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闺中记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415节


一片死寂之后,“嗡”地一声……臣子们按捺不住。

沈相面上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连素来内敛温润的静王,也罕见地于眼中流露意外之意。更不必提晏王了。

只有高高在上的赵世,望着白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此后,恒王,晏王,静王三位王爷离开金銮殿,只臣子们在内,自又有一番激烈争执不提。

群臣清早进宫面圣,一直到过午,才鱼贯出宫而回。

六天之后,皇帝发诏书,废太子,储君却仍未定,相比较群臣的焦急,赵世却出奇地冷静,仿佛在等待什么。

直到三个月后,云州方向传来一个消息,对皇帝赵世而言,他所期待的“天时”,终于到了。

第394章

赵黼看信的当儿,蒋勋在旁,啜了几口香茶,果然滋味上佳,便自又倒了一杯。

那茶色碧绿,有些雨后新竹的气息。

心底浮现许多旧日影子,蒋勋晃了晃杯子,忽地又想起阿郁那似曾相识的脸。

若非见过“谢凤”,蒋勋定也以为崔云鬟已经死在了那滔滔长河之中,只不知道,若是赵黼也这样以为的话,再见到跟崔云鬟长相如此酷似的人,他会如何相待?

虽然嘴上说着“赝品”,但是以他那种独断绝然的性情,却一反常态地并未将人诛灭或者驱走,虽有王妃的原因在内,但也已是极破格的了。

蒋勋自也说不清,倘若有朝一日,出现一个跟张可繁面貌酷似性情相似的女子,他会如何自处,或许,不至于再如先前一般心动了,但是……退而求其次的话,当然也未尝不可。

因又浮出心事来,蒋勋无意久留,将茶吃了,正要告辞,却见赵黼的脸色凝重,不似先前一般欢天喜地了。

蒋勋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黼把信笺慢慢收起来,道:“你再想不到的。”

蒋勋道:“是不是朝堂上有了变故?”若是私事,赵黼此刻早就该“喜怒形于色”了。

赵黼问道:“你如何一猜就猜到了?”

蒋勋笑了笑,道:“我近来在军中,常常听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说起京内的许多事,有的说,太子殿下跟咱们王爷不合,若是登基,只怕对云州不妥……以前有几次跟辽人冲突,太子都主张息事宁人、什么不动干戈,是以让大家伙儿很是颓丧,有人便说若是王爷当太子就好了。”

赵黼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半晌才叹息道:“叫你们这班人说嘴,如今好,果然废太子了。”

蒋勋几乎一口茶喷了出来:“说什么?当真?那、那王爷……”

赵黼见他竟满面的惊喜交加,他却哭笑不得,道:“你高兴什么,现如今还未曾另立储君呢,再者说,纵然立储,也未必就轮得到我父王。”

蒋勋双眸微亮,道:“这倒是未必。先前王爷一直不回云州,底下人就都议论纷纷了,如今果然废太子……”

蒋勋毕竟跟赵黼熟络了,听闻此事,一则是兴奋异常,二则,不由笑道:“六爷,将来恐怕要改换称呼,叫您一声皇太孙了。”

相比较蒋勋的高兴,赵黼却显得有些忧心。道:“你懂什么,父王如今一个人在京内,如今又偏卷入这种凶险之事,太子,恒王……若是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当初我离京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出这种事端,偏偏无法避免。”

赵黼长叹一声之余,忽然心中一动:“杜云鹤的意思,是皇爷爷压着不许透信给我,那便是说皇爷爷有意调我离开京中,难道他预先料到会有此事,故而才调离我?可是……为什么要调我离开?”

任凭赵黼聪明机变,却也想不通究竟。

蒋勋高兴中,忽然想起京内众人来,才忙回神问道:“清辉,四爷他们……张将军等可无碍么?”

赵黼道:“无事,且以白樘的为人,那种性情,怎会波及到他?不过张将军是谁?我怎不知。”

蒋勋当然知道他有意揶揄,便道:“世子,不要玩笑,我指的自然是骠骑将军。”

赵黼啐道:“呸,你直接问张家有没有被波及就行了,放心罢了,若是连张瑞宁也动了起来,太子哪里就这么容易被废掉?”

张瑞宁身为骠骑大将军,统管兵马,若他随同太子谋事,只怕京城也翻了个个儿。

蒋勋这才松了口气,赵黼道:“瞧你这般怂样,只顾背后担心人,哼。我劝你且不要再惦记,张可繁年纪也不小了,只怕很快就要婚配,你既然决定撒手,以后她嫁为人妇,你更是巴望不得,张家是好是坏,最好你也尽早儿撇开。”

蒋勋本要一笑了之,却竟笑不出来,眼底嘴角满满地苦涩。

赵黼看在眼里,反有些不忍,便道:“好了,你别不自在,我玩笑的罢了……你要真扔不下那妮子,等我回京,给你想个法子,好歹得了她就是,又不是公主,有何难为?就算真是公主,也仍旧容易。”

蒋勋知道他这人,虽看着玩笑,但却真能做出来,便忙道:“世子,不要如此说。”

赵黼道:“你到底怎么样?”

蒋勋道:“如今尚且能跟她好聚好散,那般强扭的手段,我做不来,若是翻做仇人,又怎么说。”

蒋勋本是自心的话,赵黼听着,却觉着耳朵里塞了许多刺儿梨,他伸手掏了掏,喃喃道:“这说的是谁呢。”

因辽人的使者次日便要抵达云州,赵黼早请人去通知齐州、幽州的驻地,请两地的驻军长官跟知府前来。

次日清晨,却是个难得的晴天,众部官长齐聚在云州,说起辽人来意之事。

有说是以议和之名,暗怀不轨的,有说既然已经来过一回,这一次,竟也见了些诚意,且不妨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因又听闻赵黼擒拿了睿亲王,众人大加赞赏,道:“世子英武,竟连睿亲王都能拿得住,那可是辽国皇帝面前第一红人,怪不得辽人害怕,他日若是踏平辽都,擒住他们的皇帝,也是易如反掌,如今他们来议和,也算是聪明之举了。”

边境三州,虽然地处僻远,但却不乏一些消息灵通之士,云鬟的信虽也是世子府的人八百里加紧送回来的,可是京内废太子这般如同地动似的大事,当然也瞒不过这些人。

此刻储君虽然并未立,但毕竟晏王人在京中,倒也是不可小觑的,因此众人此番前来,比先前相见赵黼的时候,越发多三分恭敬了。

一派赞扬声中,却听齐州监军王焕之道:“倘若辽人真是为了议和而来,我等可会做主?仍是要传信回京等圣上的旨意,且若真的要议,昔日的账目,边界如何限定,将来是否朝贡互往等条目,也要一一商议,如何进行,我们且要有个准备才好。”

这王焕之正是当初,褚天文后的继任之人。

赵黼正不耐烦听那些赞颂声音,闻听这般清流,便问道:“你有何建议?”

王焕之道:“世子不如尽快上奏,请圣上派一位能主事的皇亲前来坐镇,若真的能商定有利于我大舜的议和条文,也算是功在社稷百姓了。”

赵黼咂了咂嘴,尚未说话,便听楚知府道:“何必舍近求远,世子不就是皇亲么?先前在京内又身担要职,可见圣上甚是信宠,一切由世子做主,必然妥当。”

王焕之挑了挑眉,不再出声。

赵黼笑道:“妥当可是未必,照我看来,就算这帮辽人想议和,以他们向来的行事风格,也未必会退让许多,这能不能和的成,还是未知,若以我的脾气,不能叫我高兴的,干脆就不必议,只打就是了。”

众人原本还有些兴高采烈,听到最后一句,便都哑口无声。

只王焕之道:“不错,当初挑起战事的是辽人,此番他们主动提议议和,自要一切由我方做主,比如黑水两州的赔偿,以及边界重新界定之类,一定要言明,不然的话,就算仓促答应了他们议和,在辽人看来,大舜仍是好欺负跟糊弄的,他们卷土重来,自然指日可待。”

赵黼笑看了他一眼,觉着此人倒是有些见地,说的话有些很中他的心意。

众人商议妥当,外头小校来报:“辽人派了前锋来了,要求面见世子。”

那前锋使者被带到,进内扫了一眼,便向着中间赵黼行礼道:“启禀大舜晏王世子赵黼殿下,奉我大辽神勇无敌国主,通圣皇帝之命,我国使者前来递送国书,表达与大舜议和交好之意,车驾已经在城外三十里,先锋官特来通报。”

三日之后,入夜。

赵黼回到王府,便即刻有王妃身边儿的宫女前来请他前往。

来至王妃跟前儿,却见王妃的眼圈儿略有些微红。赵黼不由一惊,这几日他为了辽人来议和之事,多半都只在军司厅内行事,昨夜更是一夜未归,自不知发生何事。

忙上前跪地道:“母妃是怎么了?”

王妃正拿帕子拭泪,便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京城内的事,你知是不知?”

先前赵黼接到世子府跟静王的信,虽知道父王有事,但自忖有人照应,不至于如何,故而并未就跟王妃提起,生恐王妃心焦,毕竟彼此相隔千里,纵然担忧,只是徒增牵念,未免伤身。

直到得了云鬟的信,知道平安无事,却也罢了,若是再跟王妃说起,自不免提起废太子的话,只恐又另生枝节,因此赵黼仍是未提。

见王妃说起,竟不知她问的是晏王的事,还是废太子的事,忖度王妃神色,道:“母妃可是为父王的事忧虑么?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不是大事,如何竟落泪?”

王妃啐道:“什么不是大事,我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到了你的口中,竟无事人一般。得亏这次有惊无险,若是真的有个什么,你倒是要如何告知我?”

赵黼笑道:“父王吉人自有天相,又有贵人相助,必定逢凶化吉,母妃何必忧虑呢。”

晏王妃见他嬉皮笑脸,点头叹道:“你只当母妃是内宅妇人,故而什么事也不跟我说,你父王的事瞒着我,废太子这般大事,竟也瞒着……”

赵黼皱皱眉,转头四看,却见阿郁站在王妃身后,仍是淡静之态。

晏王妃嗔怪道:“你看个什么?你不说给我知道,也不许别人说了不成?”

赵黼冷看了阿郁一眼,笑道:“哪里话,只是不知哪个嘴快的,这么着急想讨好母妃。”

晏王妃道:“是今日楚知府夫人来,跟我说起来的。你就不必乱猜了。”

赵黼却漏了这节,咳嗽了声道:“这楚夫人的消息倒也灵通的很。”

晏王妃回头看了眼,阿郁即刻会意,垂首行礼,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晏王妃才握着赵黼的手,低低说道:“你实话跟我说,你父王……这次会不会……”

赵黼敛了笑,轻声道:“母妃,最好别这样巴望。多少事端,都是从这一点儿巴望而起。”

晏王妃道:“你这孩子,不是巴望,只是做足准备罢了,如何楚夫人还跟我说,皇帝已经命人往云州这边儿来,听闻是带了旨意的……”

从晏王妃房中出来,赵黼回到书房内,出了会儿神,便又从抽屉里把云鬟的信拿出来。

他逐字逐句重看了一遍,云鬟这信中,满纸竟都是讲述京内的事,只在最后才多出一句,道:“……不知王妃是否安泰,祈望平安康健。另,边境苦寒,辽人性恶,还请世子务必珍重自恤。”

落款,却是“谢凤”两字。

赵黼的目光在这一行上来来回回,逡巡了十数次,竟每个字都能背出来一般。

又看她的落笔,那一个“凤”,飘逸俊秀,行云流水,那般翩然之态,竟让他眼前也渐渐浮现云鬟的影子,仿佛便在这玲珑的笔画之间,穿梭而行,低眉垂首,向他念出这一番看似平淡,实则暗寄深意的话。

赵黼长长地吁了口气,将信纸举起来贴在胸口,让她的手迹同他的心贴的更近些,似乎也能听见她的心跳跟温文叮咛之声。

一时之间,黯然销魂,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在信笺上亲了口,见字如面似的,喃喃道:“你放心,我会尽快料理好此间的事,回京跟你相会。”

说到“相会”二字,更是意动神驰,正要再亲一口,却忽地察觉有些异样,抬头之时,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不知要进要退。

第395章

自从上回周天水对云鬟说过,白樘属意的人是静王后,云鬟深信不疑。

谁知又过几日,才知道那一天宫内御前议事的时候,白樘所提的竟是晏王。

事后,周天水也还特意来找过云鬟,偷偷叮嘱道:“我曾跟你说的那话,你可万万别透露出去,是我一时失言了,不该妄自揣测四爷的心思……只不过这多年来,四爷明明跟静王爷……”疑惑了一句,却忙又捂着嘴:“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可否?”

云鬟笑笑:“你也太过小心了,难道我还会跟人多这种嘴么?值得你特意来叮嘱一句?”

周天水挽着胳膊,笑道:“我并不是为这个特来叮嘱的,只是为了另一件事我说中了,特意提前来给你道个喜而已。”

云鬟疑心不是好话:“又说什么?”

周天水果然附耳过来,在她耳畔低低嘀咕了一句。

云鬟闻听果然不是好话,咳嗽了声,冷脸才要推开她,却见阿泽跟任浮生从前方而来,浮生倒也罢了,阿泽却瞪着这边儿,目瞪口呆。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