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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皇后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二皇子虽亦是他们王家女儿所出,可那到底是隔了一支的。

  再看祯武帝对皇后腹中的这孩子的喜欢,在腹中便得封亲王,堪比明贵妃韩施巧所出的十皇子镇南王。

  且还有一样是十皇子拍马都赶不上的,皇后所出可是正统的嫡出。

  祯武帝身边唯一的嫡出皇子。

  继承大统的机会比旁人有多出几分来。

  可一想如今太后已同皇后闹翻了,他王諲却又是一直以太后马首是瞻的姿态,同皇后形同陌路。

  这如何能让王諲不惊的。

  而喜的,自然是皇后。

  皇后不曾想腹中孩子竟然得祯武帝如此喜欢,就是韩施巧来向她结算人情的不快,一时也烟消云散了。

  不少人看到了皇后东山再起的势头,一时间又赶紧来依附的自然是有的。

  只是这些时日,皇后也算是瞧人情冷暖了,不再轻举妄动,以安胎为由不见任何人。

  那些揣摩圣意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也有袁瑶和霍榷。

  只是旁人都在揣摩祯武帝到底是否是在暗示太子人选,袁瑶和霍榷却在惊叹于祯武帝的城府和用心。

  七夕当日皇后已相助韩施巧为由,令韩施巧欠下人情,袁瑶让韩施巧劝说祯武帝多去坤和宫陪皇后,还皇后人情。

  曾经袁瑶和霍榷都以为不过是他们利用了祯武帝,可如今想来怕是不那么简单。

  霍榷道:“太后和皇后早有罅隙,皇上是知道的,可在七夕那日皇后这般公然违背太后的意思,却是头一遭。”

  袁瑶正给霍榷收拾要前往泰山的衣物,这其中以祭服最是要紧,所以袁瑶十分小心的整理,这面听霍榷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霍榷和她想到一处去了,道,“太后整日在宁寿宫中却能干预朝政,正因南阳伯一心一计的在前朝为她奔走筹谋。”

  说着,袁瑶停下了手,“怕是皇上这是有意要分化太后和南阳伯了。”

  霍榷拧眉,沉吟道:“就算立时就分化了,让南阳伯一时犹豫到底选站那一边,亦是好的。”

  想罢,袁瑶不禁身上有些泛寒,她自诩清楚祯武帝,让韩施巧利用祯武帝,如今看来不知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如今只万分庆幸,他们非祯武帝的敌手和阻碍。

  这些日子以来,家中的事儿一桩接一桩,霍榷这样一个大男人都觉着身心疲惫,更不用说身兼两府的袁瑶了。

  霍榷走到袁瑶身边,拥着她往床上坐去,“海棠,让你受累了。”

  “伯爷。”平日里两人虽亲密之时不少,可袁瑶到底还是有些羞涩。

  霍榷坐在袁瑶身后,给袁瑶轻捏着她紧绷得两肩。

  力道适中,且肩头是袁瑶敏感之处,一时就被捏着有些一身发软。

  也不知何时,穿在外头的藕色纱衫便离了体,只余下一件连枝彩荷的亵衣。

  温润在一点一点印上袁瑶的背。

  “只佑哥儿一个,他到底孤单,不如就再给他一个弟弟吧。”霍榷声音些许嘶哑道。

  袁瑶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落下,霍榷轻挑帐钩,帐幔如流水般卸下,掩去□美好……

  九月十九,祯武帝携百官前往泰山祭天。

  九月二十一,在那摩海协同霍荣治水的二皇子遇刺重伤。

  太后大怒,立时下旨以保护皇子不力为由,拿办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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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回两全之法(六)

  镇远府和威震府的门是被半夜敲开的。

  威震府的门房喜福,迷迷瞪瞪地披件衣衫,提着一盏灯笼就往东角门走去。

  这喜福是霍榷从镇远府里带来的,故而也算是老人了,原先镇远府里的人没他不认得的。

  喜福这才把角门一开,就见霍杙的长随陆老六满面汗湿,面色郑重,身后还有一辆下人专用的从车。

  陆老六也是认得喜福的,问道:“喜福,你们夫人可歇下了?”

  喜福打了个呵欠道:“这还消说,都夜半三更的。”

  陆老六忙道:“也真是的,怎么就赶上二爷也不在京的。”

  喜福见陆老六脸上显了些许慌张,便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陆老六道:“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你赶紧往里头传。”说罢,陆老六又回头向那辆从车喊,“广袖,赶紧下来,虽喜福一到进给二夫人回话去。”

  广袖?

  喜福怔了怔,这才想起,广袖正是宋凤兰的一等心腹丫鬟,这三更半夜的连她都来了,果然是有不得了的事儿了。

  想罢,喜福也不敢怠慢,见广袖进了门,喜福让陆老六将门房里的人都叫醒了,就一面给广袖打了灯笼,一面往二门处赶。

  随着广袖一路往里,从二门起,威震府的灯火再度点燃,一时间正院里满院灯火。

  宫嬷嬷小心在上房外叫醒袁瑶。

  值夜的是青雨忙出来小声问道:“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心思重,熬了半宿现下才得好觉,您老怎么这早晚来了?”

  宫嬷嬷道:“这一宿怕是那边府里都歇不成了,公爷出事儿了。”

  青雨一听这可不得了,才要回屋里回袁瑶去,就听里头袁瑶道:“有事儿进来再说。”

  眼下都进了九月下旬了,天儿越见冷了,按说烧个火盆才刚合适,只是还没到开炉节,都不能动的。

  青月就翻出一件大氅来,给袁瑶披上,又从衣服里把袁瑶的发丝抽了出来,这才让宫嬷嬷带着人进来。

  广袖见袁瑶披着大氅,腿上盖着锦衾,坐靠在床头,广袖忙蹲福,这才道:“回夫人,我们老爷才得的信儿,说二皇子遇刺重伤,公爷保护皇子不力被拿办了。”

  “什么?”袁瑶立时就坐了起来,大氅从她肩头滑落。

  广袖怕自己说不清楚,又细细说了一遍。

  袁瑶咬着嘴唇思忖了片刻后道:“那边府里你们也去说了?”

  广袖回道:“我们老爷亲去的。”

  “糊涂。”袁瑶不顾夜半的寒意,从床上下来,“那边府里只老太太一人了,老太太知道了也不过是平添了担忧,又有什么用处的。再加上老太太身上原就不好,这事儿让她老人家知道,怎么得了。青月赶紧那牌子去请太医以防未然。”

  青月应了话,就忙往外头去。

  此时青丝和青梅也起身过来,袁瑶一面让她们赶紧给她梳洗更衣,一面对宫嬷嬷道:“让乔达去打听清楚了,修书连夜给伯爷带去。”

  虽明知道伴驾泰山祭天,没有半路回头的道理,可不能不让霍榷知道。

  简单绾了发髻穿了衣裳,披件斗篷,袁瑶都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往镇远府里去了。

  才到镇远府就听说霍老太君又惊又气,厥过去了,袁瑶心说,“还是迟了,所幸已去请了太医。”

  自肺痨好了,霍老太君就搬回寿春堂住去了,袁瑶乘着暖轿直往寿春堂去。

  进院子,就见霍杙手足无措的在上房外头朝丫头婆子们大喊着,“赶紧请太医去。”

  好不容易霍杙瞧见袁瑶来了,忙道:“弟妹来得正好,赶紧去瞧瞧。”

  救人要紧,袁瑶也顾不上避忌霍杙的,就进了寿春堂上房。

  霍老太君在暖阁里,在婆子掐过人中后,霍老太君又转醒的迹象,只是口唇依旧发紫面色极差。

  袁瑶忙让彩绸将救心丸给取了,给霍老太君服下一丸,这才总算好了不少。

  霍老太君一醒来,就忙拉着袁瑶的手,道:“老二家的……赶紧……赶紧地……让老二回来……他……他爹……出事儿了。”

  袁瑶轻声哄劝道:“老太太别急,我已经让乔达连夜给伯爷送信儿去了。”

  霍老太君点点头,只是两眼有些呆滞,一叠声地重复着,“这……这就好,这就好……”

  只是霍杙心里有些不舒坦,因着出事儿了霍老太君不依仗就在跟前的他,反而提起霍榷来,于是便道:“老二可是伴驾祭天去了,就是他再能耐也鞭长莫及了,等他回来,就什么都晚了。”

  袁瑶想阻止口无遮拦的霍杙,中间都喊了霍杙好几声,可霍杙不听,到底把话给说完了。

  一听这话,霍老太君才稍稍安慰的心,又揪了起来,气血一时凝滞,生生从喉头喷了一口血出来。

  这下把屋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幸好太医赶来了,给霍老太君诊了脉,又开了方子,一剂药调服下来,霍老太君这才安稳睡去了。

  霍杙是袁瑶的大伯子,没有一个做小婶子的去教训的道理,所以就算袁瑶对霍杙心中有气,亦不能说霍杙半句的不是。

  袁瑶坐在暖阁边上,守着霍老太君。

  隔着一道幔子,霍杙在正间背着手来回踱。

  袁瑶知道,霍杙是不能指望的,可如今一家子的女眷,到底还是得有个男人当门面才好。

  在近五更天时,乔达回来了。

  隔着幔子,袁瑶让乔达在正间给霍杙回话。

  乔达弓着身子回道:“小的打听清楚了,二皇子遇刺是因正好同三皇子和公爷分开落单了。而刺客,顺天府方才已抓拿归案。”

  “这么快?”不说霍杙了,就是袁瑶都意外得很。

  乔达迟疑了片刻,又道:“只是刺客都死了。”

  霍杙也是见过不少阴谋手段的人了,道:“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只怕他们是被灭口了的,可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袁瑶也以为那些刺客是被人事后灭口了,只是她并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下的,倒是越发担心起霍荣的安危了。

  一时间,袁瑶越想越怕,也顾不得什么了,些许慌张地出来对霍杙道:“大爷,赶紧带人到天牢去,保护公爷。”

  霍杙愣了愣,又后嗤笑道:“你是担心有刺客把公爷也给害了?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天牢是何等地方,那可是插翅都难飞的地儿,保管那些刺客有去无回的。”

  袁瑶不在意霍杙的嘲笑,紧着脸面道:“若是南阳伯呢?”

  霍杙一瞪眼,“他不敢。”

  袁瑶道:“为何不敢?如今刺客落网,太后和南阳伯就又借口抽出手来,一心一计定公爷的罪。只要有太后的旨意,南阳伯就能有恃无恐,就是先斩后奏给皇上,他都敢。倘若公爷被他们给害了,那时就是皇上还朝给公爷平反昭雪,还有何用?皇上会因此而斩杀了太后了吗?”

  霍杙一听也知了轻重,立马就起身奔外头去了。

  袁瑶不觉着霍杙一人就能成事的,忙让乔达再跑一趟老丁家,找丁大新。

  丁大新对霍荣最是忠心不二的,就是豁出性命来也在所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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