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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许知谨尚未及冠,头发并未全部束起,簪着翠竹半冠,一身若芽色的圆领广袖袍,称上那朗月舒华的俊俏模样,当真是翩翩独立。

  他一瞧见二人,先是面上不掩的笑意,而后上前规矩的见礼:“四表姐,顾表妹。”

  说完那泛着光点的眼眸就看向一侧的顾清宜,有些毫不掩饰,裴汐了然,夸张的哎呦一声:“方才母亲让我去见她的,竟叫我给忙忘了,你二人就先走吧,我等下再来寻你们。”

  许知谨面上一喜,有些乖巧的笑道:“那四表姐先忙,我们就在这看看景色,不乱跑。”

  他耳后有些羞涩的绯红,显然也强装镇定。但他进退有度的模样,让顾清宜并不排斥,面上也带着细微的淡笑,若是没有差池,日后他们二人就是夫妻,她应该学着与他相处。

  许知谨不自在的捏了捏手上的折扇,眼神飘忽片刻,还是大胆的放在顾清宜身上:“前日我并未与母亲一处过来,是突然有些事耽搁了,今儿事情一解决,我就来云山了。”

  顾清宜微愣,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再跟她解释,“我明白,前日长公主殿下已经同我说明,不妨事的,反正离浴佛节还有好几日。”

  她说话的时候,先会看一眼人,而后习惯看向远处,这是一种习惯的疏离,许知谨没将这细节放在心上,眸光注视着她,是不掩的专注。

  他注意到,今日的顾清宜越发清减,之前还有些玉玦环佩,今日就一根青玉簪半挽着发丝,发丝逶迤的披在她的肩背后面,显得那被蓝色如意丝绦不松不紧系着的腰肢越发纤细。

  许知谨脸颊一热,低着眉眼看向别处。

  “许二公子一大早过来,可曾用早膳了?”顾清宜抬眼看向他,见他躲躲闪闪的,有些不明所以。

  许知谨道:“并未......”他又加了一句:“昨儿忙着应付先生的功课,晚膳吃得也少。”

  顾清宜好看的远山眉微微一颦,许是母亲身体不好的缘故,她很不赞同这种不顾着自己身体的行为,“这香云寺的斋饭味道不错,如今已是巳时,慢些过去,正巧能赶上早些的午膳,许二公子不如先过去用膳?”

  许知谨心下先是一喜顾清宜的关心,而后又有些失落:“表妹不过去吗?”

  “我......”顾清宜看向他,许知谨是家中次子,不用担负家族大任,他发现,许知谨和许知书这两兄妹,最像。

  他期盼的眼神让人有些没法拒绝,顾清宜道:“正巧现在没事,我送许二公子过去。”

  “许二公子太过生分,不如唤我二表哥?”

  许知谨唤她表妹是从郡王妃那边算的,如果不算嫡庶,郡王妃是他母亲的堂弟媳,而她是郡王妃的外甥女,是有些微的沾亲带故。

  但没等顾清宜开口,两人前方就遇到了一行人,为首的男子让顾清宜手上一抖,有些轻快的神色霎时敛了干净。

  许知谨上前打招呼:“裴表哥、邹三哥,你们也是这么早就来了?”

  裴霁回自然懒得回话,邹寓自觉上前,捏着那不知什么时候破了的竹扇,潇洒的扇了两下:“倒不是,是正好听香云寺主持回来了,这不正巧来瞧瞧?”

  顾清宜见过邹寓,太傅府三公子,邹寓肤白俊美桃花面,打扮却清淡恣意,自成气质。重要的是,他的小姑是当朝皇后,也是裴霁回挚友,所以即便没有考取功名,也无一官半职,多的是人巴结他。

  邹寓话音一顿,将视线放在与许知谨站在一处的女子,两人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但方才看许二说说笑笑的模样,这就是顾阑的女儿了吧?往日远远一见,今儿倒是凑近瞧了,竟是难得一见的冷美人。

  往日邹寓风流潇洒的模样,定会借着机会同姑娘家打个招呼,但今早霁之的话在前,邹寓真是怕被误会,只当做没瞧见,只与许二寒暄说话。

  顾清宜的注意力微微的放在邹寓身上就移开了,倒是余光一直注意他身侧的裴霁回,无他,存在感太强了。

  即便是许知谨,敢与邹寓打趣两声,遇到裴霁回也只敢规规矩矩的叫声表哥后退到一边。

  今日他衣着浅淡,但看那官员独属的刺绣,就知下值没多久,穿着上值常服的他要比那些世家公子的服饰更加利索凌厉,看着更加威严些。

  就在这时,阶上的男子像是不耐烦她的悄声打量,抬眼看过来,直直的对上顾清宜那水眸,眼神犀利,却在看见她一颤之后,缓和的移开了目光。

  适时,阶前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人,侍卫打扮,顾清宜看向来人,其中一人她认识,是时常跟着裴霁回的幸樛,另外一位女子瞧着二九年华,黑发束起高高的马尾,英气飒爽。

  邹寓看见幸栖,同许知谨说话间看了眼身侧的裴霁回,笑了两声向幸栖介绍:“幸栖姑娘,真是许久不见,对了,这是许二公子,这位姑娘,是顾姑娘。”

  幸栖红唇抿了抿,依次见礼,轮到顾清宜时,多看了眼她,没人注意到。

  阶前这平淡的相遇很快就被顾清宜抛在了脑后,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幸栖。

  夜色降临,山谷间湿气重,后山还有飞泄九天的瀑布,密林消了瀑布的湍急声,可消不了山间的冷气。

  半秋去找小师傅要了些炭火,取暖之余又能驱驱潮气。

  “表妹......你歇下了么?”裴汐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四表姐?尚未。”说话间,半秋上前开了门,顾清宜站起来,面上的笑意却一顿,“幸栖姑娘?”

  “表妹,这么晚了,叨扰了。”

  裴汐面色也有些古怪,但还是将幸栖带进来,顾清宜的耳朵向来敏锐,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幸栖的脚下,脚步声非常轻浅,即便是幸樛她都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这女子武艺竟比幸樛还高?

  裴汐这时介绍道:“这是幸栖姑娘,表妹甚少出来自然没见过,幸栖姑娘时常在衙署当值,办事向来利落。”

  顾清宜点点头,掩下疑虑:“幸栖姑娘,有礼了。”

  “不敢当,属下为大人办事,这几日就负责三位姑娘安危。”

  “这......”顾清宜不解。

  “哎,是这样,我与五妹妹带的东西多,只有你这隔间还空着,表妹可能让幸栖姑娘歇在你隔间?”

  顾清宜眸色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幸栖客气道:“自然是可以的,幸栖姑娘武艺高强,能宿在我隔间,我反而求之不得呢。”

  幸栖红唇微微勾了勾,便拱手告辞了,好像真是单纯的奉命行事,过来保护几人一样。

  见幸栖走了,裴汐也出身要告辞,顾清宜却叫住她:“方才见表姐风程仆仆的回来,竟是有什么要事,要到天色擦黑?”

  裴汐摆摆手:“不过是大哥今日过来,将我唤过去罢了。”

  顾清宜留人:“正巧我这小炉上煮了些安神茶,表姐可要与我饮一杯,晚上也好歇息。”

  “也好。”她这里燃了炭火,热茶也咕嘟咕嘟的沸起来,瞧着很容易让人松懈在她这里歇一歇。

  顾清宜手指修长,拿着暗棕的陶烧杯倒茶也赏心悦目,裴汐正看着这瓷白的细指倒茶,就听见主人温凉的声音有些随意开口道:“先前......倒是从未见这幸栖姑娘,竟是表姐也要尊称她。”

  对渚白居的林水,裴汐都会直呼其名。

  顾清宜有一种天赋,她的神色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即便现在有意打听,也好似只是她偶尔挑起的话题,让人丝毫不多想。

  “那自然了,林水哪能与幸栖相较?”裴汐接过顾清宜递来的茶水,太烫了,缓缓吹了一口,问她:“表妹认识幸樛罢?”

  顾清宜清凌凌的眸光看向裴汐,此时裴汐像是被规矩束缚久了,想找人说些闲话夜谈。

  她点点头:“见过,倒是不怎么熟悉。”

  裴汐一笑:“幸家三兄妹,那可是宣阳帝那时候的幸将军家的后人,但幸将军蒙冤而死,就再也没有后人入朝了,当年大哥年少遇到流民里的幸家三兄妹出手相助,如今才跟着大哥侍奉在侧。”

  顾清宜心下微微讶异,她以前被保护得好,后来又缅念亲人,朝堂之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幸家三兄妹里,幸樛是大哥近侍,时常跟在身侧,幸桥则是呆在前院,这幸栖姑娘,负责协助衙署事宜。

  大宣女子亦可从官,当初春和长公主还在户部任职,这幸栖姑娘跟在大哥身边掌实权,若是有官职都快到副监史了,自然比后院伺候的林水要强百倍。”

  听着裴汐解释,顾清宜眼神微凝,原先都觉得不过寻常近侍,只是好奇罢了,如今听完裴汐的话,却让顾清宜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如此得力,武功高强的女子,得闲来了无斋做保护她们这种琐事?

  顾清宜往小炉里加了些炭火,火星微溅,不知是她多疑还是真有什么迷雾。

  “原来竟是这般了不得的来头,往年我并未来浴佛节,倒是不知幸栖姑娘往年也过来保护姑娘们么?”

  裴汐否认:“自然不是,今儿哥哥也不知怎的,竟将我唤了过去,让幸栖跟我过来,我”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裴汐的话。

  半冬打开房门,眼底讶异:“幸栖姑娘,可是有什么要事?”

  顾清宜和裴汐纷纷看向门口,门口的幸栖卸下了腰间的软鞭和匕首,高出半冬半个头,英气又有气势。

  “四姑娘、表姑娘,叨扰了,属下方才想起大人的嘱咐,特地来寻四姑娘。”

  裴汐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茶盏:“瞧我,喝茶喝忘了,幸栖姑娘稍等,我这就来。”

  裴汐同顾清宜告辞,顾清宜轻声道:“天色已黑,四表姐小心看路。”

  说完,她看向幸栖,对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对她有多余的神色,而后带着裴汐转身走了。

  顾清宜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下自嘲道,瞧她自己,倒是爱疑神疑鬼.....

  大开的支窗里灌进凉风,离了炭火倒是有些冷,丫鬟不在,顾清宜上前,打算将支窗放下,却听见了幸栖毫无波澜的声音顺着风传来:“......过几日的浴佛节庙会要格外的注意,倒时属下会贴身跟着几位姑娘,保护好姑娘们......”

第8章 庙会

  四月初八,浴佛节龙华会。

  除了礼佛,在云山阔道边上,郡王妃也安排了粥蓬布施,顾清宜这些小辈自然而然的揽下这些山下的活计。当然这日的玩处也不少,寺里寺外绵延数里都是庙会,郡王妃有心撮合,让小辈们熟悉些,昨儿就与许家的小辈说好,让两家一处游玩。

  顾清宜晨起开门时,正瞧见院子中,半冬和裴汐的丫鬟明梦、明风一起汲井舀水,几个小丫头都穿着翠绿的衣裳,梳着双丫髻,嬉笑洋洋的,跟着山间的小树相应。

  “吱呀——”隔壁房门长久不住,开门传来一声吱呀声响。

  顾清宜回头看,正好遇见身形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幸栖,“幸栖姑娘,早。”

  幸栖自来严肃惯了,只板正的点点头:“早。”

  这两日顾清宜也熟悉了幸栖性格,如今也只淡淡的笑笑,眨眼间,半冬提着井水过来:“姑娘醒了?姑娘稍等片刻,这井水寒凉,奴婢先去烧些柴火,将水烧热些......”

  话还没说完,余光里,只见幸栖利落地打了一桶上来,倒在木盆里,兀自洗漱起来。

  “呃......奴婢还”

  顾清宜轻笑:“快去吧。”

  她可是很爱惜身子的,不像幸栖自幼习武,受得住山间寒凉的井水。

  半冬手脚利索,不用片刻就将热水端来了:“半秋被叫去郡王妃院里了,今日奴婢伺候姑娘梳妆,还按往日那般么?”

  顾清宜用帕子擦着脸,方想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唔,就穿春辰色那身吧。”

  半冬去箱笼里翻出一身春辰淡绿的衣裳,这身绡纱裙是顾清宜箱笼里颜色最深的一套了,还是半冬想着庙会热闹,塞进来的。

  “稍后幸栖姑娘与我们一道过去么?”顾清宜看见院中扎马步的身影,问道。

  “应该是,奴婢听明风姐姐说,今日咱们就先去施粥,之后和许家的公子们一处去逛庙会看社戏杂耍,”半冬语气里藏不住笑意:“到时候姑娘又可以与许二公子相处相处,定然不会太无聊......”

  顾清宜却没有将这放在心上,反而想起那晚幸栖和裴汐的对话:“那,你可听明风说今日有些什么不同了?比如什么异常之类的?”

  那晚幸栖的话,怎么话里话外都好像又什么动乱或是突发情况呢?

  “这......没有啊,倒是说今日那宣安王世子也在呢。”

  “这样啊......”顾清宜由着半冬梳发,没有再问。

  倒是这宣安王世子,好像听说前几日才归京的吧,顾清宜倒真是从未见过。

  宣安王的父亲是宣亲王,是已故的宣阳帝亲弟。

  从他的封号就能瞧出,当时的权势盛宠,当年大宣割据内乱,大半也是宣亲王的缘由,当今圣人尚且年幼,平悉叛乱后,最后也只将封号‘宣’降为‘宣安’,割封地云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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