,二人相伴而去。

  郎君把一只细绒花插在她的鬓角,女郎面上的笑意浓的化不开。

  恍惚间,扑天盖地的滞涩哽在了孟岁檀的喉间,他这才明白,她离了他,真的过得很好,他还记得宁离从普华寺回来后的模样,内敛、寡言,很听话,但失去了很多人气儿,还很爱哭。

  还总是受伤,他身为兄长,没有保护好她。

  孟岁檀从没有这样一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在他从未发现过的角落,隐隐有什么情感在心头萌芽。

  只需稍一滋养,便会长成参天大树,可孟岁檀第一反应仍旧是去克制。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感究竟代表着什么,运筹帷幄如孟大人,亦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郎君,他带着这份懵懂的、让他难受的感受漫步目的的走着。

  再眼看着宁离奔向旁人的时候,不悦和酸涩覆盖了所有的克制内敛。

  不行,不能这样,孟岁檀扶着额头,这样算什么。

  曲成萧说的对,他确实做的很不好,自私又刻薄,总是凭着自己的心意来,确实不配做她的阿兄。

  宁离真的不愿,他毫无办法。

  他压制住疯狂涌动的哽塞,面上却神色淡漠,一步步回头逆着人群朝相反方向离去,那样做是错的,他只能允许自己有一次那样的错误。

  她只是妹妹,不论何时都是他养大的珍珠。

  宁离被虞少渊带回了丘晏如和阿寰身边,阿寰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看见宁离回来了,不自觉喊:“皎皎。”

  “我方才就是没看路,才走丢了,我没事。”宁离把另一只细绒花塞在阿寰的鬓角,阿寰羞涩的笑了笑。

  “时辰差不多了,莫要玩儿的太晚,该回去了。”丘晏如不容置疑道。

  虞少渊知道他什么心思,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过了这一晚,宁离便进入了日夜训练中,离院考只有一月,她落下三年,想赶上来需要量的堆积,每日她画到手都酸痛,徐秋锦给她定下画四日歇一日,以便她劳逸结合,伤了手。

  但还没开考,外面流言便风风雨雨的传了开,徐老先生从未谋面的九弟子报名了今年的院考,此言一出,掀起了一阵波澜。

  人都是慕强的,但是也擅长踩踏自己够不到高度的人,仿佛落入凡尘,沾惹了泥巴旁人便满意了。

  众人对这九弟子的身份产生了疑问,大多数是笃定是哪家的郎君,亦或是天赋极差,拿不出手,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不现身,引起诸多猜测。

  徐府的人懒得搭理外界的影响,院考主流是细笔画,这些天的训练围绕细笔进行。

  画院六科佛、人、花、鸟、山水、屋竹,议题便是从其中命,宁离擅花、鸟、屋竹,佛,其余两科略微薄弱,在寺庙中的那些年闲暇时刻便描摹佛像,寺庙中的许多壁画都是她进行设色和勾勒。

  阿寰在旁边看着她勾勒牡丹,兴致勃勃:“你画了,我绣,也算是尽善尽美。”

  宁离突然想:“阿寰,我给你额心画一个花钿可好?”她拿细笔蘸取朱色,在她额心精心勾勒,一朵莲花衬得她眉若烟黛,弱化了媚意,多了些灵动。

  丘晏如拿了一些画册给宁离,进屋后看见对着铜镜笑得灿华的女郎,顿在原地怔了怔。

  好像好些时候都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了,应该说自从他弟弟死后,她再也没这么笑得发自内心了,他不顾一切强横的把人抢了过来,困在身边,不许她有任何超出意志以外的行径,所有的一切无非就是怕她会离开他。

  眼看着她眸中的光一点点灭了,丘晏如无可奈何,却不得其法,也忍受不了违背自己的心意,她就像一朵菟丝花,他希望依附于自己,归根结底他不信她会爱他,所以一直攥在手中。

  看见丘晏如回来了,她有些无措,想抬手擦掉,却发现这颜料不能轻易擦抹,丘晏如微微一笑:“这么美啊,很衬阿寰。”

  也许,他也该试着去感受她,起码他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时尽可能的开心。

  宁离看着阿寰脸色微红,了然的笑了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不客气地拿了丘晏如给她的画册,跑出了屋门。

  院考前二十多日,宫廷征召报名画师的丹青,要率先筛选一批,若是有人弄虚作假,在院考中和征召时对比相差太大则赶出京城,永不录取。

  在这样严苛的制度下,几乎无人敢顶风作案。

  宁离抱着卷轴带着帷帽排队递给了登记的官吏,官吏依着规制打开看了一眼后怔愣的抬起头来想看宁离的模样,奈何帷帽遮得严实,只得作罢。

  但,徐老先生的九弟子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女郎的风声还是传了出去,并且成功了进入了院考,前者叫众人哗然,后者让一队反对和不满的声音冒了出来。

  这些反对布满的画子在指责和贬低,更甚者骂的话相当难听。

  认为她年岁这么小却能进入院考只是占据了有利条件,师兄又是画院待诏和艺学,就是妥妥走后门,让他们这些辛苦省吃俭用作画的人像个笑话。

  抹黑的人不计其数。

  宁离没有任何辩白的余地,只有因为她年岁小,又是个小女郎,就可以任人红口白牙的抹黑,他们不会知道她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手上磨起了多少厚茧。

  徐府的人自然也听说了,这些日子不许任何下人讨论,宁离表面神色如常,其实待祖母和祖父离开后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让他们闭嘴,必须拿出真本事,还有二十多日院考,宁离几乎不眠不休的把自己关入了屋子,原本好不容易爱笑了的姑娘又变得沉默寡言。

  还是徐老夫人强制把人塞到被窝里才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阿寰送来了调制的安神香,徐老夫人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这些人当真是过分,我们皎皎还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算了,不然别考了。”

  虞少渊在外间听到她的话,“不行,怎么能不考,为了这事皎皎已经准备了很久,现在放弃岂不顺了那些人的意,不光要考,还要奔着魁首去。”

  “你小声些,人才刚睡着。”老夫人探出头来斥了一句。

  虞少渊讪讪的住了嘴。

  流言之烈自然叫孟府也知道了,晨昏定省时老太太说起了这事,有些庆幸:“若是人现在还在,孟府的名声不知道被她带坏到何种地步。”

  孟令臻不遗余力的附和:“就是,我看旁人说的没错,她在府上我可没见她有多厉害,能有谢阿姊厉害?此番这么顺利进入了院考,指不定那些师兄怎么庇护,帮忙,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她那么多年寄养在孟府,不然连带着孟府一起摸黑。”

  “她性子争强好胜,自小爱投机取巧惯了,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且等着看,院考是要露真本事,她没这个实力便等着赶出京城,永不录用,总得让她长些记性。”岑氏抚着胸口不无嫌弃。

  过了几日,倒是听说那挑事儿的以寻衅滋事的由头关到了衙门,还有人不讲理到说这样事也是“九娘子”的师兄着人所做。

  市井内多了些声音,直言那几位师兄并非京师衙门的人,画院的大人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些抹黑的人也动些脑子罢。

  而后又渐渐出现了这位九娘子身世凄惨的传言。

  怀泉每日把这些动作一字不漏的禀报给了孟岁檀,在他们的出手控制下声音风向已经是一半儿对一半儿,不至于去徐府门前扔臭鸡蛋和菜叶子。

  “继续监视,看看到底是谁在后头控手。”说出这些话,孟岁檀的声音还在发颤。

  怀泉领了命,又问:“可要私下进行?”宁小娘子还在和主子怄气,公然可否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不必。”

  这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怀泉却了然,没有拒绝,就是要让宁小娘子知道了,这样才对,私下做好事,不求回报那是圣人的举措,孟岁檀所求不过希望宁离不要同他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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