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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树林中有一片开阔之地,一个身材伟岸的青衫汉子横剑而立,他满脸络腮胡,钢牙紧咬。手上一柄剑紫光蒙蒙,但却已残破不堪。而他身上衣衫亦是破败,到处血污。

  在他面前一人静静站立,这人高鼻豹眼,双眸血红,面色阴骛,身上一袭黑衣,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根长鞭。这长鞭之上黑雾缭绕,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林小七躲在一旁看去,心中不由吃了一惊,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师兄必是落了下风,但他却没想到白悠然面对的却是这个煞星!场中二人,穿青衫的汉子正是他的师兄白悠然,而另一个黑衣人林小七虽然没见过,但这人高鼻碧眼,已能看出他是疆外之人。尤其是这人手中长鞭黑雾缭绕,已能看出他非妖即魔!在这世上,妖本天生,但魔却非如此,言之谓魔,其实他们和修道者一样,本身亦是凡人,只是修炼途径大相径庭,可称为修魔者。修道者得道是为仙,修魔者功法大成便为魔,世间大道,奇正相生,有仙自有魔,有修道人,便也有修魔者!

  但林小七能认出此人,倒不是看出他是一个修魔者,而是这人身后的一只丈余长的白龙。白龙份属灵兽,但这只龙虽是白色,却全身黑雾缭绕,口中涎水尺长,显然已由灵兽堕为魔兽。在疆外的修魔者中,以黑色长鞭为器,却又有魔龙护身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七星崖的赤目神君!所谓赤目,正是因他双眸血红,由此得名,神君二字,乃是自封。至于他本身名号,倒无人得知。

  树林中,赤目厉声道:“所谓道不同,不相谋,本尊虽是修魔,却从未主动招惹你们这些修仙者。但本尊却没想到,你一个法力低微的修仙者竟敢擅闯本尊洞府,偷走了本尊用来炼器的秘澜金沙。不过这也没什么,你能偷走金沙也算你的本事,但你为何要放走我好不容易炼成的一十八个的人儡呢?”

  他说到这里,手中长鞭一振,又道:“所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你既放走了我的人儡,那本尊就拿你来补!实话对你说了,炼制这人儡的材料虽然都是些资质不错的童男童女,但他们毕竟是凡胎,体内元气甚少。本尊一直思谋着用你们修仙者来炼制人儡,却又怕你们群起攻之,所以一直犹豫不定。但你之所为,却为本尊解决了难题,你先不仁,又岂能怪我不义?此时即使有你同道中人在此,怕你仍逃不脱一个理字?”

  白悠然哈哈大笑道:“笑话,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一个疆外魔头,也敢论及一个理字?且不说别的,你炼制那一十八个人儡,就已是丧尽天良,我白悠然不知则罢,既然碰上此事,若不援手,那岂不和你一样同入魔道?来,来,来,我再陪你大战一百回合!”

  林小七在一旁听了,却是忍不住好笑,心道,你这老白偷了人家东西,却还嘴硬。再说了,瞧这阵势,你明摆着不是人家对手,此时不想着退身之计,却还强自硬撑,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和那轩辕老头一个德性!

  他笑归笑,但心中思虑却是急转,只想着如何才能救这白悠然一命!

  第六章 救兄切 以身为饵迷赤目(上)

  林小七转眼瞧向树林左侧,那里树木疏落,树与树之间的空地虽说不上宽敞,但恰好可以施展身形,如果运用的巧妙,倒是个缠斗的好场所。林小七心知,这赤目的法力高强,而且身手亦是了得,如果在林间空地上相斗,他手中的长鞭正好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威力。但若是能将他引入这树林左侧,虽然仍是抵挡不了他的魔功,但他手中长鞭的威力必然是大打折扣。而且赤目背后的魔龙身形巨大,换个狭小的空间,想必也可制约于它。想到这里,林小七不由又是在心中大骂白悠然,亏他多年闯荡、历练,真正遇上强敌时,竟然不知道克敌之道正在于随机应变,因地制敌。倒是傻不楞登的选了一处宽敞的场所,生怕自己死不了似的!

  “老白啊老白,你想要早投胎,干脆抹脖子算了,也省的连累你这命苦的师弟……”林小七忿忿的怨着,转眼又看见左侧树林的地上腐叶重重,树根隆起纠结,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大略的计较……只是纸上谈兵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却有相当的难度,其他的且不说,单就如何才能将赤目神君引入这片区域,就着实费人思量。林小七望向场中,眉头又深深锁起,引君入瓮,必得先置其饵!只是,除了自己的这条小命,这周围哪里还有其它算得上是诱饵的东西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得,也只好如此这般了……林小七轻叹了口气,嘴里默念法诀,从须弥戒指里捣鼓出一堆的小玩意……

  树林的空地中,赤目连声冷笑道:“本尊追了你三天三夜,你便以为本尊奈何不了你吗?实话与你说了吧,本尊追而不杀,为的只是保你肉身,否则又如何拿你炼制人儡?你信是不信,本尊全力施为,你必撑不过十招!”

  白悠然笑道:“十招吗?其实白某心知,五招也未必能挡的下,不过你为魔,我为道,今日即使战死当场,白某亦无所憾。我也实话对你说了,你白爷我跑的也累了,五招也好,十招也罢,今日就与你痛快的杀上一场……嘿嘿,不过你要想要白某肉身,怕是由不得你了,白某虽然技艺低微,但自爆心脉这一招那是早就学过,你若是想要一具全无元气的尸体,那也只好由得你了!”

  赤目一振长鞭,喝道:“也罢,你跑的累了,本尊也追的累了,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本尊就成全你!大不了再寻一个人儡就是,也省的多费时日!”他一言既出,也不见肩膀颤动,手中长鞭便如毒蛇般跳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直奔白悠然的咽喉而去!他这长鞭不过一丈左右,鞭起时,白悠然闪电般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拉出一丈开外。但这鞭子却陡然暴长,如影随行,仍是不依不饶的刺向白悠然的咽喉!

  这一刺来的突兀,白悠然竭尽全力后退,但退出一丈开外时,已堪堪抵上一棵大树,而那黑鞭空中暴长,如蛆附骨,白悠然此时已是避无可避!

  白悠然后背一抵树干,口中一声轻喝,持剑在地上轻轻一点,身躯拔起,避过鞭头。随即又拧腰在鞭头轻踩,一个鹞子翻身,竟是避过了这一刺。赤目一刺落空,但鞭子却收势不及,生生刺进了树干。赤目嘿嘿笑道:“剑宗之人以武入道,身手端的是灵巧,竟然避过了本尊这一招!好,好,你我再来战过,本尊倒是要瞧瞧你能避过几招,若是你撑过十招,本尊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他一言既毕,手中加力,长鞭上登时黑气大盛,微微一抖后,竟是将整棵大树震的粉碎。木屑四处飞散,落在地上时,竟色呈黑败之色。

  白悠然一旁瞧了,心头大震,暗道这厮好厉害的魔功,现在瞧来,这三天三夜的追击,他果然是手下留情了。此时自己身心皆疲,休说是十招,便是五招能不能撑的过去,也还是未知之数!他想到此处,已知今日下场,心头倒反而轻松,笑道:“赤目,让你身后的魔龙也一起上吧,白某一并接了!”

  赤目冷笑道:“凭你也配!本尊法力高你太多,若是人龙合体方能胜你,岂不让人笑话?”

  白悠然一楞,随即笑道:“罢,罢,技不如人,也难免落此羞辱。赤木,你攻我一招,现在该你白爷攻你一招了!”他哈哈大笑,心中已有必死之念,只想着死前拼上一拼,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死前被这魔头再次羞辱。他一念顿生,心中豪气上涌,掐了个剑诀后,竟是使了一招同归于尽的招势向赤目扑去。

  白悠然手中长剑紫光蒙蒙,剑头更是吐出尺长的剑芒,赤目没料到他会舍命相攻,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他一剑劈中。赤目垫步后撤,但白悠然一劈之后,剑势却连绵不绝,长剑一挽,幻起一片眩目的紫色光华,又再次劈来!赤目被逼的连连后退,手中长鞭也远不救近,心中恼怒,眼中红光一盛,忽的从口中吐出一蓬黑雾将白悠然牢牢罩住。他这一招本是凝聚体内魔气化为毒雾,专门于近战时攻人不备,以取奇效。

  赤木这一口黑雾虽然中者必死,但白悠然到底是道家弟子,体内元气精纯,一见黑雾喷出,当即屏住呼吸,竟是未受荼毒。虽也吸进了少许黑雾,但他元气三转,顿时将体内毒素驱除。

  白悠然一击虽是未果,但也逼的赤目手忙脚乱,当下不由哈哈大笑。再一振长剑,荡散周围黑雾,在一片蒙蒙紫光中,又是和身刺去!

  赤目被白悠然的剑势逼的连连后退,心中本是羞恼,此时又见白悠然状若疯虎,招势之间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心中竟然隐隐生出惧意。他这惧意也不是全无理由,道魔相生相克,白悠然剑头上吞缩不定的紫心剑气本就可以克制赤目的魔功,只是白悠然功力太低,造不成实质性的威胁而已。但饶是如此,赤目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又想,这树林离鹿啄城不过二十余里,此时若有这白悠然的同道中人赶来,自己势单力薄,终是讨不了好去!想到这里,他再不敢托大,口中一声断喝:“黑龙,化甲!”

  随着赤目的断喝,他身后的魔龙发出一声刺耳的龙吟后,张牙舞爪的奔将过来,巨大的身躯一扭,将赤目团团围住,然后在阵阵腾起的黑雾中,竟是化成了一件银白色的战甲!

  这件战甲银光闪闪,全由细小的鳞片组成,它自上由下将赤目牢牢的包裹起来,手腕、足踝也各有一只龙爪护住。魔龙化甲后,并非全是死物,那只硕大龙头在赤目头部若隐若现,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双同样是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悠然。

  白悠然大笑道:“赤目啊,赤目,早就让你和魔龙一起上,你却偏要矫情!来,来,来,再吃白某一剑,我倒要看看你这灵兽化成的战甲究竟有多厉害!”

  赤目一声冷哼,也不理会白悠然的的讽刺,手中长鞭一卷,向白悠然的的肩部刺去。白悠然见长鞭刺来,竟不躲不让,反是加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这长鞭尖若利刺,只瞬间便贯穿了白悠然的肩部,白悠然一咬牙,脸上泛起一阵紫气,却是任由它穿肩而过!他心中早有死念,此时只想着在死前能结结实实劈这赤目一剑,此时见鞭头刺来,索性不管不顾,强自运转体内元气,企图在赤目的魔功发动前,抢先劈他一剑!

  第六章 救兄切 以身为饵迷赤目(下)

  赤目见白悠然一剑劈来,眼中红光大盛,竟也是不避不让,站在那里用肩膀生生的受了这一剑!

  这一剑劈下,顿时紫光、黑雾大盛,一片眩目的光华中,金铁交鸣,声声刺耳!这一剑劈下的力道巨大,白悠然受这反震,腕部忽然一阵剧疼,却反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等他站在稳后望去,却发现赤目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身上银甲灿灿,自己这一剑劈出,竟是连个印记都没留下!

  白悠然手中长剑已是断成两截,胸口也传来一阵恶心感,他忍了忍,但喉头一甜,终是吐了一口鲜血。而这时,赤目手中长鞭一扬,穿过白悠然肩部的鞭稍再次暴长,将白悠然牢牢的捆了起来。

  白悠然心知不妙,知道若是被生擒,必免不了做人儡的下场,当即双眼一闭就欲运气自爆心脉!但他刚一吸气,忽觉身上的长鞭一紧,勒的他全身剧疼,且这鞭上又传来阵阵寒气,透入体内,将他的气机牢牢锁死,此时再想自爆心脉却已是迟了!

  赤目放声大笑:“姓白的,你此时还想自爆心脉吗?你若是知趣,便乖乖的就缚,省的本尊多费手脚,本尊答应你,将你制成人儡时,留你一份灵识,你瞧如何?”

  白悠然惨笑道:“赤目,你若是英雄,就一掌拍死我,白悠然到了冥界,也绝不怪你,怪只怪我技不如人。可你若要拿我炼制人儡,休说是英雄了,我看你便是狗熊也远远不如!”

  赤目冷笑道:“你休要拿话激我,英雄?哼哼,真是笑话,一入魔道,要做的也是枭雄!所谓英雄,还是留着给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做去吧!”

  白悠然仰天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此时受缚,由人宰割,这人儡的下场怕是再也难免。当下心头凄然,却是闭起双眼,再不说话。

  赤目见他再不说话,也不敢多耽搁,左手指间幻出一点黑光向白悠然头上点去。这一指只要点上,白悠然的灵识便被泯灭,从此与行尸走肉无异,再无恢复的可能!

  但就在此时,林间忽然传来一阵轻笑,有人道:“一入魔道,便是枭雄,壮哉!赤目啊,赤目,你果然了得!”

  赤目微一皱眉,向来人看去,却见林间深处正自走来一个道士装扮的人。这人三缕长须,面色微黑,高冠束发,意态颇为潇洒。这人刚一出现,赤目身上银甲便瑟瑟做响,头顶更是传出魔龙沉重的喘息声。赤目微微一惊,心道这来者何人,竟让自己的魔龙一见心怯?

  这道士一边走来,一边笑道:“久闻老赤你的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幸甚……不过,老赤啊,我瞧你这所谓枭雄也是狗屁!”

  赤目一楞,却是忘了问这人姓名,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士笑道:“所谓枭雄,自然是要心够黑手够辣,为达目的,攻其弱点,不及其余。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做的倒是不错。只是我瞧别人做枭雄的,不仅心黑手辣,更是体貌端健,面有福像,再瞧你嘛……”这道士口中啧啧有声,上下打量着赤目,又道:“我瞧你却是胖若肥猪,一身赘肉,哪里有半分枭雄的样子?”

  这赤目相貌虽然奇特,但身材却是匀称,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一个胖字,这道士信口开河,乱说一气,面上神情亦有调侃之色。赤目怒道:“哪里来的道士,竟敢胡说八道,本尊乃修炼之人,哪里是一身肥肉、胖若肥猪了?”

  道士嘻嘻笑道:“你不胖吗?那倒奇怪了,你刚才与我师侄说好不用魔龙助阵,此时却出尔反尔,用这魔龙化甲擒住了他。嘿嘿,难道你没听说过‘食言自肥’这四个字吗?”

  他这话还未说完,赤目和白悠然都是吃了一惊。赤目吃惊的是这道士自称是白悠然的师叔,法力必然不弱,自己擒这白悠然已然是费了一番手脚,此时再来个厉害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得住。再者,这人一出现,自己豢养的魔龙竟然瑟瑟发抖,如此情形倒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他这魔龙份属灵兽,虽只是下阶,但它身具魔性,即使遇上中阶、上阶灵兽也敢抵死一战。但自从这道士出现后,这魔龙竟然斗志全无,赤目心中亦不免畏惧,因此,他见这道士调侃自己,却不答茬,只闷哼一声,强自忍下了心头怒气。

  而白悠然吃惊的却是他压根就不认识面前的道士!他心若死灰,本已是放弃挣扎,自认了做人儡的命,因此这道士刚一出现时,他也懒的睁眼。复又听这道士说什么‘一入魔道,便是枭雄,壮哉!’之类的狗屁话,以为又来了个修魔者,更是意性萧索。但这时再听这道士说是自己的师叔,却不由他不睁眼了!

  白悠然看向这道士,结巴道:“你……你……”

  这道士一沉脸,怒道:“什么你、你的,好没规矩!白悠然,你见了师叔就是这样称呼的吗?”

  白悠然受这道士抢白,怒气不由上涌,正欲再说,却瞧这道士朝自己眨了眨眼,复又大声叱呵道:“你身为玲珑阁的弟子,不仅不能除魔卫道,却反受魔头羞辱,真是丢尽了你师父的脸!”

  白悠然见这道士嘴里骂着自己,但却一个劲的使眼色,心中更是奇怪。再瞧他一身道家装扮,意态更有几分潇洒,便暗自琢磨着,许是同道中人见自己被擒,便慌称同宗,以便施以援手。他想到此处,有心要应和这道士两句,但他生来梗直,不会说谎,更不愿叫这无名道士为师叔,索性一闭眼一低头,做了个聆听教诲的样子。

  赤目在一旁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道士笑道:“你耳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玲珑阁这三个字吗?”

  赤目冷笑道:“原来你和这姓白的都是玲珑阁出来的。不过这玲珑阁也没什么了不起,当年的轩辕沐我也见过,不过尔尔,即使换了他来,也未必能拿本尊如何……”

  道士却拍掌笑道:“然也,然也,老赤你这话我爱听的很,我这师兄法力确实不高,否则哪会大老远的跑去什么大迷椤幻境呢?”

  赤目不由一呆,他这话本是给自己壮壮胆气的,却没想到这道士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一旁的白悠然却不乐意了,睁开双眼想要质问,却又听这道士接着说道:“不过,我师兄的法力虽然不高,但却并不代表我玲珑阁没有能人,这要按实力算起来嘛,我师兄虽是一派宗主,却只能勉强排在第四,在他上面还有三位高人!”

  玲珑阁中还有三位高人?白悠然不由一楞,他虽然明知这道士胡说一气,但心中好奇,忍住了话语,想要听一听这道士究竟是如何胡说八道的。而赤目同样好奇,问道:“还有哪三位高人?”

  道士笑道:“这第一位自然就是玲珑阁的玲珑仙子楚轻衣了,她虽然是我师兄的徒弟,但天资聪颖,寻常法术学来,不费吹灰之力。更难得是她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已将我玲珑阁的紫心剑诀有所发扬!再者,她实乃九天仙女下凡,可谓风华绝代,举手投足,无不足夺人心魄!在我玲珑山下,每天都有数千人流连徘徊,以期上天怜顾,能远远的看这玲珑仙子一眼。唉,休说是这些普通人了,即便是我们这些修道、修魔之人,只要见了她,那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同样目眩神迷,为之倾倒,便是连剑都拿不动了!嘿嘿,依我瞧来,如老赤你这般心地龌龊之人,若是见了她,必是自惭形秽,怕是当场就要用手中的鞭子将自己吊死!所以,称她为玲珑阁第一高手,便是我师兄也得说上一个服字!”

  玲珑阁楚轻衣的名字,赤目却是听说过,他心中知道,虽然这道士所言多有夸张,但楚轻衣的确配得上风华绝代这四个字。天朝修道人中亦有好事之徒,曾在数年前,将天朝境内大小宗派的修道女子做了个总结,评出了所谓的十大美人,亦弄出了一个美人榜。但这在美人榜上,却没有楚轻衣的名字。写榜之人自言,楚轻衣乃天地间的灵气汇聚而成,自己从不敢正眼直视,写无可写,评无可评,如此伊人,已在榜外,妄言评之,不过是亵渎了佳人!

  赤目虽是修魔之人,但亦有爱美之心,与这楚轻衣,他也曾远远见过一次,正如这道士所言,一见伊人,心中确实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念头。因此,他听这道士骂自己龌龊,也不理会,径自问道:“那第二个是谁呢?”

  道士笑道:“这第二个嘛,呵呵,可就更了不得了!这人智谋深远,胸有丘壑万千,遇敌之时,不动兵戈,便能于谈笑间取人性命!老赤啊老赤,你若遇上了楚轻衣,她心地善良,说不定还可饶你一命。但若是遇上了这人,我劝你还是远远逃逸,多望一眼,那便是死路一条啊!”

  赤目见他说的悬乎,不由哈哈笑道:“这天下间俱多能人,但却还没有一个能让本尊远远瞧一眼,就心生逃逸之念的人!哈哈,也罢,你且说来听听,这人究竟是谁?”

  道士笑道:“此人便是我师兄的第三个徒弟,林小七便是!”

  赤目呸了一声,冷笑:“什么狗屁的林小七,本尊从未听说过。道士,你也不用再往下说了,这第三个高人想必指的就是你,不说也罢。本尊问你,你既然现身,究竟有何图谋?我瞧你胡说一气,必定是有原因……”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师侄尚在我手,你若想拖延时间,等帮手来助你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念头。本尊瞧不见人便罢,只要有人来,我便先杀了这白悠然!”

  道士笑道:“高明,高明,这都被你看穿了。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师侄呢?”

  赤目嘿嘿笑道:“放了你师侄?哈哈,亏你说得出口!”

  道士一皱眉,道:“难道你想与我这不争气的师侄同归于尽吗?”

  赤目哈哈大笑,道:“臭道士,你休来唬我,你知道本尊刚才为什么任由你胡说八道吗?”

  道士奇道:“为何?”

  赤目道:“实话告诉你,你来的突兀,且又自称是这白悠然的师叔,本尊自然有所顾虑。但刚才你胡说一气的时候,本尊已用秘法测过你的法力!嘿嘿,便你这样的人,也敢自称玲珑阁的高手?我瞧你连你的师侄也多有不如,休说是你一个,便有十个百个你这样的人,本尊不费吹灰之力,也一并送去了冥府!”

  第七章 势骑虎 身入绝境有转圜(上)

  鹿啄城外的树林中,林小七轻捋颌下长须,面上意态闲适,但后背却禁不住冷汗淋漓!为救白悠然,他故技重施,扮成一个道士出面周旋,意图拖延时间。他刚才放出的金蝉寻的正是古无病,他心中琢磨,只要古无病即使赶到,合自己三人之力,即使斗不过这赤目神君,但至少也有一半的机会救出白悠然。况且,他本就打算诱这赤目进入左侧那片树林,在那里,他早就布好一干陷阱、机关,正等着这赤目神君。

  但此时,他一番胡吹乱侃之后,却仍不见周围有动静,他和古无病早有默契,在这种情形下,一人潜至周围,必会用约好的暗号知会同伴。这暗号便是一长三短的鹧鸪声,而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风声掠过林间,发出沙沙的婆娑声。

  至于被赤目看穿底细,这早在林小七的意料之中,两人法力相差太远,如果不是他自称是白悠然的师叔,一出场便在气势上震住了对方,这破绽还要露的更早。但这林小七自小便会演戏,此时被赤目戳穿底细,尽管心中惶惶,但面上神情却依旧如故。他轻笑一声,道:“老赤,我看你这赤目一名不如改叫沙眼算了,如你这般眼光,也敢出来闯荡?”

  赤目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七轻轻一笑,面上神色极为悠闲,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功至化境,便可反朴归真一说吗?我修道九十余年,虽然距离登仙之日尚有遥遥路途,但近百年的苦修,法力又怎会比不上一个初窥门径的毛头小子呢?”

  赤目冷笑道:“你自管胡吹大气,本尊信是只是自己的眼睛。”

  林小七看了一眼赤目头顶正自喘着粗气的魔龙,也冷笑一声,,道:“疆外之人,果然愚笨,我且问你,你这魔龙是怎么回事?”林小七心思向来缜密,他刚一出场,便已注意到这魔龙神态萎靡,倒象是患了什么病一样,那双本自凶残嗜血的眼珠竟是瞧也不敢瞧自己一眼。他心中奇怪,说话间便有意多看了这魔龙两眼,却又发现,只要自己视线一转过去,这魔龙便微微颤抖,更是将眼珠紧紧闭起!林小七思绪转的极快,随即便想到了离墒送自己的那片龙鳞。离墒本是龙之始祖,普天下的龙族都是它的子裔,这魔龙自然也不例外。林小七暗想,若算起来,这魔龙也不知是离墒多少辈的重孙,它此时闻着了自己祖宗的气味,心生畏惧那也是自然的!

  不过,这毕竟只是猜测,林小七也不敢擅下定论。但此时事态紧急,古无病迟迟不至,而这赤目也看穿了他的底细,林小七心中焦虑,心头一横,便要拿这魔龙来赌上一赌!

  赤目眉头微皱,刚想说话,却见林小七又道:“你这魔龙份属灵兽,普天下也没多少,它由灵入魔,战力更是惊人。它若是发起狂来,便是你这个主人也未必能赢得过它,我说的是也不是?”

  赤目沉声道:“是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小七冷笑道:“我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瞧瞧你这魔龙,自我现身后,它可曾正眼瞧过我一次?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赤目面目一阴,却是没再开口,只拿眼死死的盯着林小七……林小七的这番话正击中了他心中疑虑。自打摸清林小七的底细后,他便想当场击杀此人,所谓夜长梦多,在这里多费口舌、徒费时间终究不是事情。但时间一点点的消逝,他却迟迟没有出手,究其原因,正是因了这魔龙的缘故!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魔龙为何就怕了这法力低微的道士呢,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林小七见赤目神色阴晴不定,显然是有所顾虑,不由笑道:“老赤啊老赤,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让我这师侄给你陪个礼,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了吧。”

  赤目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说结便结了吗?那本尊的损失又该怎么算?”

  林小七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肯就此罢休……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这师侄在你手中,我便是法力高强,也奈何你不得。我有一法,可解此局,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赤目见这道士神色从容,口中侃侃而言,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由疑虑更甚。他多年修魔,山外山、楼外楼的道理也是知道的,且修道的境界中也确有反朴归真一说,再加上上魔龙突然萎靡,此时此刻,他哪还敢妄自用强?沉吟片刻后,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合理,本尊便依了你。”

  林小七听他如此说来,心中暗喜,知道君已入瓮,接下来就看自己与这瓮下的一把火烧的如何了。若是烧的巧妙,自己和这老白脱身当不成问题,即使弄砸,只要自己舍了这条小命,老白的命却还是可以保住的!他一念至此,心中更是放松,笑道:“老赤啊,你修魔,我修道,解决问题的方式自然是离不开一个打字。不过我志在救我师侄,你且先放了他,我再陪你慢慢打过。此番争斗,是点到即止也好,是性命相搏也罢,你且说来,我无有不从。”

  赤目哈哈大笑道:“可笑,可笑,你当我是傻的吗?若真要打,我便先杀了你这师侄,再来和你打过,却为什么要先遂了你的心愿?可笑,可笑,也不知是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真傻,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林小七道:“傻与不傻,你先等我把话说完。我既然让你先放了我师侄,必定会对你有所交代……”

  他话未说完,赤目接道:“什么交代?”

  林小七淡淡一笑,从手指上褪下须弥戒指,道:“你瞧这是什么?”

  赤目远远瞧去,只觉这戒指内蕴灵气,知道是一件上好的法器,却说不出个究竟来。他皱眉道:“倒象是件法器。”

  林小七道:“不错,这确实是件法器,不过却不是件普通的法器。我与你说了吧,这戒指名唤须弥戒指,乃是件上品的天器!”

  赤目先是一楞,随即哈哈笑道:“你休来哄我,这普天之下,唯七贤居里有一件上品的天器,你这破烂戒指若是天器,那我这全身上下便满是仙器、神器了!”

  林小七微微一笑,也不辩驳,戴上戒指径自走到一棵倒下的大树前,他用手轻抚树干,嘴里默念法诀,随即轻喝道:“收!”随着这一声轻喝,这枯树瞬即缩小,及至与一根牙签般大小时,方才没入戒指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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