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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鹿鸣没有说话,没让姬洛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他随时有可能会出声,如果拒绝姬洛的话语从鹿鸣嘴里说出,那不只是伤了姬洛,也是伤了她和鹿鸣之间的情份。

  虽然心里头对鹿鸣有气,可善鸢心底却也不希望因为姬洛的关系和鹿鸣生分,对她来说,鹿鸣可不只是她曾经的一点爱慕,他还是她的兄长,还是她的家人,还是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支持的人。

  就因为鹿鸣对她来说就是这么重要,所以此刻她身心才会如此的纠结。

  善鸢清了清喉咙,“感谢姬公子的抬爱。只是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义母并不同意你我之间的婚事。姬公子博古通今,吾心中钦慕,却是不能匹配。”

  这是最保守的拒绝了。

  不管在前朝还是当代,不管民风开放还是严谨,一对男女要订亲,首先要过的便是双方父母的那一关。如果过不了父母那一关,那不论有多深的情感,都无法促成良缘。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对女郎来说,父母的意思,大过于天。

  鹿鸣是如此的喜欢她,可她呢?却告诉自己她有心悦之人了,就连现在,都已经成了自己的人儿了,却舍不得对那姬洛说上几句重话。

  越是想,心底越是酸涩。他所有的挫折感。

  善鸢是他放在心上的心尖尖,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生气,只要她难受,他心里比她更难受,只有感受着她对他的渴望,可以稍加缓解这份不安和疼痛。

  两人之间保持着缄默,却是用眼神在交流。鹿鸣瞅着她,仿佛在问着她,“什么时候要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他的眼神强势,不过藏在强势的背后,却是内心卑微的乞求。

  善鸢当然知道鹿鸣想听她说出什么的话,可她偏偏不愿如他的意,凭什么他在让她伤心难过以后,她还要顾忌他的心情呢?

  姬洛当然听出了善鸢的推辞,他直觉这一切并没有善鸢说的如此之间单。

  选择放弃,对他来说其实是最容易的选择,可放弃其他东西很容易,放弃善鸢对他来说,却不是这么的容易。

  “阿鸢,你别拒绝的这么早,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想办法说服贵妃和荣王殿下的。”姬洛如此之聪慧,哪里会不知道问题真正的症结点?

  他甚至猜测,荣王可能就在车上。

  他的猜测是对的。

  那一声阿鸢,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也成功的让鹿鸣发怒。

  “你倒是试着说服本王看看。”

  他的嗓音低沉而慵懒,带了一股不可冒犯的天家贵气。

  善鸢逐渐迷离的意识因为鹿鸣低沉的嗓子而陷入战栗。

  她并不想让姬洛知道鹿鸣在车上,只因为心中实在对姬洛有愧,不过在鹿鸣开口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不争气的产生一股心安。

  姬洛一直以还表现得像是谦和君子,朗润温和,姬洛开口要一个机会,她做不来拒绝他的人。

  鹿鸣在此时介入,确实也解了她燃眉之急。

  “姬三郎见过荣王爷,荣王爷安好。”虽然鹿鸣不一定看得到,姬洛依旧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有你在,便不能安好。”鹿鸣对待姬洛可不可能好言好语。

  “姬某素与王爷不相识,如果王爷肯赏光,下车一叙,相信有过相处,王爷也能对姬某有更深的了解。”虽然心中有所不安,姬洛依旧是鼓起勇气相邀。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鹿鸣或许会愿意和姬洛知交,光是他这份不卑不亢,便让鹿鸣感到钦佩。

  鹿鸣见的人多了去,面对他,下位者多半是两种反应,一是逢迎谄媚,二是恐惧戒慎,姬洛的态度谨慎,却不过分恐慌,礼貌,却不流于拍须溜马。

  鹿鸣久征沙场,是个战争英雄,世人对他的印象,总停留在他一身武勇,多次击退北虏,可他们并不知道,当年在国子监,鹿鸣也是成绩斐然,君子六艺样样拔尖,只是他的表现太过锋芒毕露,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受到太子母家打压、投毒,九死一生。最后为了生存,只得藏锋,投笔从戎。

  鹿鸣思索了一阵,他确实有话想对姬洛说,不过那些话,让下人去敲打一下即可,没有必要在今日说出口,遂道:“有话直说,本王长时在北地驻守,能够陪伴亲眷的时间并不多,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说服本王,如若不能,此是休要再提,如若再提起,或较旁人知晓,本王必定拔了你的舌头。”

  世道对女子总是更加苛刻,虽然善鸢和姬洛之间清清白白,每次相会都有婢子小厮守着,可传出去终究是对善鸢的名声有碍。

  姬洛听着鹿鸣的语气,便知道这一回,恐怕无法如愿以偿,他的心中难免染上的浓浓的失落,“姬某与郡主无意间相识,郡主巧夺天工的画技慑服了姬某,如此有才华的女子,姬某心生好奇,在与郡主知交过后,姬某心怡郡主,不只是品貌才德,更钦慕郡主的善心以及体贴人的蕙质兰心。”

  别人称赞善鸢,总会着重于她国色天香的样貌以及她传承自贵妃的画艺、琴技,甚少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善心和体贴,善鸢的这颗赤子之心,才是鹿鸣喜欢善鸢的原因,他喜欢善鸢,可不只是因为她生得好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郡主者众,姬某不才,仅有一颗真心能够奉上,如果王爷和贵妃愿以明珠相许,姬某必定将明珠捧在掌心,不令其受到任何伤害,姬某身边没有婢女通房,未来也不会有妾室,愿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今时之男子,不纳妾者简直是凤毛麟角,在皇室里头更是不存在,能够点得出来的屈指可数,姬洛许下的承诺,确实对女子来说十分诱人。

  如果姬洛求娶的是鹿鸣的亲妹妹,鹿鸣或许就允了,可他求娶的是善鸢。这一番真情流露当真是让鹿鸣感到芒刺在背。

  鹿鸣不禁有些担忧,担忧善鸢会被这些漂亮的言词吸引了,他的视线投向了怀里的小姑娘,善鸢的脸上果然有着一丝丝的绯红,这令他心里头煎熬不已,语气不免带了几分凶悍,“你口中的明珠,是本王父皇和母妃用天才地宝珍养大的,你一个臣下,如何供得起?此事不必再议,姬夫人也不必递牌子进宫,本王既不允许,贵妃娘娘也不可能应允。”

  也不管一刻钟到了没,鹿鸣敲了敲车板上的暗门,车辕上的马伕得了传令,立刻一甩马鞭,马车车轮骨碌碌的转动了起来,绝尘而去,留下了一脸失落的姬洛。

  姬洛心知,鹿鸣如此表态,便代表这婚事是彻底的黄了。

  虽然还不到生死相许的相爱,可毕竟曾是真心的喜欢,从没遭受过挫折的少年郎,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少爷,咱们该如何跟夫人交代啊?”伴墨有些心急的望着自家少爷。

  姬洛有些莫名的望着自己的小厮,“为何要跟母亲交代?”

  “哎呀!”伴墨拍了拍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少爷解释那背后的弯弯绕绕。

第二十四章 不要喜欢别人

  从鹿鸣和姬洛开始对话以后,善鸢便有些茫然惶惑,待车子逐渐驶离,她才意识到,她还没能和姬洛道别。

  这离她心中所想的善始善终始终有些落差,善鸢回过了头,伸手想要推窗,却是被鹿鸣从身后牢牢地抱住,“囡囡,我知道你很向往一夫一妻、一世一双人的婚姻,姬洛能许你的,我也能许你。”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可是却不能宣之于口,在姬洛坦荡的对着善鸢真情告白的时候,他不得不去想,他自己有多少不足。

  虽然晚了姬洛一步,他也得让善鸢明白他的心意,即时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晚了姬洛一些,听着都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但他还是希望善鸢明白他的情意。

  鹿鸣的嗓子低沉,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心情是低落到了谷底。

  善鸢没没有想到,她能从鹿鸣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这样的事情,小姑娘家多半想过,却没有人敢去提出,因为只要提出了,就会被说善妒,这样的事情,都得是男人自己的主张,否则还能成为休妻的条件呢!

  就这么一闪神的时间,马车已经驶远了。善鸢终究没有去推开窗子,没能结成姻缘,那便不该给姬洛留下念想,善鸢收回了要推窗子着手。

  鹿鸣的唇靠着她的颈背,在上头呵出了灼热的气息。

  “囡囡,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样貌、声音、性子,你的好我比他更知道,你别喜欢他,你喜欢我好不好?”别喜欢他,喜欢我。

  从昨夜夜里,这一句话就在他心头盘桓不去,如今终于脱口而出,那是一种释然的感受,混杂着强烈的期待。

  企盼着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覆。

  “我会对囡囡很好、很好,所以囡囡只要喜欢我就好了。”鹿鸣在她颈背上蹭了蹭,带来了一阵麻酥酥的感受,他的话同时在善鸢的心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她确实是向往一夫一妻的生活,这也是她考虑姬家的缘由,姬家的男子四十无子方能纳妾,这在京中,已经是对女子顶顶的好了。

  在她想要嫁鹿鸣的时候,其实是避免去思考这一块的。皇家的孩子那是要开枝散叶的,能够做到对王妃专宠已经是极少见,若要身边干干净净,怕是很难,就算是不好色的皇子,一个王妃,两个侧妃也是最基本的,如果没有两个侧妃,那便可能是受到皇帝的厌弃了,那是要被废、被圈禁的前兆啊!

  鹿鸣这人重诺,只要不是为了欺敌,他说出口的话,便是一言九鼎。

  善鸢相信鹿鸣说的一世一双人,这令她怦然心动,却也令她更不明白了。

  为何鹿鸣当年会说不娶她?她只觉得鹿鸣这前后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脑海中灵光一闪,起先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她试图抓住那个想法,接着那个想法便越来越具体,善鸢几乎可以猜出鹿鸣当初为何会那么说了。

  那些年,他们表面过得风光,可实际上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果鹿鸣当初不是对着他的伴读这么说,善鸢也不会轻易相信,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年鹿鸣的伴读是死在宁家人的手下的,那时鹿鸣还为此消沉了一阵,至此以后,善鸢再也没见过他和任何人亲近,也不爱结交朋友,莫非这背后还有文章?

  善鸢没能够细究下去,鹿鸣把她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坐在他的怀里,他低垂着眉眼,“囡囡?”

  他柔声问着,善鸢的心思慢慢拉回了他的身上。

  昨夜里被他来势汹汹压制住了,可如今回过神来,善鸢可就得拿捏着鹿鸣了。

  嫁不嫁鹿鸣?那当然是嫁的!

  从小的愿望意外实现,不必做出折衷或将就,谁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鹿鸣瞅着她,目光里头有着深意,善鸢不甘示弱地盯着他瞧,没有人说出口,却能够从那交缠的目光中得到提示。

  善鸢不是不知羞的人,可如果对象是鹿鸣,她胆子就特别的大。从以前就是如此了,只要有鹿鸣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不怕,总归在压死她之前,鹿鸣都还挡在她前头呢!

  只要她的三哥哥在的时候,她就是无所畏惧的,谁都无法欺负她。

  向来如此,他护着她,她也护着他。

  每当皇后和太子有心刁难,则由她来保护他和贵妃,利用她的身份来护着他们。这些年来,他们就这样互相依存着,其中的情感深不可测。

  因为他说不娶她,她就忍痛隐藏她的情感,如今又岂非他说一声喜欢就能一笔勾消,好歹得给他吃点教训!

  谁要他口是心非!

  可鹿鸣是珍惜她的。

  从她及笄以后,他的父母就急着要他把亲事订下,可他从来都不愿,在他能好好的保护她之前,他不愿做这样的事。

  可等他到终于打算和她求亲的时候,他却被她的言语给激怒,罔顾了她的意愿。

  在那之后,他没有片刻不是自厌的。

  鹿鸣的歉意,是真挚的,善鸢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怒意,终于被抚平了一些,不过也就只被抚平了一些。

  “那以后三哥哥,可得都听我的。”

  善鸢的语气有些娇蛮,不过听在鹿鸣耳里,那都是可爱的。

  “自然,都听囡囡的。”

  听善鸢的,他心甘情愿,“只要囡囡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听囡囡的,嗯?”鹿鸣的语气带了一点点的哄。

  “囡囡,我心悦你,一直以来都心悦你,我喜欢你,比他喜欢你更久。”

  鹿鸣炽热的光芒中蕴含着满满的情意,他眼中的火焰能融化一切冰冷,也能抚平善鸢心里的伤痛,将她对他的怒意冰消瓦解,余下的那一星半点,已经无法伤害两人之间的情份。

  “囡囡我错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他将所有的灵魂都倾注于他的话语之中,除了言语,每一瞬的眼神的交汇,都有着无声的誓言,将所有的距离消融,将那两颗键行渐远却两互倾慕的心一点一点的拉近,“你原谅我……”他的眸底蕴藏着对她的热爱和珍视,犹如星辰点亮了黑夜,不可抗拒。

  善鸢能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她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情深,这种炽热的眼神仿佛撩拨起她内心最深处情感,让她回想起了那些年对他的恋慕。

  胸口又是胀又是酸涩,善鸢移开了眸子不去他,用一种佯装生气的嗓子说道:“原不原谅,那得看你的表现。”

  疼她、爱她、珍惜她,对鹿鸣来说,是一个选择。鹿鸣的忍让让她感受到了他口中的喜欢,这份喜欢是真的存在的,不是随意的空口白牙。

  “还生气吗?”鹿鸣轻抚着她,像是在给狸奴顺毛一般。

  小小的动作,无意识的依赖,都令鹿鸣的心口一阵温暖,都快要被她融化了,如今只要善鸢能亲口告诉他,她不生他气了,告诉他她会试着喜欢他,那他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在善鸢心里,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可她可不愿让他知道,道了歉,没有改变,那就失去了道歉的意义。

  虽然没有给予鹿鸣一个很确切的答案,可是却很迂回的让鹿鸣知道了,他们俩是有“以后”的。

  鹿鸣也是知道善鸢性子的,就算他伤了她的心,远赴北境几年来没回京几回,她依旧每天拨冗帮他抄经,这些年来已经抄了上百卷。

  就算他错过了她的及笄礼,让难过的夜里掉金豆豆,在他受伤的时候,她依然赶着来瞅他,就算嘴巴上利得很,心却像豆腐一样。

  即使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她也没有对他说过分离的话语。

  这样的姑娘,要他怎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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