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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当然犯不上,所以所有人都纳闷。但这事有好几个目击证人,而且御林军赶到的时候,林茂东还没来得及跑,甚至御林军喊的都是保护林将军。大伙都觉得以我和林茂东的关系,该在皇上面前为他说两句。可那么些人都和他有交情,凭什么就该我说两句。我那时候是年轻,可脑子长全了啊。那可是皇上最爱的露妃,或者说皇上唯一宠爱的妃子,谁敢犯冲啊?当时刑部归我管,我亲自审的林茂冬,问他物证都对不,他说对,人证说得对不,他说对,那推出来只有可能是他对不,他说对,然后又说自己冤枉。我是没辙了,只能在我权力范围内给他开了个单间。林茂东就是武将们的神,他们不敢朝皇上叫嚣,我只是一个发泄的口子。”

  “皇上也是,都那么难受了还不忘了坑我。”孔苏格又补了一句,感觉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受了委屈。

  “都那么久的事了,南疆平静了多年,而且还能抵抗南越,作为一道屏障也好,为什么这两年一定要打?”

  “皇上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觉得没杀林茂东就没有脸面去见露妃,快见面了想起来没脸了。唉,非得打,非得打。不过你放心吧,虽然我和武将们关系不那么好,但他们还会卖我几分薄面,你不会上前线的,已经找太医开好证明了。”

  孔山也不想再听下去,就没再耽误他爹睡觉,老孔还得继续上早朝,而且,会是一个全新的心态吧,毕竟他已经没有儿子可以失去了。右相还剩一个儿子,只能被动防守。可人还有想守护的东西,也是挺幸福的。

  第二天,孔山开始收拾行李。

  费夫人哭丧着脸帮着张罗。

  “娘,就别带那么多东西了吧。”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南疆那么远,山穷水恶的,而且听说都吃不上面,只能吃大米。娘专门差人从光师傅那里买的干面,热水一泡就好。”

  “可带着很不方便啊。”

  “咱家派车去啊,还能让你背着去啊。”孔山母亲嘴里说着,手上一直停不下来,指挥着管家把孔山的房间搬空了大半。

  拉车的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人类的母爱还真是沉甸甸呢。

  “你爹是真的该死,按说你小时候我就该下药,药死这个老东西。”费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得不像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这让孔山不由得后怕,幸好自己这些年没怎么惹母亲生气。

  下人们把行李一件件往车上搬,孔山就趁机偷偷从车上往回放。

  “最后,这位是给你配的厨娘。”

  孔山的脑袋已经明显看出来大了。

  “娘,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哎呀,这都是你两个哥哥留下的教训。”费夫人说完,带出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姐,“月饼除了会做饭,你的生活起居都可以负责。”

  “可以让车夫兼着帮我做做饭嘛,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孔山朝车夫老宋使了个眼色,老宋心领神会:“夫人放心吧,我也会做饭。我们家都是我做饭,我家的猪吃我的剩饭都能长到三百多斤。”说完,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

  就这样才没带上厨娘,月饼也松了口气。

  费夫人还是有些绷不住,拉住孔山的胳膊,眼眶通红:“儿啊,一定平安回来。”

  孔山不想落泪,拍了拍母亲的手,然后故作洒脱地钻进车里:“娘,放心吧,我走了,等我回来一定就是将军了。”

  费夫人伸手挑开布帘,阴着脸骂了一句:“胡话,家里不缺你一个将军。好好回来就行。再说,打仗都是小兵伤亡,他们这些领头的可精明着呢,他们活着且没有你的空呢。别想着立战功了,稳妥着。不要声名大义,一定要苟且偷生。”

  “我记住了,娘。走了。”

  老宋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开始前行。孔山伸出头,朝哭泣的费夫人挥了挥手,然后坐回座位,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马车驶到了南城门,遇到了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孔苏格。

  孔山不情愿地从车里出来,白了孔苏格一眼,看着他肿了的脸,知道母亲身体还是很棒。

  孔苏格双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相信爹,中都马上要动荡了,还是出去避一避。”

  城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听了,脸色一变。

  老孔塞给老宋一叠银票,说:“这些你拿着,万一遇到坏人,也肯定不会搜你的身。”老宋收下后,拍了拍胸脯:“老爷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少爷平安送到南疆的。”

  “现在国家战力吃紧,实在没法派兵把你一路护送到那边了,但你是先锋,不是刑部、户部、吏部、礼部、工部等那种油水官,没人打你主意。”

  孔山也只能点了点头。

  “机灵着点。你在咱家也看了不少了,应该知道钱能搞定九成九的事。等你回来,爹给你摆酒,让你娘陪你好好喝一场。”

  “回吧。”

  孔山上了马车,让老宋继续赶路。孔苏格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大路,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很多。

  老孔走后,城门口的士兵赶紧跑过去告诉远处的人:“左相说,咱们中都要乱了!”

第3章 老马识途

  这是孔山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中都,又要上战场,心里难免有点忐忑,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他极度厌恶战争,也恨那些整天怂恿打仗的文官。

  君子远庖厨,但他们吃起来比谁都香。

  皇上肯定也受这帮人的蛊惑才非要打南疆,没想到权力滔天的皇帝,还是要被面子所累。终究还是男人。

  出中都的第二日下午,西北边的天空上飘来一块云彩。

  孔山说:“老宋,要下雨了,咱找个地势稍微高点的地方躲躲。”

  “少爷,没想到你还能知晓天象呢!跟孔明似的,你们‘老孔家’人才辈出啊。”

  “司天台还是有好多有能耐的人的,以前那个萧台长还会求雨呢。”孔山不紧不慢道。

  前方十几里处,一伙蒙着面、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躲在坡上。

  “老大,马上要下雨了,咱在这儿等吗?”一个瘦弱的黑衣人问旁边五大三粗的家伙。

  “废话,他要是冒着雨赶路呢?正好雨天视线不好,他们不容易发现咱们。”

  “老大,可我觉得,要想不被发现,咱们在大白天穿着夜行衣可有点儿扎眼。”

  “少他妈废话,你知道他白天经过还是晚上经过,咱们这次装土匪,还要带第三身衣服啊?”

  “可土匪不是刺客啊……哎哟!”小瘦子头上被刀把磕了一下。众匪看着他俩,说:“磕到了磕到了。”

  雨后,空气里的燥热一扫而散,只留下了清爽。

  老宋从车里钻出来,找点新鲜木耳、蘑菇,也不着急赶路,等泥泞干一干。

  黑衣人等不起了,心里盘算着,山不过来,那只能我过去了。

  主仆二人正开心地喝着汤,十几个人拎着明晃晃的刀围了上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孔山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还是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我们是朝廷命官,抢劫我们可是违背朝廷律法的。”

  “废话,抢劫平民也违法。”为首的人声音浑厚,带着八分凶恶。

  有理有据到孔山一时语塞。

  已经有黑衣人朝马车走去,孔山见他们要翻找东西,正在着急,但没想到黑衣人也不傻,直接把马车赶着走了。

  只能靠老宋了,左相千挑万选的车夫,不仅仅是个车夫吧。

  老宋心有灵犀,突然暴起,利落地把一锅蘑菇汤撒向黑衣人,幸运的是,汤多,可以做到雨露均沾。不幸的是,距离有点远,撒到黑衣人脸上的时候,汤都凉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老宋只能立马双手投降,麻利地跪下来,颤颤巍巍地问:“好喝不……”

  旁边一个黑衣人一脚踹倒老宋,开始仔细搜查孔山的身上。值钱的都摸走了,老宋的包袱也被翻开查了个遍,但还是心有不甘。

  小瘦子悄声对为首的黑衣人说:“在马车上也说不准。”

  孔山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小瘦子是个山东人,这倒装句是藏不住的。山东人来到中都门口抢劫,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完全可以在家门口的梁山就近上班嘛。

  黑衣人头领觉得有道理,就后退着慢慢散去。

  直到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孔山才觉得后怕,心有余悸地说道:“万幸万幸,老宋,多亏我把任命书混在了一堆废纸里边,放到你身上了,要不然还真被他们抢走了。”

  老宋一脸惊讶,说:“少爷你说什么呢?不会是我背的那一堆废纸吧,可上午上大号我用了。”

  孔山大惊:“什么叫上大号你用了?你为什么要用带字的纸?”

  老宋也很冤,说:“少爷,我舍不得用白纸啊,白纸咱不得留着写字吗?”

  “可任命书上面盖着一个大红印呢,说用就能用吗?”孔山头上开始冒烟。

  “少爷,可我看见老爷也是经常用盖着大红印的纸擦屁股呀。”

  “那咱们就赶紧找去。”

  说着,二人只能往回走,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新鲜的脚印。

  孔山小声对老宋说:“我就知道他们不死心,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匪帮。那刀上一个缺口都没有,保养得很好,并非凡品,卖一口刀能够吃一

  年的。”

  “少爷,我是不是也很机智。”

  “嘿嘿,不错,让右相这帮狗奴才们找屎去吧。嘿嘿嘿嘿。”

  不远处,原先假扮强盗的人已经横七竖八躺在了沟里,另外几个背着弓,像猎户一般的人写了张纸条让信鸽带走了。纸条上报了声平安,但没提被抢了钱的事。

  虽然老宋身上还有一堆银票,但这官道附近没有地方买马,只能寄希望找到驿站借马。要是迟了日子,误了军机可是重罪。

  孔山凭着自己观星测向的本事,找错了三个方位,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拉着老宋找到一处驿站。

  一走进驿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孔山的脸上。

  但他也不在乎,走到柜台处,对着里面两人中年长一些的人说:“我是去南疆平乱的先锋孔山,这是我的任命书,军情紧急,请为我安排两匹快马。”

  “没有。”

  “这个可以有。”孔山使了个眼色,老宋递过去一张银票。

  站长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个真没有。”

  “他爹是当朝左相,兄弟行个方便。”老宋在旁边帮腔。

  这就是老宋聪明的地方。一般混迹江湖,一张口我爸谁谁谁都是惹事的。旁边一个人说他爸谁谁谁,立马就像大人物。

  驿站站长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中都大人物图谱》,翻到左相那一章,后面果然有孔山的画像。他尴尬地笑了笑:“孔公子你早告知身份嘛,就不会闹误会了。”说完就想把银票退回来,被孔山笑着出手按住了:“还望行个方便。”

  站长有些哭笑不得:“房间,肯定给大人腾出来最好的,但马匹真的别难为下官了,现在这个时候,普快的马都去送情报了啊。”

  “那不是还有特快的马嘛。”

  “特快的当然留着送生鲜了,长官。”旁边一个大汉举着酒杯,插了句话,有几个人哄堂大笑。

  孔山也没办法,干脆找了个空位先坐下来,跟其他喝酒的官兵们聊了起来。

  孔山一直爱酒,酒会洗去人的一些算计,酒喝到和人一样高了,能让每句话里都喷出真诚的气息,人都变得可爱许多。

  这个驿站里已经有人喝多了,正在讲他生命中仅有的一点点荣光,手中拿着刀给下酒的虾皮挑虾线。

  都知道喝酒伤身,但这些人知道,自己活不到伤身的那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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