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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可是……

  似乎不大对劲?

  肩头忽而被用力握住,阿姒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推至榻上。

  “你要干嘛啊!”

  晏书珩压抑着气息。

  他并未说话。

  只双手紧捏着她肩膀。

  阿姒身上陡地一沉,竟是他将半边身子覆上,席镇般压着她,青年气息不稳,低道:“我现在相信了,阿姒是真的醉了,醉得厉害。”

  这般压着,阿姒感觉自己快从一团软绵变成一张薄席,她扭了扭身子:“你又在胡说什么?”

  晏书珩轻笑,逐字逐句地告诉她:“夫人方才,吻错地方了。”

  这回阿姒瞬时了然。

  她指甲剐到的不是痣,摸黑吻上的那处,也非伤处!

  虽对那些事一团懵懂,但细枝末节的东西阿姒还是懂的。

  这叫什么事啊……

  她双手紧紧捂住脸。

  无措的模样映入晏书珩眼底,想到指面刮过那瞬如毒蜂蛰咬般的感觉,呼吸不自觉一紧。

  气氛僵滞又很暧昧。

  但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时机。

  晏书珩眼底蕴着笑意,神情却是疏淡落寞的,他淡声问她:“我身上无痣,夫人可还信我?”

  阿姒双唇轻动,欲言又止。

  许是她的沉默让青年误解,他低低地笑,似是在自哂。

  “是我异想天开。

  “你也未曾信过我。”

  他一撑手臂,要从她身上离开,阿姒匆忙拉住他,低声道:“夫君,我信你!再说我要的也不是一颗痣,没了痣,你也还是我的夫君。”

  青年很好哄,他没再离开,落在阿姒耳边的声音缱绻几分,蕴着诱人沉溺的危险:“阿姒不妨再验几次,彻底打消疑虑,也免得隔三差五怀疑。”

  阿姒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双臂柳枝般环住他脖颈:“不必,我已确认过了,往后也不会再疑心你,你身上有伤,别、别乱来。”

  她可不想再碰到哪处……

  不该碰的。

  晏书珩就着她压在后颈的力道低头:“可经过方才一遭,你我夫妻已有裂痕,如何修补?”

  阿姒被他的呼吸拂得发痒,她缩起脖子,窘迫地偏过脸。

  那次失手简直是败笔!原本师出有名的事,也因此显得无理。

  先出刀的人总是理亏的。

  阿姒险些要疑心他是故意挑到明面上,让她为此而内疚。

  若是,他也太会玩弄人心了。

  上方青年一声轻叹,眼看是又要顾影自怜了,阿姒忙勾住他脖颈,将他身子压低,并借力撑起上身。

  她吻住了他。

  她在他嘴角温柔似水地辗转,甚至无师自通,舌面偶尔轻扫。

  片刻后,阿姒松开他,偏过脸:“这样,总可以了吧?”

  晏书珩双臂撑在她两侧。

  像虎豹圈住猎物。

  他慢悠悠道:“远远不够。”

  阿姒转羞为怒。

  真是贪得无厌!她侧身背对着他,咕哝道:“可我困了。”

  话音方落,下巴被他捏住了,那只手力度轻缓但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掰过去,他的唇再度贴在她唇角,比她更熟练、更缱绻地碾磨。

  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天赋的。

  辗转时极为缓慢,力度却不怎么温柔,叫人一时不清楚这是在温柔地侵占,还是在安抚。

  横竖都这样了。

  阿姒索性转过身,双臂重新勾上他后颈,不甘示弱地回敬着。

  直到此刻,阿姒才知为何邻里妇人常说,夫妻间吵吵更恩爱。

  如今亲昵时,反叫阿姒有种奇妙的感觉,在上方与她唇舌交缠的郎君,很是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陌生是适才的争吵带来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未散尽,被带入到亲密交缠中来。

  心口喧嚣、血液沸腾。

  大概是双双喝过酒的缘故,他们都有些兴奋,像一对厮杀的对手。

  明明在亲昵,却半点不旖旎。

  唇舌交缠,齿尖磕碰,谁也不放过谁,要让对手臣服,到最后竟分不清你我,只闻叫人耳热的暧昧响动。

  曾另阿姒不适的触感,这次却变了样,似乎也不讨厌。

  她体会到了亲吻的妙处。

  毕竟生涩,渐渐地阿姒不由发眩晕,险些又将他嘴角咬破。

  晏书珩低笑着离开,手触着阿姒唇瓣,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更紧。

  “真不中用。”他低笑。

  阿姒顾不上回话。

  她根本说不出话,只侧过脸。

  双颊像染了花汁的白雪。

  晏书又兀自笑了下,嘴唇在她唇角轻柔辗转,像是在春夏之交留恋春风的燕,不舍得离去。

  轻柔的风缱绻游移着,不知何时已来到耳下,逐渐南下。

  阿姒鼻尖微微发麻。

  痒意从下颌蔓延,她更为恍惚,肩头忍不住轻轻抖了下。

  “夫君……”

  流云润雨般的嗓音让作乱的青年更为放肆,轻咬她一口。

  再继续就要彻底乱了。

  阿姒强行让自己从那股春风中抽离出来,双手向下无力地推开他脑袋:“夫君,现在不成,啊呀!”

  他非但不听,还恶意地轻咬她颈侧,阿姒被混沌的痒席卷。

  但也察觉到了危险。

  她再次轻推他:“江回……”

  推拒之意却被她柔软缠'绵的嗓音篡改成了欲拒还迎。

  上方郎君身形一滞。

  晏书珩撑起身子,指腹羽毛似地轻轻从阿姒眉头拂过眉尾。

  “阿姒喊的什么?”

  阿姒以为他问她为何拒绝。

  她垂着眼,不知如何答。

  他们本就互称夫妻,她又从他这里得了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夫妻还是各取所需,这般亲密都不为过。

  但她实在是没做好准备。

  尤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阿姒觉得他这人似乎还不错,性情温和体贴叫人如沐春风、秉性端方。

  声音还很合她心意。

  也许未来,

  他们会真正地两情相悦。

  若是笃定了对他只有依赖和亲情,没有男女之爱,阿姒反而无所谓,但若是有可能爱上,这种早晚会发生的亲密,自然是越水到渠成越好。

  这样对他们都公平。

  她思量时,晏书珩亦沉默。

  他凝入阿姒眼中,那双清媚眼眸蒙了薄雾,春情未散。

  她垂着长睫,眼角的绯红被阴影遮覆,像绿叶遮掩下的芍药。

  欲说还休,诱人采撷。

  纵使晏书珩于情事上和她一样半斤八两,但也知道,她动'情了。

  听闻情场中的女子大都口是心非,在情动意乱时尤其如此。

  然而她动情时所呢喃的名字。

  是江回。

  她口中唤的夫君,也是江回。

  情也不是因他而动,意更不是因他而乱,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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