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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她咬唇说好,使劲不让眼眶中的泪水留下来,生怕娘亲看到后不能放心。

  却终还是在她走出大门的那一霎那忍不住哭喊道:“娘,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会的,”门外已经踩镫上马的女子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意:“娘一定完完整整地,一点伤都不受地回来,回来给我的樱娘,做她最爱吃的榴莲羹。”

  可她再也没有回来,别说完完整整地回来,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她再也喝不到娘亲手做的榴莲羹了。还有爹爹,也再也无法将她抱起来举高高了。

  一个温暖的家庭,瞬间就支离破碎。

  得知消息的那天,外面下着阴冷的雨,府中一片惨淡,所有人都在为男女主人的离去而担心自己的前路。

  她一个人坐在凄冷空寂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地落泪,身边放满了外祖母赐下的东西,却也填补不了她心中的空洞。

  此后的岁月里,她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府邸,身边却再也没有关心她的亲人了。

  在无数个漫长寒冷的深夜里,她反复想着同一个问题。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真的值得他们这么付出么?

  明明有那么多贪官污吏,明明有那么多蝇营狗苟,明明有那么多永远扫除不去的黑暗尘埃。

  但是,今天,她得到了内心的答案,他们值得。

  萧樱草望着清君带着尊敬之意的侧脸,她突然发觉,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没有忘记他们的牺牲,这些人仍然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早已替他们弥补了人生中的缺憾。

  清君见自己一番话后,她的眼睛反而染上了一层泪意,不由得有些慌张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接着又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着手帕,找到后,连忙帮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水光:“别哭啊,你一哭,我便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这句话是发至肺腑的真心话,萧樱草在他面前向来都是一副强悍明智的形象,哪里露出过这样脆弱的一面。

  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局面。

  他再一次在心中恨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以至在几近空白的人生经历中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也不太能切身体会到她的心情。

  毕竟,他现在的第一份记忆就是见到她的那一天开始的。

  “没事,你很好。”萧樱草的声音有一些哽咽,“谢谢你,今天真的谢谢你。”

  她抬起头,握住他的手,眼中是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在阳光下闪动:“你真的很好,我只是压抑了太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了。”

  “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别啊。”清君看到萧樱草眼中还未褪去的泪光,柔声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舒服的话,你尽管哭,你什么时候想发泄了,找我就好,我愿意当你永远的聆听者。”

  说罢,他试探性地伸手,搂住了萧樱草的腰,她的腰细细软软的,他此刻却没有心思浮想联翩。

  萧樱草没有推拒他,而是也伸出手,揽过了他的背,他们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一起,心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只是清君不敢告诉她,最初他跪在蒲团前磕头时最单纯的想法就是,反正他们都在一起了,这也算他的岳父母,泰山泰水,值得一跪。

  作者:阮君白:你这个小白脸。

  男主:你连小白脸都算不上。

  ***

  昨天竟然收到了第一个批评,好感动。回想我上一篇文的时候,在评论区求骂都没人理我,冷冷清清的。这是不是说明我不会继续那么扑街了,开心jpg~批评我的,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我好,有着一颗热心肠,愿意花费宝贵的时间打字提意见,我也会认真滴回复滴,当然夸我的小天使我就更爱你们啦,笔芯~愿你们开开心心每一天,全家幸福美满~

第22章 姻缘

  在萧樱草整理好心情之后,她和清君一起离开供奉牌位的内室,来到了寺庙住持的禅室。

  住持的禅室在寺庙的深处,这里十分清幽宁静,他们来的时候,室内只有住持一个人,正在蒲团上盘膝而坐,闭目诵经。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住持睁开双眼,微笑着对着萧樱草来的方向说:“郡主来了。”

  萧樱草也是立即双手合掌,对他微微一礼。

  “嗯,今日乃是家父家母忌辰,按照往年惯例,来贵寺诵经祈福。”她说道。

  住持起身,从旁拿来两本佛经,将一本交给萧樱草:“郡主有心了。”

  萧樱草轻轻“嗯”了一声,便跪坐在住持的身侧,和他一起诵起了经。

  一时间,整个禅室内只听得到两人诵经的声音。

  清君站在一侧,突然觉得,自己被阻隔在了她的生活之外,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和她之间的生分感。

  于是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注视着她手上拿的经书上的经文,也在心中随她默念了起来。

  虽然,他对这种鬼神之事并不太相信,却愿意遂她的意,追求那一份心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萧樱草从蒲团上站起身,她对一旁的住持道:“大师,我今日就到这里了,这次前来,我又捐了三百两银子的香火钱,还辛苦大师平日里多多费心。”

  住持和善地笑道:“郡主放心,平日令尊令堂的牌位前香火不灭,我也常为他们诵经祈福,更别提每日例行诵经的小沙弥。”

  萧樱草双手合十,深深看了他一眼:“真是感谢大师。”

  接着又转头对禅室内的佛像道:“女儿不孝,只能为你们做这些了,今世缘浅,父母儿女只做到了这里,愿你们来世幸福安康。”

  住持道:“会的,两位也会保佑郡主的。”

  萧樱草深吸了一口气,和旁边的清君说:“我们走吧。”

  在离开住持的禅室后,在寺庙里穿行的时间里,清君一直没有与萧樱草说话。

  他见她心情从刚才便一直低落,就没有开口打扰她。

  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她哪根敏感脆弱的情绪。

  直到他们出了寺庙主体建筑的门口,来到了寺院里,萧樱草才发觉,今天的天气是如此的好。

  阳光明媚,蓝天万里,空气中都弥漫着绿草的芬芳。

  临近午时的寺庙,从上到下都涂着一层暖融融的金光。

  一下子,她的心情就被感染到了,一股轻松惬意的情绪慢慢驱散她心底的阴霾。

  世间如此美好,活下来的人更应该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这是那些逝去的人永远也不能再看到的美景。

  寺庙的前院,种着几棵高大的广玉兰树,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满树白玉,芳香遍布的时候。

  萧樱草一下就被它们吸引了目光,她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捡起一片被风吹过来的花瓣,洁白如玉,清香扑鼻。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她对身边的清君说道。

  千隐寺的广玉兰乃是洛宁一绝,每到花开时分,都会有很多城里的人专程过来赏花,他们今天既然来了,也不妨附庸一下风雅。

  “嗯。”清君对萧樱草提出来的事,自然不会反对。

  他们朝那几棵广玉兰树走去,走近了,发现很多人围在树前,叽叽喳喳。

  那些人大多都是未出嫁的少女,一个个年轻活力,面色如春,彼此间交头接耳,喜笑连连。

  “这是怎么了?”萧樱草奇道。

  待到再近了些,她才发现树前摆着两张桌子,各坐着一个和尚,一张桌子前放着签筒,另一张则摆放着笔和许多木牌。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又听了听身边人的话语,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少女们祈求姻缘,测算命理的地方呀。

  往年都没有看到千隐寺有这些活动,今年却是花样百出,难怪人多了许多。

  萧樱草在心中一笑,只当这是寺院拉拢人气的方式。

  她本人和其他待字闺中的少女不一样,倒是不相信这所谓命定的姻缘,她看过了太多世事,其中大多都是人事在其中起作用。

  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心目中的所谓如意郎君,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活着,婚姻之事,从不在她的计划表上。

  萧樱草看过一眼,正准备离去去专心赏花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叫住了她:“施主,等等。”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放着签筒的桌子前坐镇的和尚,她心中想,什么时候寺院的和尚也这么会拉拢生意了。

  便听得那和尚说道:“贫僧看施主面带贵气,肯定来路不凡,前途无量,今日,贫僧与施主有缘,愿意免费为施主卜一签。”

  哦~萧樱草将声音提起,在心中“哦”了一声,这和尚倒是会说话,不过,竟然还主动提出为她免费测命?

  她这时也是无事,看那和尚殷切得很,便也顺了他的意,坐到了他的摊位前。

  待萧樱草坐到桌前后,这个和尚又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瞧了两下,才展露笑容道:“施主不必担心,贫僧看施主面相,便是大富大贵之人,这姻缘之事必然也是顺遂无比,极佳极妙。”

  萧樱草听他这么说,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她的婚事,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外祖母都不能逼迫她,便只是面上对他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有劳法师了。”

  和尚便将签筒递给萧樱草,对她说:“施主待会只需将这签筒上下左右地摇动,等到有木签从筒中掉落,就可以停止摇动了。”

  萧樱草听从他的吩咐,按照步骤抓住签筒“刷刷刷”地摇了几下后,一根木签应声掉落在桌面上。

  萧樱草将木签捡起,递给和尚,似笑非笑道:“法师可要帮我好好看看,我这是什么姻缘。”

  和尚接过木签,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拉开桌子下的抽屉,按照木签上的序号寻找对应的签文。

  不一会儿,他便抽出了一张签纸,将其拿了上来,对着阳光下一照,凝视了半晌后道:“施主的姻缘果然也是大贵至极,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萧樱草问道。

  和尚朝四周都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离得很近的人,便对萧樱草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施主红鸾星动,一年之内必有喜事。且为金凤之命,必展翅九天之上,所嫁之人也是真龙命格,至尊之位。”

  “施主前途无量啊。”那和尚激动地望着她,忽然站起身,对着萧樱草就是深深一拜。

  “别。”萧樱草连忙伸手拦他,这里人多眼杂,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那和尚终于坐回去,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萧樱草,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随便一测,竟然测出这样命格滔天的贵人出来。

  萧樱草这时候才仔细品味他的话,但是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

  她本就是出生极贵之人,即使一生不婚,也能生活无忧,活得无所顾忌。

  可这和尚的意思,却是她有可能嫁给未来的天子,位居中宫。

  开什么玩笑,她好好的一个过得有滋有味的郡主不做,去什么深宫苦熬,万一不得君王喜爱,那岂不是如诗歌里说的一样“红颜暗老白发新”,每日只能枯坐冷宫,等待那一人不知何时的垂怜。

  好好的表哥不做,做什么夫君,除非她脑子坏掉了,才会走上这条路。

  毕竟,她如今风光无限的外祖母——当今的太后娘娘,年轻时候过的也未必多么快活。

  更何况,好多年不见,那些表哥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虽然她舅舅长的不错,那些宫妃也个个都是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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