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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度快是优势,但未必是好事,这油狼儿被我激将,一击之下是全力的杀招,因此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在加上我提前预判得当,也就真让他正好撞在了松主干上边。

  “碰”的一声闷响之后,紧接着一声哀鸣。

  待我再抬头,那畜生已然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我瞅准机会,便将自己手里的海螺壳握紧,一个健步,窜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刀吃阴

  趁着油狼儿子哇哇乱叫的时候,我急跑过去,随后冒着手被咬掉的危险,一把拽住他的嘴,将松树枝杈塞进丫的口齿间,如撬棍般把他的嘴撑开,随后揪住舌头!

  有了舌头,他就不可能再闭嘴。

  油狼儿的力量很大,我半骑在他身上,就和骑着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般左摇右晃,手里虽然抓着那舌头,也看见了他的喉咙,但就是不能把那手里装着五辛的海螺,塞进油狼儿的嘴里。

  关键时刻,赵海鹏终于爬起了身子,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他在油狼儿即将失控的最后一刻,将我手里的海螺接过来,伸手挖出里边的五辛,一把塞进了油狼儿的嘴中!

  两个人,一个骑着他的身体,死命拽住舌头,另一个按着他的嘴,绝不让他有机会吐出东西来,老赵还趁势往里灌入了神仙酿,然后狠狠摁着。

  在我俩人急切的配合中,那些恶阳的玩意终于有一部分......进了王锐峰的胃里。

  痛苦而艰难的僵持中,我感觉到这孩子的身体在急剧萎缩着,他也不在像刚才那般力量强大,虽然依旧的靠我们两个大男人才能勉强摁住,可是已经完全不可能挣脱我们的手臂,更不可能把吃进去的东西在吐出来。

  随后,我们俩注意道,王锐峰周遭的黑气在缓缓散去,眼神也从赤红充血变得正常,指甲与獠牙也开始脱落,渐渐恢复成人的样子。

  油狼儿,被暂时压制住了。

  见状,我心中一喜,同时问赵海鹏道:“现在怎么整?”

  赵海鹏坚定道:“等他彻底弱化之后,我能把他体内的玩意逼出来!”

  条件反射般,我问道:“用你那些糯米?”

  赵海鹏点头,随后言道:“那些不是糯米,那些是阴兵的‘买兵粮’。”

  说完话,赵海鹏松开王锐峰,站起身子,往地上寻他散落的兵粮去了,我则继续骑在神情渐渐萎靡的王锐峰身上,以防止他突然反扑。

  刚才的激斗中,赵海鹏的兵粮撒落的那里都是,不过经过不懈努力,他还是找到了一些,随后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拿给我看。

  在他的掌心,只有......一粒米?

  我诧异,愕然,随后问道:“就一颗顶用么?”

  赵海鹏点头道:“少了点,不过肯定能用,你帮我把他头仰起,我来。”

  说话间,我配合赵海鹏把那孩子的头仰起来,随手扒拉掉他口腔间的口涎黑水,便让赵海鹏给他喂米。

  说来也有意思,赵海鹏并没有将那粒米放进那孩子的嘴里,而是在那孩子仰头的时候放进了鼻子。

  “放鼻子里?”我诧异。

  赵海鹏点头道:“没错,鼻子有呼吸,更容易让米进人体,而且这米进不进食道无所谓,只要......”

  老赵说话间,突然伸手,捂住了那孩子的口鼻,随后他大声而坚定的命令我,一会儿别管那孩子怎么动,都不要松开他的两只手。

  待我点头之后,我与老赵便如古代刑场上的刽子手一样,死死按住了这个孩子。

  起初,被按住口鼻之后的短暂时间中,这孩子还是非常平静的,但约莫过去十几秒后,他便开始了浑身躁动的颤抖,那颤抖虽然比不上油狼儿的反击之力,但也像鲶鱼翻身一般非常难以制伏。

  在我们的满面大汗中,赵海鹏死死而镇定的捂住孩子的口鼻,随后冲我道:“别让他动,那东西就快出来了,出来了!”

  也就在他说话之间,我忽然看见这王锐峰的身体里起了奇怪的变化。

  在如水的月色下,王锐峰赤果果的身体急抽搐,他先前被赵海鹏击伤的肩膀开始流出了血,小腹部也如怀孕般隆起了包。

  随后孩子口腔和下肛处流出了许多黑色的汁液,双腿也不断拉直,牵伸,就好像......要生孩子的节奏?

  生孩子什么样,我是没见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王锐峰肚子里,正有什么东西要往出爬,而且爬的路线不是上边,而是下边。

  在那极度重口味的画面中,我和赵海鹏强忍着呕吐感,看着那孩子的肚子越来越大,鼓包又一点点向下肛处潜移着,直到最后......

  “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不溜秋的“球”,被王锐峰排了出来。

  那个黑球看不清具体是啥,但腥臭无比间还滚动的很快,他就像个“小旋风”一样不断的绕着松树枝杈乱窜,似乎......想逃?

  一见到那球要逃,赵海鹏脸色变的难堪,随后他急忙告诉我道:“这才是油狼儿,咱俩快抓住它!”

  闻言,我自不敢怠慢,但刚一起身,便感觉到浑身牵扯般的撕裂样疼痛,几乎拉的我不能在移动分毫。

  而在那种后遗症一般的痛觉中,我头脑中的竹诗却又给了我一个“嗡嗡嗡”的明确信号,那信号像是一种安慰,但更多的是......复仇的饥渴。

  有了那个信号,我咧嘴一笑,随后冲正欲起身的赵海鹏道:“老赵,别动了,这东西......我的刀想吃。”

  我的话,老赵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阻碍竹诗的行动。

  就在我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那一团小旋风般的黑色肉球突然于乱窜间,碰到了一颗松树,松树很大,但也略微出了震颤。

  而“巧合”的是,那树顶,竟然插着被油狼儿扔上去的徽家菜刀......竹诗。

  也因为那微弱的碰撞,竹诗如落叶般掉了下来,黑团子虽有所躲闪,但还是被那泛着寒光的菜刀一下子正中期间。

  刀锋肉破,一团血雾如爆炸般从那黑毛肉团中喷涌了出来,于月光下形成斑斑点点,如实还虚的图画,溅起,扩散,消失......

  在那副“图画”中,我恍惚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拿牙死死掉住一个四爪的怪物,吞噬,撕扯。

  刀灵以这样一种非常诡异而“偶然”的血腥方法,彻底吃掉了油狼儿。

  转瞬即逝的“画面”,让我和赵海鹏同时一愣,等大家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团血雾,只剩下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借着月亮,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在竹诗的刀刃下,一只人手臂长短的巨大死耗子被击碎了头骨。从刀灵的碎口处我看出,那耗子只有骨头和毛皮,连脑子里都是空的,仿佛是一只浸泡了多年的......标本。

第五十七章 :王解放

  彻底剿灭油狼儿后,我们俩也彻底废了,别说开车,就连走出这片松树林子都异常困难。

  到最后,还是市人民公园的巡夜保安现了我们三个。

  保安大哥够仗义,报警,驱车,这才把已经完全昏迷的王锐峰和我俩,带回了医院。

  在之后,大家又是少不了警察叔叔的一些盘问。

  当然,关于案情的经过,我们不可能说是为了制伏油狼儿,特地去松树林子摆弄牌位的,说了也没人信,因此我胡编说是我和赵海鹏半夜睡不着,出来遛弯的时候碰见了跑出来的神经病人,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生。

  说完这话之后,我其实特别后悔,因为我恍然想起,这警察和保安现我们的时候,我可是光着屁股的呀,三大男人有两个光着身子.出来溜达.....这画面也太猥琐了一点儿。

  “......呸呸呸!”我吐着涂抹,对目瞪口呆的警察叔叔改口道:“我说大哥,您记录的时候,千万别添油加醋成吗?我们什么都没干,真就只是遛弯。还有这现场的事儿......别让详细蔡秋葵知道。”

  警察强忍着笑意,一边做笔录一边说话道:“我知道,霍老板,咱们是人民警察,会为人民保证**的,我们只谈案情,绝不八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不知道为啥,他越这么说,我心理压力越大。

  在之后,我听说浑身多处骨折,枪伤,内出血的王锐峰被整整抢救了十四个钟头,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据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爷爷。

  对着爷爷,那孩子开口便说道:“爷爷,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地下室有好香的羊肉味道,然后我就进了一个房间,里边有一大盘好美味的羊肉......”

  ......

  孩子生命没事,老赵没有大伤,我也就多少放心了。不过我知道,王策划这个家庭的创伤,的需要很久很久才能痊愈。而我身上多处的插伤抓痕外加松树针扎,也需要一些时间疗养。

  经历过这件事情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伟大,而且也明白了,人这个东西会害怕,会退缩,但做过好事之后,还是会感觉心中舒坦的,不管这个好事能不能给你带来切实的利用。

  当然,前提是......不要倒贴钱。

  再之后,我在蔡秋葵和赵水荷心中的形象略微高大了一点儿,蔡记者说我是个抠门的好人,赵水荷则说我是白脸(好人),有当“壮脸老太太”的潜力。

  壮不壮,白不白也无所谓,我能活下来,感觉就已经很好。

  不过,等一切事情稳定下来之后,我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因为油狼儿的覆灭而减少。

  恰恰相反,我很想知道赵海鹏手里的那些糯米到底是什么,为啥能把那畜生从孩子的身体里逼出来,更想知道蔡秋葵怀里的那个贝壳是什么,为啥会引起油狼儿抢夺的兴趣。

  因此,在我处理完伤口,入院观察的第三天,我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我内心的疑问和担忧。

  尤其,我指着蔡秋葵的胸口道:“那东西是怎么来的,能和大家说说么?”

  蔡秋葵听了我的话,有些迷茫的把自己那个镶嵌的白色贝壳拿起来,冲我们道:“这是我姥爷留给我妈妈的东西,我妈妈在我考上大学之后,给了我。”

  “你姥爷?那你知道这东西具体是从那里来的么?”我诧异。

  “知道,济宁的运河边上!”蔡秋葵想当然道。

  运河......又是运河!

  听见运河这两个字,我的神经被猛然刺激了一下,随后我不顾赵海鹏异样的目光,轻轻拽了下蔡秋葵的手道:“详细说说吧!你姥爷在运河那里碰见了什么?”

  说话间,蔡记者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抬头望望天花板,随后冲我回想道:“我姥爷家三代以前都是农民,住在运河边上,除了种地,偶尔靠给运河的青帮打零工为生......”

  青帮又叫漕帮,粮帮,是中国古代控制内行河运最大的帮派之,内部规矩森严,赏罚明确,乃是清末民国时期,叱咤中国南北的大帮派,与洪门和哥老会齐名,同为中国最大,历史最悠久的帮会之一。

  这三个帮会,势力极大,互相之间同宗同源,历史纠结不断,互有渗透提防,乃是清末民国时一切江湖事物的“总后台”,任何江湖大小琐事甚至国家军阀混战,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这些帮派的影子。

  而在那个年月,要想在宁济运河地段活命,则必须要和主管漕运的青帮打交道。

  青帮负责漕运,自然也就把手伸进了以漕运为依托的方方面面,在运河四周,所有的酒肆,妓院,烟管,田产,摊位,甚至坟墓,无一不和青帮密切相关,就连清苦人在运河边上掏沙土,或者捡瓷片“走泥财”都归人家管。

  蔡秋葵的姥爷,也是那些归漕帮管辖的,贫苦讨命人之一。

  十岁之前,蔡记者的姥爷没大名,直到1948年济宁解放的时候,才取了个应景的名字叫王解放。

  当适时,王解放正是人嫌狗不待见的岁数,农活指望不上,却特别喜欢在农闲的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去运河边上捡泥瓷,补贴家用。

  在当年,捡泥瓷这活也分三六九等,像和帮里劳头关系好的,往往能够去好地段捡东西,而蔡姥爷这样比较穷的“边缘户”,则只能在外围跟着拾人牙慧,因此许多事情他也接触不到。

  据蔡记者说,他姥爷在几十年前捡泥财的时候,突然看见有许多精壮汉子,男女老幼一起聚集向运河河道的一处位置,随后不断有人兴奋的跑来跑去,手里保着陈年的米粮,口中还念叨着什么“大窝子......”“有米”“好东西”......

  在那样的疯狂中,王解放和兄弟们在阿爹的带领下偷偷穿过人群,找了一个近便的地方盯着那人群包围处的东西。

  那......是一艘沉船。

  放眼所见,沉船隐隐露出一角,剩下的部分,都在黄河泛滥时倒灌的沙泥中掩埋。

  除此之外,眼尖的王解放还看见在沉船四周的干涸河道间,散落着三五个巨大的陶缸,那些缸有一两个已经被人打开。有许多人聚集在缸边,似乎在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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