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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叶娇咬唇看着李策,听到他说:“好啊,你去帮我挑一个。”

  严从铮斟酒的手停住,下意识看了看叶娇。

  这是最让人难堪的时刻,旧情人当着她的面,就要招妓了。

  叶娇却并未生气,她猛然拍一下桌案,开口道:“一个怎么够?来十个!”

  十个姑娘,左拥右抱只嫌胳膊少了。李璟对叶娇竖起大拇指:“阔气!”

  叶娇环顾四周,又道:“有男人吗?也给我来十个!”

  李璟的大拇指僵在半空,哆哆嗦嗦收回来,讪笑道:“楼下那些武侯队长,不都是……你的男人吗?”

  话说到这份上,就看谁脸皮更厚了。

  叶娇忽然笑起来,笑得春风化雨,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羞恼。

  “他们都太老,”她娇声道,“我喜欢年轻的男人。”

  李璟瞠目结舌地看着叶娇,便见她牵起白羡鱼的衣袖,手掌托着下巴,歪着头仔细问:“小鱼,你几岁了?是不是比我还小?”

  她轻轻摆动白羡鱼的衣袖,声音柔软、模样娇嗔,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这里哪一个姑娘,比得上她一半的风情万种?

  小鱼……

  白羡鱼哆嗦一下,差点栽倒。

  “我……我今年……”

  他尴尬又难堪,还带着莫名的羞耻,半晌才道:“长官,你饶了我吧,我今日差点被你勒死,这会儿要被你吓死了。”

  叶娇满不在乎地放过他,把这里的男人全部打量一遍。

  她柔嫩的手指轻轻抬起,指着李璟、严从铮、李策,一个个道:“老、穷、又老又穷,唉……”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长安城这么大,竟然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的男人。”

  阔袖甩了甩,叶娇带着白羡鱼扬长而去。

  呵,不就是要气她吗?

  看最后谁更生气。

  “还有,”走到门口,她又转身对李璟交代,“我只包了二楼,你这三楼的花销,自己付。”

  “谁怕谁啊!”李璟立刻站起身,拉起他的姑娘,“走吧小乖,咱们去二楼吃酒。”

  这不就解决了?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老了吗?”

  这女魔头真可恶!太打击人了!

  月亮隐入乌云,花魁碧落奏完一曲,抱琴离去。

  两个男人对坐饮酒,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却又像说了许多话。

  “你还喜欢她,”终于,严从铮忍不住问道,“为何要拒绝赐婚?”

  李策裹紧披风,唇角散开寂寥的笑。

  “严指挥使,”他沉声道,“我查清了顺嫔娘娘的病因,你要不要听听?”

  顺嫔,是李策疯癫的生母。

  李策拿起火杵,拨开铜炉里的炭火。

  冷艳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

  注:有位读者提出唐朝后宫没有“嫔”这个妃位,是这样的。唐朝的嫔是: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为九嫔。没有特别写她的嫔位,是立人设的时候没有想好,所以简单写了”嫔“,随后会具体起来。

第61章 又赢一局

  严从铮原本有些失神。

  叶娇虽然只是嘲讽一通,但他懂了。

  老,穷,又老又穷。

  把他跟李策和李璟放在一起说,不过是因为有年少相识的情分在,不好拒绝得太过直白。

  她喜欢的是别人。

  自从李策出现,叶娇整个人都不太一样。

  她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就连生气,也是生李策的气。

  严从铮奇怪李策为什么会拒婚,他甚至有些恼怒,可李策并未回答那个问题。

  李策提起顺嫔,提起顺嫔为何疯傻。

  宫闱秘辛,且事关李策生母,绝不会被轻易讲出来。

  除非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严从铮收神抬头,清朗的目光中添了几分凝重,放下酒盏道:“末将洗耳恭听。”

  李策把烧尽的炭渣一块块夹出,神情幽冷,声音淡漠。

  “七年前,阎季德还是北衙六军中的羽林卫将军,率队驻扎在西内苑,拱卫皇城。那年冬月,天降雷火点燃寿康宫一角。阎季德原本应该快速去灭火,却为了借机上位,反而命人趁机纵火。”

  严从铮显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年的大火,烧死了居住在寿康宫内的太嫔娘娘。圣上雷霆大怒,禁军内有许多人因此获罪,阎季德却被提拔为禁军统领。”

  “是啊,”李策淡淡道,“因为他赶在大火烧尽寿康宫前,冲进去救人,烧伤胳膊。”

  演得一手苦肉计,感天动地。

  “不过这跟顺嫔娘娘有关吗?”严从铮问。

  李策沉沉点头,丢下火杵静静坐着。

  秋天的晚风吹动他的衣衫,他靠得距离火焰更近些,脸色苍白。

  “那晚不是阎季德值守,他却到宫里去了,跟心腹安排这件事时,恰巧遇到顺嫔娘娘从皇后宫中返回。”

  “所以……”严从铮一向温和的声音,也逐渐变冷。

  “他不敢下毒,却知道顺嫔一向服用医治神乱心悸的药。于是在大火后,禁军往含棠殿连送三道消息,吓疯了顺嫔娘娘。”

  那三道消息,都跟李策有关。

  ——皇陵塌陷,九皇子被埋,已无生还可能。

  ——消息有误,请娘娘不要惊慌。九皇子安然无恙,明日便会回京。

  ——娘娘,九皇子的确没有被埋。可他掉入陷阱,被野兽撕咬,尸骨无存。皇陵那边送来了血衣,娘娘要看吗?

  三道消息,大悲大喜却又当头一棒。顺嫔本来就因为大火通宵未眠,神思混乱间,崩溃疯癫。

  事后阎季德求到二皇子李璋那里,李璋帮他处理了当日所有知情的宫人。

  所以在天牢中,肃王李珑说,顺嫔娘娘的疯傻跟李璋有关。李珑说对了一半,其实李璋只是掩盖真相的人。

  真正的凶手,是阎季德。

  严从铮眉宇间浮现一丝厌恶和愤怒。

  他是放荡不羁的人,也是嫉恶如仇的人。

  可他也很谨慎。

  “我如何相信楚王殿下的话?”严从铮问。

  月光挣脱乌云,薄薄的亮色洒在李策脸上。一身黑衣的他有些倦怠,而白衣的严从铮身上,却充满了年轻人的生命力。

  李策看着他,忽然有些羡慕。也许活得够久,才是圆满。

  他有些抱歉道:“你的部下中有一个叫田迎雨的,今日请假说病了。其实他没有病,昨夜我的人把他抓住,审了两个时辰,就全招了。他是阎季德的心腹,当时亲自把消息送给顺嫔。如今安排在指挥使身边,是为了盯住你。他还有一口气,指挥使可以去见他一面。”

  “田迎雨。”严从铮咬紧牙关道,“楚王殿下要到圣上那里举告吗?”

  “不。”李策摇头道,“只靠一个人的供词,没有用。况且时间太久,我不想让顺嫔娘娘再次被议论、被嘲笑。这件事揭过不提,但阎季德这个人,我要除去。”

  除去,除去手握十五万禁军的龙武大将军,禁军统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简直痴人说梦。

  李策说得如此坦诚,倒让严从铮有些意外。

  因为叶娇的缘故,他们就算不是敌人,起码也该是陌路人。

  但李策开诚布公来讲这件事,甚至透露他的目的。

  他不担心严从铮泄密,也不担心严从铮到阎季德那里投诚领赏。

  “为什么要告诉我?”严从铮的身体下意识向后靠去,不想蹚这摊浑水。

  “因为……”李策有些肃重地注视严从铮的眼睛,像是一眼看破了他的灵魂,“京都局势风云诡谲,你若想保护她,区区一个左威卫指挥使,远远不够。”

  所以禁军统领的位置,可以想一想。

  想明白了,就知道在这场血雨腥风中,该怎么做。

  “我……”被人知道对叶娇的心意,严从铮却故作散漫道,“我的梦想是离开京都,去江湖饮酒作诗、行侠仗义。”

  那一天,有个姑娘攀在桃树上,向远处眺望。她说她要踏遍万水千山,做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从那天起,严从铮便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放得久了,也成为他的梦想,日思夜想。

  李策看着严从铮,有些惊讶。

  作诗?

  这便是他周身书卷气的来源吗?

  行侠?

  没有官牒文书,人人可屠?

  李策站起身,玄青色的衣袖低垂,腰间的玉坠和金桃子微微晃动。他没有质疑严从铮,幽深的眼眸里露出温暖笃定的光芒。

  “你问过她吗?”李策看向楼下,饱含激赏道,“她的梦想,是以一己之力,守护安国公府。”

  严从铮若有所思地起身,陪着李策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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