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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繁缕继续回去干活,肚子里饱饱的,内心由衷的感激桔梗,日後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她们。

  “哎呀!”

  此时从门外急匆匆回来一个女子,那人脚下绊了一下,怀里的书都掉了下来,里面的书签也散落了出来,有风吹过庭院,女子捡的手忙脚乱。

  繁缕放下手中的扫帚,默不吭声的过来帮她把掉落的书本,还有散落的书签一一放了回去,女子检查了一下,发现一个也没有放错,惊讶一闪而过。

  女子目光微闪,问她:“你识得字呀?”

  “嗯,曾跟着长辈学过。” 繁缕淡淡一笑。

  将书收拾好了以後,女子抬起头对她笑道:“我叫紫苏,你叫什麽?”

  紫苏长了一双好看的柳叶眉,淡如烟雨,杏眼明仁,看上去十分可亲。

  繁缕低头回答:“奴婢繁缕。”

  “哦,在我面前不用自称什麽奴婢了。”紫苏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两眼,才抱着怀里的书离开。

  繁缕拿起扫帚继续干活,她没有注意到楼上有人收起书卷,关了窗子。

  渐渐的天气越发寒凉,宫里生病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这件事对繁缕唯一的好处就是,卢医女忙碌了起来,就把她这个不开眼的小宫女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就没有人再折腾繁缕了,总算是逃过一劫,繁缕竟然有种劫後余生的感觉。

  只是素来干净的手指上生了冻疮,简直是惨不忍睹,遇暖更是痛痒难耐。

  听说这还不是最寒冷的时候,才开始入冬而已,繁缕就已经受不了了。

  中午吃过午饭後,各人回了房间午休,炕倒是还算温乎,繁缕往前住在江南,来到北地最不适应的就是冬天了。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宫里也没有可玩的东西,只能一边做绣活,一边闲话。

  桔梗无意间说了一句:“我觉得烤白薯最好吃了。”

  栀子捧着手里的绣棚,一脸馋相道:“冬天不如喝羊杂汤,身上也热乎乎的。”她就喜欢味道重的,可惜宫里实行中庸之道,不咸不淡,口味乏陈。

  “还是红豆甜汤最好喝了。”繁缕娘亲最擅长做这个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繁缕穿好鞋下炕开门,来人却是木香。

  繁缕心道不好,却只能侧开身请人进来,笑道:“木香姐姐,请进来坐吧。”

  木香也不坐,告诉她们说:“药房新进了一批药材,需要人手整理,你们没事就过来。”

  繁缕应了下来:“好,我们这就过去。”

  等木香走了,栀子才瘪了瘪嘴,抱怨道:“哎呀,真是的,药房那麽多人都是吃白饭的吗,隔两天就叫咱们过去帮忙。”

  “抱怨也没用,谁知道药房是怎麽回事,平常不好好归置。”

  药房位於清秋院的左侧,连着女医官们轮值的班房,整个女医馆位於太医院的西苑,比邻而居,有什麽事也方便。

  繁缕打开门,其他房间里的同僚也都出来了,想是都被木香叫起来的,又朝天上看了看,回头说:“今天太阳不错,干活应该不会太冷。”

  “是吗,上午还有点阴天呢。”

  桔梗也出来看,笑道:“真的有太阳了。”

  药房里的药材杂七杂八一大堆,有些因为放置不当,都已经坏掉了,失去了药效。

  而她们需要把药材分开,坏的捡出来,药房里的一些药盒重新擦拭洗净,放在太阳下晾晒。

  大家安安静静的干着活,过了一会,院中传来嘈杂之声,栀子抱着一盒甘草过来,说:“木香姐姐又在训人了,不知道是谁这麽倒霉。”

  繁缕转过头一看,只见木香指着一个切药的小宫女喝骂道:“你是猪脑子吗,毛手毛脚的,连这点活都干不好,回头告诉了姑姑,这切废的药材从你的月例里扣。”

  小宫女垂着头也不敢哭,宫里的规矩,不准哭丧着脸,尤其是在贵人主子面前侍奉的,心里再苦,面上也要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喜悦的笑,要有规矩。

  繁缕凑过去一看,这不是泽泻吗,毛遂自荐道:“木香姐姐,我识得,也会切。”

  木香看了她两眼,才扬了扬下巴说:“那你去切两刀给我瞧瞧。”

  “是。”繁缕坐在了板凳上,这个药材切片她可熟练了,要切成薄厚均匀,铜钱大小,很费时费工的一项药材,以前在家里没少帮父亲干。

  路过的一位医女也停了下来,站在繁缕身後,拿起切好的一叠药片看,薄厚均匀,切片干净,赞了一句:“小丫头切得很利落呀。”

  听了医女的话,木香很爽快地说:“行,既然许医女都说好了,那繁缕,你就做这个吧。”

  “是。”

  晾药的院子很空旷干净,都是满满的药架子,也没有花树什麽的,若是花粉飘到药架子上,影响了药效,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许多药材从宫外运进来之前,都已经是加工好了的,直接就可以抓药煎药,只是有时候也会不够,所以一些切药炒制的功底还是要有的。

  日复一日,天气果然变得更冷了,繁缕无法想象比这再冷还能冷成什麽样子,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但还没有下雪,就是这麽干冷。

  上次见过的医徒紫苏站在廊下冲她招手,叫她:“繁缕,快过来,有事找你。”

  “紫苏姐姐,请问有什麽事吗?”繁缕急忙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生怕再得罪什麽人。

  “你跟我进来就知道了。”紫苏拉着她的手转身就往二楼去,繁缕吓得不轻,心中忐忑,难不成自己又不小心得罪了谁。

  紫苏撩开深绿百花绸的横竹门帘,拉着繁缕走了进去,一股暖洋洋的香气迎面而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春日载阳的时节。

  紫苏很恭敬道:“医女,人带来了。”

  屋里坐着一位明秀女子,穿着女医官例服的云过天青色宫装,衣缘处绣了几簇淡紫色的莲花,容貌清丽婉约。

  繁缕自然知道了这是医女,但她不太熟悉,紫苏向她介绍道:“这位是许医女。”

  繁缕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上前福身行礼道:“奴婢繁缕见过许医女。”

  许医女,许含笑,繁缕想起来了,她听过这个名字,当时听见的时候还觉得真好听,好像那天切泽泻的时候就是她在的。

  “繁缕,”许含笑看她温顺的样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茶盏,问她:“你可识字?”

  “识得一些。”繁缕谦虚了一下,其实她字倒是认得全,可写诗句做文章她可是一窍不通。

  许含笑又问她:“同谁学的呀?”

  繁缕乖乖答道:“母亲教过,父亲也教过一些。”

  许含笑点点头,又问道:“今年几岁了?”

  繁缕竭尽恭谨,低眉顺眼道:“奴婢十四。”这个年龄还不算太晚。

  看起来人也不是个蠢笨,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宫里做人最忌讳的,就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而後许含笑又问了她一些无关轻重的问题,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才说:“嗯,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繁缕还是一脑袋的浆糊,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出门回头看见许医女弯眉含笑的样子,灵光乍现,恍惚明白了什麽。

  但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跟着紫苏出了门,才开口问道:“紫苏姐姐,这是怎麽回事?”

  紫苏看了看四下,把她拉到了自己医徒的房间里,才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位许医女要收你为徒。”

  “啊?”繁缕简直不敢置信,这对於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不不……不会吧,这种事,紫苏姐姐你可不要戏弄我。”繁缕目瞪口呆的问。

  紫苏看她这样子咯咯娇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说:“哎呦,我的傻妹妹,姐姐怎麽会骗你呢,千真万确。”

  繁缕都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快要溢出来的喜悦感了,紫苏跟她玩笑道:“上了我们的这条船,想下去就难了。”

  繁缕却突然落了泪,紫苏吓了一跳,莞尔道:“怎麽哭了,可是怕了,我同你开玩笑呢?”

  繁缕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我是喜极而泣,实在太高兴了。”

  “没事就好。”

  繁缕异常的兴奋,捧着脸傻笑道:“今天的天可真蓝啊,好像闻到了厨房那边的饭菜香味呢,这茶也好甜!”

  紫苏看着她发傻,笑吟吟的不说话,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被收为医徒的时候,比现在的繁缕还要失态呢。

  等繁缕出不多吸收掉这个消息,能够正常走出去的时候,紫苏才对她叮嘱道:

  “咳,不过这件事你暂时不要说出去哦,一个月後会有考核,供新医女们挑选有资质的医徒,首先就是要识字,你要和其他人一样走一遍。”

  “嗯,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繁缕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立刻表示自己很会保守秘密。

  也许她前十四年的好运都积攒起来,用在了今日,好钢用在刀刃上。

  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繁缕抱着被子在炕上直打滚,她不用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深宫里了,也不用战战兢兢的怕被人罚了。

  过了二十五岁,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宫了。

  栀子她们不知道她是怎麽了,今天晚上一回来就撒了欢的样子,回来看见她们又搂又抱,嘻嘻哈哈的,还说今天的炖白菜真好吃。

  栀子当即一口水喷出来,瞪着眼瞧睁眼说瞎话的繁缕,那大白菜味道明明糟糕透了,居然还糊了。

  栀子和桔梗悄悄话,栀子指了指唇角含笑,抱着枕头泡脚的繁缕问道:“你说,繁缕是不是被逼疯了?”

  “别瞎说,疯了的人才不是这样的,”桔梗才不信呢,犹豫不定道:“应该不可能吧!”

  这麽轻易就被人逼疯了,那这人心里该有多脆弱,早在进宫之初就哭死了。

  过了一会,桔梗又道:“咳,要不咱们找位医女帮忙看看?”

  说来说去,她也不信繁缕还正常着。

  半夜,繁缕悄悄咬着被角,在自己的被窝里翻来覆去,心里一遍遍的默叨,怎麽办,怎麽办,她还是睡不着觉,睡不着觉明天就干不了活。

  最後终於有了困意,才小心翼翼的入了梦境。



第4章 拜师

  梦境颇佳, 她顺顺利利的拜了师, 秉烛夜读, 日以夜继, 终於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成为了女医官。

  又熬过了五六年的女医官生活, 最终到了离宫的日子, 她孤伶伶的站在皇宫门口。

  天空青白,积压着厚厚的云层,阴郁晦暗, 明明要离开了,却不知为何,眼角落下泪, 湿漉漉的。

  耳畔突兀的响起少女调皮的声音:“哎呀, 繁缕,你再不起床, 我可把整盆洗脸水泼到你脸上了。”

  睁开眼, 原来一切都是梦, 脸上盖着栀子蒙在她脸上的湿手帕, 脸上濡湿一片, 繁缕坐起来, 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哭了,还是栀子弄得水。

  可若是真的哭了, 她又为什麽要哭呢, 离开皇宫明明是好事,一点都不像喜极而泣的。

  栀子透过镜子问笑嘻嘻她:“嘻嘻,昨晚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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