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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尸狗......”我自言,随后又抬头问老赵道:“那三个菜,也就意味着女梅丢了三个魂么?”

  老赵摇头道:“应该......不至于,人丢一魄便是行尸走肉,丢三魄应该连话都不会说了,女梅除了健忘之外别的还算正常,所以她应该只丢了一魄。而那一个魄,应该就在控制着女梅的阴邪手中。”

  在我们说话间,车子终于回到了我们的“鲁味居”饭店,之后我们下了车,快走了进去。

  店里,蔡记者已经回去,只剩下小水荷一个人无聊中看着店面,她自己似乎挺惬意,正自己给自己做了一碗“油菜茶馓”,热腾腾的放在碗里,正准备夜宵。

  看着那一碗吃食,我这才察觉自己一天来的强行军,已经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了,因此立刻厚着脸皮,问赵水荷要了那一碗热腾腾的馓子,三并两下吃下肚去,缓解了胃部的“革命”。

  如此这般,我们一店的人便坐躺着歇闲,期间水荷胡闹,非要拿女梅的事情羞我,而我则一直盯着被关进笼子里的“鸡爷”。

  我知道,等鸡爷叫唤了,我们就可以启程,去逊梅子回来,等我把她从山中救出来之后,我要牢牢的把她抓在手里,一辈子不让任何东西再碰她,不管那东西是人还是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很快,我在疲惫与煎熬中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头。

  朦胧中,我睁开眼睛,先看见大家都在沉沉的睡着,颤声中并没有人起来。

  可依旧有什么东西,在用某种尖锐的利器,机械的碰触着我的脑袋!

  诧异中,我坐直身子,随后侧脸,望向那桌面上碰我脑袋的东西。

  随后,我呼吸变的急促。

  因为我回身,在桌面上看见的......是鸡爷!

  那只被我割掉了鸡冠子的公鸡,居然立在桌面上,冷冷的和我对视。

  看着那鸡爷愤怒的斗鸡眼,我脑子里翁的一声炸了!

  因为鸡爷......和我有仇呀!

  鸡爷自从来到我的店面,摧残它最多的就数我,因为两次放血,都是我操刀子来的,虽说只是为了保命,但次次都闹的这只十年生大公**飞狗跳,拼命啄我。

  也因为那些过往的“仇”,鸡爷记恨我的程度非常不一般,只要我喂的东西,人家一概不吃,而且我在,就绝不能从笼子里放出来,否则必定飞起来啄我的眼影鼻子,简直从一只报鸣的公鸡,变成了战斗鸡。

  也因此,我看着鸡爷立在桌子盯我,心中立刻满满的焦急恐慌。在那恐慌中我急忙站立起来,抬手便要护住双眼。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桌子底下伸出来了一双苍白的小手,那手抓住鸡爷的脖子和翅膀之后,便将它抱了下去。

  看着那双略带伤痕刀疤的手,我愣了。

  那是竹诗的手,我绝没有看错。

  可现在,竹诗出现在我桌子底下干什么呢?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第十四章 :阴暗

  在一个似梦非梦的境界中,我看见了满眼怒容,秃冠子秃尾巴的鸡爷,也看见似乎是竹诗从桌子底下伸出了一只手,将鸡爷抱下了桌子。

  这......可就让我有些诧异了。

  见了“小鬼”,我并不害怕,但我非常纳闷。

  过去我一直以为,自从竹诗这个鬼丫头跟了我之后,从来不会在现实中出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连续两次,我都在虚虚实实间看见了竹诗,而且她面貌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狰狞,整个人虽然还是血不拉几,阴气森森的,但多少在“品相”上,柔和了一点儿。

  最重要的是,丫头在我头脑中尖叫的声音,也不那么犀利刺耳了。

  我不明白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猜这和竹诗“吞”掉油狼儿有某些关系,因为我记得第一次竹诗吞并头僵之后,她似乎刀体便变亮了一些,而这一回,整个“鬼”也变的不那么重口了。

  或许这丫头能够通过吃掉“同类”,来强大自己......么?

  不解和忐忑中,望着那张竹诗钻进去的桌子,我心里略微大胆了一些。

  我低下头去,想要看看,这鬼丫头蹲在桌子下边,在干些什么。

  面对扇住桌布的桌子,我虽然有点忐忑,可我依旧坚定的弯腰下去,轻轻喊了一声竹诗的名字,随后歪着头,望向那桌面以下。

  起初......我只看见了一团漆黑。

  在之后,那桌子下的漆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一张苍白扭曲,披头散,我看不分明的脸。

  脸在缓慢的接近着我,每斤一寸,我都感觉那张脸熟悉一分,但我愚笨的脑子却就是想不起来那脸的主人是谁。

  不过在那张脸接近到我面颊的最后一秒,我......看清了!

  那张脸并不是竹诗的,而是......女梅的!

  女梅那苍白而灵丽的脸被看清后,便立刻紧贴着我的面颊停住,随后她冲我说出一个词道:“救我......”

  女梅的声音极度虚弱,仿佛刚刚得过大病一般。

  那声音听在我耳朵中,揪心至极,更让我不顾一切想伸出手,抱住女梅那虚无中的身体。

  但是我试过一回之后,却没有成功,随后我突然意识到在那桌子下漆黑的虚无中......似乎只有女梅的头!

  微微叹息一口气后,女梅带着疲惫,又说道:“救......我!”

  那最后的一个我字,是拼尽全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仿佛她的力量在迅消失?

  那声音我听的急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醒的“做梦”!我明知道这个女人的头颅很可能只是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所制造出来的幻境,可是我依旧想把我的梅子留住,更不想在失去她。

  因此,我在试图抓住虚空中的女梅之时,也开口焦急的质问道:“梅子,我怎么救你!那在那儿?你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头.......”

  我的问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感觉自己面颊突然起了一股阴冷的寒风,那风让我为之一颤,也让女梅的“头颅”迅往后退着。

  渐行渐远中,梅子轻轻张嘴,对我说出了最后的一个字!

  “风......”

  那个字似有似无,当寒风完全消失时,女梅的苍白面颊也彻底消失在了那桌子下的暗夜之中。

  处于人类的本能,我猛然冲那黑暗的方向冲去,伸手去够女梅飘散的丝,希望能把她挽回来。

  但就在我的手刚刚伸出去的时候,从虚空中又突然伸出了另一个头!

  那条......被我在山区戳破了喉咙的黄狗!

  此刻的黄狗,口腔中没了我插进去的树枝,但血口狰狞间,依旧能让我看见我创伤出来的血洞,深处甚至能看见骨骼。

  那狗猛然从虚空中窜出来,口腔还在滴血,犬牙交错间轰鸣扯叫,眼看着便向我的面门扑来!

  焦急中,我对女梅的消失和黄狗的出现愤怒不已,因此我没有选择撤退,只一心想弄死这个难缠的畜生!

  狭路相逢,我甚至忘了这里是桌子底下,因此猛然闪身挥手!用全力打向那死狗的额头!

  头拳相处,就在我手臂击中那死狗的头颅之时,我手部感觉到了一阵狗咬的剧痛,但同时也听见那狗出了一声悲惨的哀鸣!

  那狗被我打中的同时,居然开口说话道:“哎呦妈呀!你打我干嘛?!”

  听着那声音,我诧异愕然,随后定睛看时,现那狗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我族第阿四,而我的手,则正好打在了他的面颊上!

  阿四出现的同时,我身边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虽然我依旧在桌子底下,可是我四周不在是朦朦胧胧的黑暗。

  在阿四的痛苦尖叫中,有人打开了饭店的电灯,随后我赶紧把阿四拖了出去,一脸歉意的问他道:“老四,对不住哈,你说你好好的,爬桌子底下干嘛呢?”

  “这还要问你呢?!”阿四捂着脑袋道:“哭呀喊呀的!还往桌子底下钻,丫梦游也没见过你这么活泛的,我好心钻桌子看看你吧,你还拿手打我,中邪了么?你到底梦见啥了?”

  阿四的话,让我无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那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我分不清那梦和现实的节点到底在那里,我什么时候进入的梦,又什么时候走出的梦。

  我只知道,在梦里梅子和我说了一个字,而那个字,是救她的关节!

  “风......”我自言自语道:“女梅在梦里和我说......风!”

  我的话,除了自己,没人能听懂,因此我也不抱着任何获得回应的希望。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说出风那个字的时候,我们身后的“鸡爷”,突然睁开眼睛,出了嘹亮的鸣叫!

  鸡鸣天醒,万物复苏!

  在鸡爷高唱的声音中,我起身,开门,看着街道东方的鱼白,知道时辰到了。

  在我身后,赵海鹏和阿四都穿好外套走了出来。

  阿四一面捂着头,一面对我说道:“哥,咱该行动了,把梅子姐找回来,给我当嫂子呗!”

  “呵呵,”我笑着,一边回忆着那个“风”字,一边告诉阿四道:“放心,到时候,就在咱们店里办喜酒!咱们......不醉不归!”

第十五章 :黑谷山

  天明之后,阿四驱车,我与赵海鹏拿着手机定位,再次回到了那个藏着小湖的山岭,只让水荷和乔二哥留在市区,死死盯着梅子出没的消息,以防“漏兜”。天籁『小说

  这一次,因为不像昨天那么捉急,所以在进山之前,我们略微做了一些准备,除去每人拿了一支匕和神仙酿防身外,我也通过手机和互联网,查到了西南郊,这座女梅迷失的,“无名山峦”的来历。

  原来,我昨天去的地方,叫“黑谷山”,是我们市有名的市郊南山区余脉。

  黑谷山山如其名,其中山脉支离破碎,综合交错,整个山都被我昨天所遇见的那种峡谷水湖之类,割裂成七七八八的“碎片”。

  那些山谷凹深,湿度又大,阳光多不能直射,青雾环绕间终年不见天日,因此被本地人冠以“黑谷”之名。

  黑谷山和我们市区的许多大山名景一样,地下水资源非常丰富,因此往往在山谷的尽头,能看见许多泉眼和地下水汇集的小湖,那些水湖清泉有些有名字,但更多的,都是些无名之水。

  那样的水,当地人称之为“野泉子”。

  所以我估计,昨日晚上我碰见的,那个梅子迷失,我遇鬼的地方,也是一座由野泉山涧形成的小胡泊。

  开车,下路,当阿四在我的指点下驱车走下快路,顺着泥石土路一直向南,开进我昨天傍晚进山的山口处时,我突然在石路的前方看见了......一滩黑血?!

  猛然,我意识到那血是昨晚被我创伤的,“黄狗”的血。

  可......尸体呢?

  现场既然有血,那就意味着昨晚的事情不全部是梦或者幻觉,但不见那黄狗的尸体,则让我浮想联翩。

  我想不通,也没法想通,这黄狗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是尸体被什么野兽抬走了,还是说和我昨晚的梦境一样,它并没有因为我的打击而死亡。

  这个地方,真的太奇异了,似乎这附近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扭曲了现实与幻觉的边界,又或者真有那些魑魅魍魉,暗地里控制着人的魂魄,让人在真真假假之余,迷失灵魂。

  每个人,都想知道真相吧?

  很快,车子开过了那摊黄狗吐出的残血,继续往前,一直开到再也不能前进的位置,停下,开门。

  路况不好,我与海鹏,阿四自然下了车,然后大家一起步行,顺着我的记忆绕过一个窄矮山口,便来到了那个小湖所在的盆地入口。

  然后......我被眼前的一切所搞蒙了!

  因为此刻,就在我们面前,根本就看不见所谓的碧波水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草洼地,那洼地上看不见一点儿水,其间除了白草就是“狗尾巴”,居然还有一个农户在引着老黄牛放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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