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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随即就迫不及待把人接进了宫里。

  传言是传言,除了周家的人,旁人也不知道真假。

  宫宴上有得了恩典的臣子,偕同家眷一同入宫。

  宫灯将漆黑的夜殿内照得亮如白昼,红墙碧瓦,鸣钟击磬,尽显浮华。

  长元帝坐在殿内正上方的金漆檀木龙椅上,面色难得温和,少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竺玉坐在主位下方靠右的位置,她是太子,自然是最靠近帝王之位的人。

  陈皇后端着无可挑剔的笑坐在长元帝的身旁,周贵妃坐在另一边。

  长元帝丝毫不避讳他的偏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叫周贵妃坐了过来。

  陈皇后唇角噙着笑意,目光淡淡的看着,仿佛毫无芥蒂,大度的不得了。

  竺玉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上辈子陈皇后能一步步走到最后,靠得也是如今夜这般的忍耐。

  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儿对周贵妃的不满,或是在后宫里悄悄对贵妃娘娘使了些小手段。

  长元帝都容不得她,也不会对她毫无防备。

  她演得太好,十几年如一日的温婉大度。

  竺玉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起脖颈抿了两口,也不知道陈皇后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往她身边送了几个调教好的小宫女,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宫宴前,陈皇后将她找了过去,故意装得被吓坏了的样子,攥紧了她的手:“你舅舅同我说,陈大同死在了山西,只留下了个假的账本,真的不翼而飞。”

  竺玉知道山西出的事。

  若不是周老将军足智多谋,连带着他们十几万无辜的将士都要死在了他们的阴谋里。

  “我听说账本如今被送到了陆家,这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同陆绥关系不差的,晚上的宫宴,你寻个借口,去套套他的话。”

  陈皇后背后不止有陈家,还有江南逐渐没落的士族,还有淮阴林家。

  这些年他们勾结的事情不止一两件,早就是千丝万缕分割不得的关系。

  淮阴林家想要军权。

  江南士族则是想复起他们士族的光辉。

  竺玉怕被陈皇后怀疑,便对她点了点头:“母后,儿臣知道了。”

  账本落在陆家手里,反而对她是好事。

  陈皇后城府太深,若事事都叫她得逞,她往后只会更加孤立无援。

  宫宴之上,竺玉被迫饮了不少酒。

  今夜得了恩典的官员极家眷众多,挨个来敬酒,也够她喝一壶的。

  她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她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

  金銮殿内人又多,紧闭的殿门更是叫她透不过起来。

  竺玉今晚的目光时不时就往对面看,陆绥坐在他父亲的身旁,坐姿十分端正,面色寡淡,目不斜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面前的酒杯都没怎么动过。

  等了许久,竺玉终于看见陆绥起身往外,她趁着没人注意,也悄悄跟了出去。

  夜色浓稠,风中裹挟着细碎的雨。

  竺玉被冷风一吹,酒醒了几分,昏昏沉沉的脑袋清明了些许,不过眼前还有些重影。

  陆绥站在拱桥旁,月色安宁,如皎白的盐撒在他冷峻的脸庞,孤身一人,清清冷冷。

  提宫灯的太监,方才就被他给打发了。

  陆绥踏出殿门时,就发觉了她跟着自己,他没回头,也没出声,静悄悄的也想看看她这是要做什么。

  陆绥每次看见她就想起闹腾的狸猫。

  胆子不大,脾气不小。

  眼珠圆溜溜的转来转去,小心翼翼往外伸爪子,又怕被别人伤着。

  湖边的风,冷得彻骨。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平常也不情愿同他过多扯上关系,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跟过来,定然是有事的。

  湖面被风吹皱,他这颗静如死水的心好像也跟着泛起了涟漪。

  竺玉四下看了一圈,确定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别人,她慢吞吞走到他的身后。

  “陆兄。”

  陆绥转过身,一言不发望着她。

  她喝了酒,脸上映着与平时两样的微醺薄红。

  竺玉对上陆绥这双仿佛目空一切的眼睛就心虚,好像被他看穿了她是来套话的。

  她咬咬牙,又往前了几步,难得对他笑了笑:“时逢佳节,陆兄怎么一人来吹冷风了?”

  她不擅长单刀直入,只好先套近乎,才能开得了口,循循善诱的往下问。

  陆绥瞥了眼她眉目间的紧张,唇瓣都要被她的齿尖磨得透红,她自幼就是如此,心怀鬼胎时藏都藏不住。

  陆绥反问:“殿下不也一个人过来了吗?”

  他没拆穿她。

  少女身上淡淡的酒香,甜得发腻,散着诱人的软甜。

  陆绥今晚滴酒不沾,这会儿却有些恍惚,望着她不安的神色,一时走了神。

  他忍不住不多想。

  有什么事情值得她避开耳目,特意跟过来。

  孤男寡女,春心意动。

  “我是跟着你来的。”竺玉仰着脸,喝了酒就更加乖乖软软,她有求于人时,也知道说好听的话:“我怕陆兄觉得孤独。”

  这话是很刻意的讨巧。

  生疏还没什么技巧。

  陆绥是再清醒不过的人,但今夜无缘无故,并不疑心。

  甚至觉得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心,没有其他的算盘。

  方才的宫宴,她频频朝他看了过来,三番五次,不知收敛,也以为他没发现。

  诸如此类,今晚种种,都彰显着不同寻常。

  陆绥竟有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她的心也不可能真是石头做的,为情爱困扰的不厌其烦的人,兴许不止他一个。

  若是…

  她对他有意。

  趁着月色,同他剖明心迹。

  两家从前的种种仇怨,也不是没有和缓的手段。

  陆绥甚至已经开始在替她谋划后路,她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

  “陆兄,我听说陈大同死在了山西。”

  竺玉开口提起了正事。

  陆绥回过神来,听清她的话,脸色慢慢的冷了下去,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意图:“殿下想问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默了默,竺玉垂眸:“他的账本不见了。”

  其实她今晚也只是来试探陆绥,她清楚就算她开口问了,陆绥也根本不会告诉她。

  若是今晚站在她面前的是吃醉酒的李裴,连哄带骗,她还可能还能撬出些话来。

  至于陆绥,绝无可能。

  湖边一时陷入沉寂。

  寒风刮过,像打在脸上的一记耳光。

  陆绥觉得她的话也是响亮的一巴掌,叫他从自作多情中清醒了过来。

  他和李裴,在她眼中又有什么不同。

  都是能用得上的时候,才想得起花言巧语来利用一番。

  不,他甚至还不如李裴在她心中来的讨人喜欢。

  陆绥步步往前,将她逼到了亭子里。

  夜色漆黑,架在高出的宫灯唯余羸弱的烛火。

  火光在男人冷峻苍白的脸庞摇摇晃晃,他眼瞳漆黑幽静,犹如地狱深处开出的业火,叫人心惊。

  “殿下想问真的账本是不是在我手里吗?”

  竺玉觉得他这样反倒可怕,看不出深浅,辨别不清喜怒。

  她有些后悔今晚这遭试探,后背直发冷,巨大的压迫感之下,她想落荒而逃,刚转过身,就被身后的男人狠狠扼住手腕,男人沉默间爆发的大力像是能生吃了她。

  她被困在他的臂弯间,她越挣扎,横在腰上的手臂刻意收得越紧。

  两个“男人”的搂抱,当然不像样子。

  竺玉又气又恼,她狠狠踩了他一脚,却像棉花砸在石头上,对他毫无影响。

  竺玉不知道他这是在发什么酒疯,只觉得掐着她腰肢的手,像压在她身上挣不开的一座山,沉沉的,牢牢的,禁锢着她。

  她抬头,差点碰到了他的唇。

  竺玉的唇瓣一张一合,有意恶心他:“陆兄!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松手,我并无龙阳之好!”

  她的话没有作用。

  陆绥很冷静,丝毫不觉得恶心。

  他的眉眼像落了霜,瞳色清冷,映着月色的疏离冰凉,他的手指缓缓移至她的脖颈,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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