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卢克追问：“那点救济金可不够他买独品？”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可能有其他的经济来源，这属于隐私，他不会说，我也不会问。”威廉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谢谢你协助我们调查。”卢克递给对方一张名片：“想起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

　　威廉接过名片，指了指蓝色帐篷：“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卢克又掏出二十美金递给他：“给自己买点吃的。”

　　“谢谢，我可以买啤酒吗？自打托尼失踪，我就没有喝过酒了。”

　　“你随意。”

　　卢克转身离开，钱已经给了，他可不在意对方是用来买汉堡，还是啤酒。

　　回到车里，卢克对着一旁的大卫问道：“你怎么看？”

　　大卫想了想：“昨天你倒休，我们查了托尼过往的通话记录，近二十年没发现他和内华达州的亲人联系。再加上威廉今天的描述，托尼对家人的态度就更不正常了。”

　　卢克顺势说道：“托尼讨厌警察，又不和家乡的亲人联系，会不会因为他在内华达州犯了案才不敢回去，更不敢和家乡的亲人联系。”

　　“有这种可能，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又发生在其他的州，想查清楚可不容易。”大卫说完，手机就响了。

　　“嗡……”

　　大卫点开短信一看：“是琳赛的住址，我要去一趟。”

　　“你想干什么？如果再遇到那个男人，是暴揍一顿，还是直接把他崩了。”

　　“我确实想过暴揍那个混蛋，但他可能会迁怒琳赛，让琳赛的处境更恶劣，我……只是想帮她。”

　　卢克有点不相信，在他看来大卫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怎么帮？”

　　大卫打开汽车扶手箱，从里面取出几个白色药盒：“纳洛酮。”

　　卢克对这种药物有印象，这是一种独品受体拮抗剂，注射入人体内可以迅速解除独品对中枢神经系统的毒性作用，能及时挽救过量者的生命，是一种安全可靠、价格低廉，没有副作用的急救药。

　　“知道的是你在帮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鼓励她吸毒，你现在应该是帮她戒毒，而不是准备吸毒过量的药物。”

　　“你以为我不想？以为我没尝试过？该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戒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吸独过量而死吗？我这是在救她的命。”

　　“OK，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肚子饿了。”卢克摆摆手，这毕竟是大卫夫妻之间的事，他也不想干涉太多。

　　大卫摇摇头，开始发动汽车：“饿肚子有那么可怕吗？”

　　“有问题吗？”

　　“听着，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可以先送你吃饭，我可以理解……”

　　卢克打断对方：“送完再吃饭。”

　　琳赛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车开了几分钟就到了，大卫停下车，望着房子上的门牌号：“应该是这里。”

　　窗户外是一个破旧的平方，木栅栏已经坏了，用一块铁皮围着，院子里乱糟糟的，墙壁上还有五颜六色的涂鸦。

　　大卫拉上手刹，深吸一口气：“你在车里等会，我很快就出来。”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送。”

　　“什么？”大卫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想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吗？如果是那个男人开门，你能控制住不揍对方吗？或者干脆给他一枪？”

　　大卫摸了摸下巴：“你不是想换拍档吗？正好可以如愿以偿了。”

　　“我是想换个拍档，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卢克从大卫手中拿过纳洛酮，走下汽车，关车门前撂下一句话，

　　“不用客气。”

第十八章 意外

　　卢克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走到门口敲门：“咚咚……”

　　没有回应。

　　“咚咚”

　　卢克在敲门，依旧没有回应。

　　“琳赛，打开门，我知道你住在这。”

　　过了一会，屋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大卫的拍档，前两天咱们见过，大卫让我送点东西。”

　　“No，我不需要，你走吧。”

　　“大卫就在车里看着，你应该了解大卫的脾气，如果你不开门，等他过来会直接踹开这道门，别把事情弄复杂了。”

　　“咯吱……”

　　门开了，琳赛低着头让到一旁，挥手示意让卢克进去。

　　屋子里很乱，各种东西随意乱放，桌子上有一些吃剩的外卖，下面放着一双男人的靴子，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台大头电视机，这种电视在国内都很少见了。

　　琳赛拿起靴子扔进卧室：“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卢克也不想多呆，将纳洛酮递过去：“这是大卫给你的，虽然不能帮你戒毒，但是可以减轻毒品带来的危害。”

　　琳赛拿起纳洛酮：“我知道这种药物能让毒瘾者起死回生……以前都是我给别人用，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卢克猜测：“你以前是医护人员？”

　　“No，警察，缉毒警。大卫没告诉你？”

　　卢克沉默了一会：“我们很少聊私人的事。”

　　“那很好。”琳赛打开屋门，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别让他再来了，不要因为我影响他的前途。”

　　看着这位潦倒的前同事，卢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屋门。

　　……

　　卢克回到车里，大卫显得有些神色不安。

　　沉默了一会，大卫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卢克不打算说靴子的事，大卫作为一名刑侦经验丰富的警察，应该早就猜到了。

　　戳破那层窗户纸会让大家都尴尬：“你的妻子曾是警察？”

　　“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开始我以为她出轨了，各种借口夜不归宿，并没有意识到她染上毒品，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大卫轻叹一声，

　　“总之……谢了。”

　　“叮铃铃……”卢克手机响了。

　　“嗨，美女。”

　　手机里传来黛西的声音：“卢克，我查看了律所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入过我的办公室。

　　但是周三晚上意外停电，有段时间的监控没法用。”

　　“周三晚上？”

　　“是的。”

　　“多久？”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

　　“我知道了，把监控保存好，等我的电话。”

　　卢克挂断手机，大卫问道：“昨晚那妞？”

　　“是的，她那边出了点问题。”

　　“看样子你们两个的进展还不错。”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请我帮忙。”

　　“Come on，我也是过来人，很多交往都是从帮忙开始的，说明她对你感兴趣。”

　　“大卫，还记得我抓的那名抢劫犯吗？”

　　“当然，那个混蛋叫蒂姆，我也参与了对他的审讯。

　　根据蒂姆的交代他最近很缺钱，就想赚点快钱，而后看到了‘泰瑟枪抢劫案’的新闻，就想模仿作案嫁祸给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黛西是一名律师，昨晚吃饭时，她说律所的办公室被人动过，我建议她查监控，发现周三晚上临时停电，有段时间没有监控。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大卫问道：“会不会是她太紧张了？很多受害人遭遇抢劫都会出现精神紧张，疑神疑鬼的情况。”

　　“黛西的精神状况还不错。”

　　昨晚卢克分析过两种情况，但这两种情况都是建立在黛西抢劫案发生后的基础上。

　　而现在监控的显示，问题出却出现在周三晚上，那之前的推论就不能用了。

　　如果真是巧合倒也罢了。

　　如果不是巧合呢？

　　周三晚上，黛西的办公室被人潜入，周四晚上遭遇抢劫。

　　假设，嫌犯进入黛西的办公室是想偷窃物品，但是并没有找到，才会在第二天晚上实施抢劫。

　　从这种情况分析，周四晚上的抢劫很可能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有明确目标的犯罪案件。

　　嫌犯蒂姆撒谎了，很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要和黛西谈谈。”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OK，晚点见。”卢克想下车。

　　“别傻了，你在这根本打不到车，我把你放到好打车的地方。”

　　“你变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