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大唐平阳传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86节


第170章 来日大祸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凌云心里一凛, 手上却比念头转得更快, 一把已将面纱拉了下来, 遮住了脸面身子,这才转头看了过去。却见不远处那张口结舌指着自己的, 不是宇文家的纨绔老三又是谁?

  看到凌云的动作,宇文承业也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冲上来几步, 又在离凌云七八尺外蓦然站住了。

  上下打量了凌云好几眼, 他终于冷笑起来:“我没看错,果然是你!姓李的,你以为戴个妇人的幕篱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模样,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想到刚刚听说的那个消息,他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这一次, 真真是老天开眼,教这李三郎撞到了自己手里!只要拿住他, 不但祖父他们要对自己另眼相看, 自己当初受的恶气,也可以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打定了主意,他没往前走, 反而后退了好几步,眼瞧着跟凌云已隔得有三丈远了, 这才锐声大叫道:“来人, 来人啊!快把此人给我拿下, 他就是圣人要捉拿的那位狂徒李……”

  不过他这“三郎”二字还没出口, 一个巴掌大的土块已迎面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嘴上。“蓬”的一声过后,宇文承业已是满脸满嘴都是黄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抹着脸“呸”“呸”地往外直吐。但那么大团的土,一时半会儿却哪里能吐干净?

  凌云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脚尖,心里暗暗摇头:作为驸马的亲侄子,宇文承业会出现在公主府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宇文家看来并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而他又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以为他们家是真的想捉拿自己,以至于狭路相逢,竟直接嚷嚷出来了,自己也少不得先堵了他的嘴再说。

  两人间的这番变故来得如此突然,领路婢女自是惊得目瞪口呆,有几个侍女仆妇也是闻声而来,看到这情形更是茫然不知所对。凌云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缓缓扫过,面带忧虑地叹了口气:“三公子中邪了,你们快去请驸马过来!”

  她的神色实在镇定,吩咐的事也清晰在理,比起满嘴是土的宇文承业来,自是可信了无数倍。仆妇们原是茫然之极,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答应着飞奔而去了。

  宇文承业刚刚吐掉嘴里的大半沙土,看到这一幕,气得连嘴里的土都顾不上了吐了,嘶声怒道:“你们这些贱婢!你们怎么能听他的话,他是……”

  凌云知道不能让他再把“李三郎”三个字嚷嚷出来,断然截住了他:“我是公主殿下请来的客人,三公子,你这般胡言乱语,可想过殿下的清誉?”

  什么清誉!宇文承业忙又“呸”了两声,顺势也吐了些泥土出来:“你才是胡言乱语,你算什么物流,也配当我家婶娘的客人!”

  一旁的婢女听着这话头不对,忙道:“三郎君,这位娘子的确是公主殿下的客人,殿下刚刚在春旭楼见过她。”他总该知道,春旭楼是不会让外人去的吧?

  宇文承业哪里留意得到这样的言外之意,眼睛顿时立了起来:“胡说!他是什么娘子,他分明就是……”

  凌云心里不由一声长叹,她明白宇文家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了,此人实在是蠢得根本听不懂人话,只能让他先彻底闭嘴再说!

  她身子一晃,瞬间便逼近宇文承业。宇文承业吃过她的苦头,见她来得这般快,吓得转身就跑,只是还没跑出两步,凌云的手已扣住了他的肩窝,指上微一用力,宇文承业顿时全身酸麻,除了嘶嘶抽气,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凌云这才回头淡淡地道:“三公子病情太重,我只能先帮他治治。”

  留下的婢女仆妇们早就被宇文承业的话吓呆了,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这位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居然敢这么胡乱嚷嚷,说公主的客人是个郎君,亏得客人出手制住了他,不然这话传开,她们几个也难辞其咎。那领路的小婢女更忍不住问道:“这位娘子,要不要婢子再拿团泥土过来?”

  宇文承业原是看着几个婢女拼命地眨眼张嘴,指望她们能帮自己摆脱凌云的“魔爪”,听到这一句,顿时气得脸都紫了,奈何实在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骂了百十来遍“贱婢”:公主府的人都是瞎了吗,那么个大男人,居然也能看成娘子,还要帮他欺辱自己……叔父呢?叔父什么时辰才能过来?他要把这帮贱婢都一刀刀活割了!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极慢极慢,宇文承业身子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麻,膝盖也越来越软,整个人就如下了水的面饼般要往下出溜,奈何凌云的指头始终如铁勾般勾着他的肩骨,让他连脱力倒下都不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响,道路尽头,宇文士及穿着一身家常袍子,连大氅都没披,便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抬头瞧见宇文士及斯文俊秀的面孔,宇文承业眼睛顿时一热:三叔总算来了,他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三叔,让三叔为他做主!

  不知怎地,他全身突然间又有了劲道,一下子竟是几步冲了过去:“叔父,叔父!你快让人拿住他!拿住他!”

  宇文士及听他这么一叫,微微皱起了眉头,宇文承业已冲到了他跟前,见他不悦,忙解释道:“叔父有所不知,此人就是陛下让祖父查访处置的李……”

  但这一回,他的“三郎”二字依然没能出口,打断他的,是无比清脆响亮的一声——宇文士及情急之下一记耳光挥来,将这个名字彻底地扇了回去。

  这一掌着实不轻,宇文承业被扇得耳里嗡嗡作响,却丝毫没觉出疼痛来。他一时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三叔居然打自己?在宇文家,三叔明明性子最好,对自己也最是和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爱往公主府跑了,可这一回,三叔却话都没让自己说完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宇文士及,宇文士及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回头我再跟你算账!”说完他上前几步来到凌云跟前,脸色立时转为了歉然:“三娘子,我这侄儿身子不好,时不时会发些癫狂之语,得罪之处,还望三娘子莫怪。”

  凌云自是欠身回礼:“不敢,只愿三公子能早日痊愈。”

  宇文士及毫不犹豫地点头:“三娘子放心,我这便为他延请医师,对症下药,绝不让他再到外头去胡言乱语,贻笑大方。”

  宇文承业呆呆地看着两人,只觉得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就连两人接下来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在他心底深处,突然不可抑止地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念头:难道,自己,真的,疯了?

  他呆呆地瞧着凌云,见行礼告辞,临行前才转头看过来一眼——虽然隔着面纱,这一眼却似乎带着锋刃,冷冷地刮在了他的脸上。宇文承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子也猛然清醒过来:不,他没看错,就是这个人,他在长安城里殴打过自己,在洛阳道上羞辱过自己,他看错谁,都绝不会看错这位……

  他不知不觉喃喃地说出了声,但到了“李三郎”那三个仿佛被诅咒过的字眼时,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宇文士及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一时简直不知该从哪里骂起,咬牙低声道:“你记住了,是你看错了人,是你说错了话,你从未在这府里见过什么李三郎,日后也不许再跟人提这个名字!”

  宇文承业呆住了,想问一句为什么,眼泪却忍不住先掉了下来——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他在亲叔叔家里被个外人打了一顿,为什么连亲叔叔都觉得是他的错?

  他脸上的泥土本来就没擦干净,眼泪鼻涕这么一流,一张脸自然更是惨不忍睹。

  宇文士及只觉得眼睛都疼了:“你跟我来!”

  他当然知道,自打得知承业在洛阳道上再次惹了李家姐弟、丢尽颜面之后,父亲宇文述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孙子,将他直接赶回了长安,只让人盯着不许惹祸,别的都不管了。这次的事,自然也是一个字都没跟他说。但陛下再次提及李三郎的事,到底是瞒不住的,承业就是因此来找自己,可还没等自己跟他解释清楚,阴差阳错的竟让他当面撞见了“李三郎”。他会如此冲动,说来也不能完全怪他。

  毕竟是一家人,有些事,原是不该这么瞒着他的。但这些事,要怎么说才跟他交代清楚,又不用担心他会泄露出去,惹来是非呢?

  从内院门到书房的距离并不算远,宇文士及却觉得头发已愁白了两根。待到叔侄俩在书房落座,他一面让宇文承业洗干净了头脸,一面便挑挑拣拣地把能说的事说了一遍:

  所谓李三郎,其实是唐国公府的三娘子,陛下要找的人,却是会在长安造反作乱的凶徒,若说她就是陛下要找的李三郎,自然不会有人相信,还会遭人耻笑——他宇文三郎被个小娘子生生打断了腿,这话传出去难道很好听?自己之所以阻止宇文承业,也是为宇文家的名声着想。

  宇文承业眼睛越瞪越大,半晌才失魂落魄道:“他……她真是个小娘子?她真是唐国公府的李三娘?”

  宇文士及脸色顿时一沉:“不然公主殿下能召她到内院来说话?”

  宇文承业的肩头慢慢地垮了下去:是了,他听说过,那柴大郎就要娶唐国公家的三娘子,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早就认识了,难怪当初柴大郎会帮她对付自己……原来自己真的是被个小娘子打断了腿,而且是见一次挨一次打!

  沮丧之中,他猛然间又想起了一事:“那两位兄长当初其实也没打错人?那个多事的小子才是她兄弟李三郎?”

  这事么……宇文士及看了他一眼,到底只是淡淡地道:“可毕竟不是他出手伤你,大郎二郎却差点打死了他,说来还是咱们家理亏。当时你祖父正停职反省,断然不能让家里再树强敌,也不能让咱家名声毁于一旦,自然只能重罚了大郎二郎。”至于他们也是被李三娘打断腿的事,还是不用告诉这个性子毛躁的侄儿了。

  宇文承业脸上不由一热,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连累了两位兄长,难怪这次他们回长安,都不爱带自己出门了。

  他越想越坐不住,索性站了起来:“多谢三叔指点,侄儿还有些事,就不耽误三叔的时辰了,侄儿告辞!”说完行了个礼,抬脚就走。

  宇文士及见他火烧屁股般的模样,忙追出几步,皱眉喝道:“三郎,你这是要去哪里?”

  宇文承业头也不回地答道:“三叔放心,侄儿是回家去找两位兄长,好好跟两位兄长道个歉。”

  宇文士及忙道:“你跟两位兄长就不必提……”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宇文承业已是一溜烟去的远了。

  宇文士及摇了摇头,正要往回走,突然瞧见了庭院角落里堆着的残雪,心里不由一动:她心情不好时最爱登高远眺,今日可别又光顾着看雪景,被凉风吹到了……从书房里拿了件轻盈的大氅,他快步走到小楼下面,却见栏杆边,南阳果然坐在一张腰凳上,出神地看着远处,竟没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侍女自是瞧见了宇文士及,待他上楼,便无声地向他行了个礼,悄悄退到一边。宇文士及走上两步,将大氅披到南阳身上,连头带肩都轻轻裹住了,这才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低声道:“我陪你看一会儿,咱们就一道回去用饭吧,再不回去,宝儿该闹着要娘亲了。”

  南阳微笑着回眸看了他一眼,那风帽上一圈雪白的绒毛正好围住了她的脸,却仿佛还不及她的肤色晶莹无瑕,那双明眸里流动的波光,更是让所有珠宝锦绣都失了颜色。宇文士及只看得心里“砰”地一跳,握着南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南阳一笑过后,却又扭头看向了远处,神色里渐渐地多了几分怅然:“是该回去看宝儿了。”

  宇文士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远处太极宫那重重叠叠的飞檐,心里也是一声叹息。他知道南阳为什么心情不好——陛下这次回长安之后,脾气竟是越发古怪了,今日下雪原是好事,都说瑞雪有知,恭迎圣主,但今日早间去陛下面前凑趣的人,却都挨了责罚。陛下在盛怒之中还说出了“洪水滔天,杨花飘落”之类的话来,他听说后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何况公主?

  不过此事实在是无从开解,他念头微转,索性笑道:“公主还不知道吧,今日那李三娘来得倒是巧了,出门时正好遇到了三小子,也不知怎地,她带着幕篱,三小子竟也把她认了出来。”

  南阳闻言果然转头奇道:“那后来如何了?”

  宇文士及笑道:“自然是不等他嚷嚷出来,李三娘便拿黄泥堵住了他的嘴。”

  黄泥堵嘴?南阳不由失声笑了出来,宇文士及又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番宇文承业的狼狈,“知道自己是被李家小娘子打断了腿,我看他倒是老实了,日后断然也不敢再到外头乱嚷嚷,不然他自己都丢不起这个脸!日后你也不必再为那李家姐弟担忧了。”

  南阳微微一笑:“你说得是,此事的确不用担忧了。”

  宇文士及见她笑得明媚,心里顿时一松,顺口道:“说来也是一场无妄之灾,不知父皇这回怎么又想起要查找叫李三郎的人了。”

  南阳眉头一挑,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宇文士及被她看得一愣:“怎么?我该知道此事么?”

  南阳轻声反问道:“那安伽陀不是阿翁引荐给父皇的?”

  宇文士及知道事情有些不对,想了想缓缓道:“我也不清楚这人的来历,只知道父亲在辽东时就将他引荐给了父皇,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父皇便没再理他,这次回到长安才重新召见了他,难道他是说了什么很不妥的话?”

  南阳缓缓点了点头,是啊,三郎的性子跟宇文家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们自然也不会事事都告诉他,亏她还以为……她叹了口气,低声吟道:“桃李子,洪水绕杨山。江南杨柳树,江北李花荣。”

  她的声音原本便清甜婉转,这么一字字低声吟来,更有一种回肠荡气之感,宇文士及脸色却不由一变:“公主!”这首歌他当然知道,桃李子歌,是到处流传的童谣,也如今宫里最大的忌讳。

  南阳静静地看着宇文士及,一双明媚的眸子仿佛在喟叹,又仿佛在轻嘲:“三郎你知道么,那位安伽陀跟父皇说了,这首童谣说的是李氏将得天下,唯一阻止此事的办法,就是杀尽天下姓李之人!”

  所以父皇才再次想起了李三郎。而这,并不是一个结果。

  它只是一个开始。

  就像这场已经融化殆尽的初雪一样,它们,都只是一个开始。

第171章 睚眦必报

  位于长安城的宇文府还是先皇时修建的, 庭院楼台自然都远不如洛阳的府邸来得奢华豪阔, 唯有演武场占地更广, 马场箭道一应俱全,各种兵器更是应有尽有。这几年虽然宇文述等人都不在长安, 这里依旧被打理得齐齐整整,像模像样。

  不过宇文承基在兵器架前转了一圈之后,心头便如明镜一般:这演武场再像模像样, 也不过是“像”而已, 就如这些兵器,分明都是好几年没人碰了——长久没人使过的兵器,就如长久没人住过的屋子, 就算擦拭得再干净摆放得再齐整,也自有一股冷寂枯涩之感, 决计骗不了人。

  另一边,宇文承趾在箭道上试射了几下之后也抱怨道:“这弓怎么都不好使了?”

  宇文承基冷笑了一声:“好使那才叫奇怪, 回头你不妨问问老三, 这几年里,他可曾来过这边一次?”

  宇文承趾顿时回过味来:“怪道这弓弦都如此生涩!三郎这两年怎么越发不上进了?难不成上回的亏还没吃够?”他自己以前也有些懒散,但经过了那次的事, 这两年来都在狠练弓箭。老三倒好,那般念念不忘地要找李三郎报仇, 一见他们就念叨, 害得他们都不好搭话——原来他竟只是“念念”而已!

  他这两天本来心情就不好:当初他和兄长在李三郎那里吃的亏也不比老三少, 偏偏那是个女人, 他们无可奈何。这也罢了,这几天,陛下又想起李三郎了,他们反而要费尽心思地遮掩此事,要帮那女人抹干净所有的首尾,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憋气的事么!他们宇文家的人,什么时辰吃过这种闷亏?还有老三这个不争气的,除了念叨得让人心烦意乱之外,他还能做出半点有用的事么?

  他越想越是恼火,忍不住咬牙道:“这小子这两日莫要落在我手里,我不让他掉层皮,日后我管他叫阿兄!”

  宇文承基的感受自然也跟他差不离,闻言点头道:“这老三是该紧紧皮了……”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声:“阿兄,阿兄!”

  却见宇文承业骑着匹肥硕的紫骝马,飞也似的直奔这边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亲亲热热地冲两人行礼笑道:“都这个时辰了,两位阿兄怎么没去前头用饭,还在这边玩耍?倒教小弟一通好找!”

  “玩耍?”宇文承趾气得笑了起来:“好啊老三,来,你也过来玩耍一下!不如这样吧,你先骑马去那边跑上三圈,再到箭道上去射三壶箭,最后再练三趟刀,让我等也能好好瞧瞧,这几年你在这玩耍上头到底有什么长进!”

  宇文承业的笑脸顿时僵住了:“阿兄,阿兄我错了,日后我定会好好练习骑射,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两位兄长还是先跟我到前头去用饭吧,酒菜我都准备好了。”

  宇文承趾哪里会在乎什么酒菜?狞笑一声道:“捡日不如撞日,你还是过来吧!”

  说着他上前两步,就要去揪宇文承业,宇文承业吓得大叫一声,拉住了宇文承基:“长兄救命!”

  宇文承基一眼瞧见了他衣服上沾着的黄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摆手止住了宇文承趾,皱眉向承业问道:“三郎可是有什么事?”

  宇文承业忙赔笑道:“也……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觉得两位阿兄辛苦了,特意备了些酒菜,想请两位兄长松散松散。”

  他还有这么懂事的时候?宇文承趾“哈”了一声,讽刺之情溢于言表;宇文承基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你又惹什么祸了?”

  宇文承业愣了一下:“没有,我没惹祸!”

  从公主府出来后,他便内疚不已:他一直以为两位兄长是因为打错人才被祖父教训的,感动之余,却也有些不以为然:他们怎能打错人?今日才知道,这还真不能怪两位兄长,谁能想到李三郎是个女人!

  他们受了那么大的罪,却还一直瞒着自己此事,显然是在为自己着想,怕自己知道是被女人打伤的,太伤颜面,自己却还心怀不满,当真太对不住他们了!因此,他巴巴的找了坛好酒,又让灶房整治了一席好菜,就想给两位兄长好好赔个不是,没想到他们根本不信!

  看着两位兄长狐疑的模样,他心里好不难受,忍不住道:“阿兄,我以前是不知事,到处惹是生非,还让两位兄长因为我的事白白受了罪,如今我知道错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阿兄们好好的赔个不是!”

  他这话说得着实诚恳,配上那眼巴巴要哭不哭的神色、皱巴巴满是尘土的衣裳,更是显出了十二的诚意,宇文承业和宇文承趾顿时软了心肠。宇文承趾粗声道:“行了行了,自家兄弟赔什么不是,这席酒菜,就当我们兄弟团聚,乐呵一下,也就罢了!”

  宇文承业顿时破涕为笑:“阿兄说的是,两位兄长快跟我来!”说着转身就要往马上爬,只是他不久前被凌云制住过,肩头依旧僵硬,动作也愈发不利索了,抬脚竟没踩上马镫。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