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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这条走廊上穿什么的人都有,原本她这个打扮放在里面并不突兀。

  然而仿生人有着本就被打磨得出色的外形,身上的睡袍更是看质地就价值不菲,最格格不入的是她的气质,她眼神干净,对每一个看向她的人都露出礼貌的笑容,却并不在乎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

  白昼全身上下都传递着一个讯息——她不属于这里。

  当楚来走近时,她恰好转头,顿时眼睛一亮,开口时却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频道里给你发消息,可你没回复,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楚来顾不上问她怎么突然从套房里跑出来,先用手环刷开了房门,把她带进去。

  这艘船上多少人在盯着白昼的一举一动,她不打招呼就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船方的眼线。

  现在楚来只希望刚才自己一路走来时没有暴露什么异样。

  房门被“砰”地关上,楚来一叉腰,刚想兴师问罪,白昼已经十分熟练地转身把房间里扫描了一圈。

  “没有发现监听设备,太好了,我有好多话想找你说呢。”

  望着她手里自带的“装备”,楚来给气笑了:“你想在我这里睡?”

  白昼点头:“乌冬一直坐在客厅里,我想如果我离开了,他就能安心睡觉,我也不用再思考面对他要说什么……现在他和我之间的社交情景太复杂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是我的朋友,懂得又多,所以我打算找你请教。”

  楚来被她一双澄澈的眼睛给盯得没了脾气。

  从理性的角度思考,现在白昼和她待在一起的确是最安全的,既然她不愿意在顶楼套房待着,下来和自己睡倒也不失为另一种解决办法。

  “你放心,我在休眠模式下很安静,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白昼把枕头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放,抖开毯子打算往地上铺。

  行吧,她还知道不占楚来的床。

  楚来也顾不上再教训她什么了,神情无奈地走到一旁,按下沙发侧边的按钮。

  一声弹响,沙发伸展,变成了一张小床。

  楚来另一只手扯住白昼抖在半空的毯子,往小床上扔:“你又不用睡觉,往地上铺什么床单,少在这装可怜。”

  白昼嘿嘿一笑,亮着眼睛确认自己没理解错楚来的话外之意:“所以你同意我留下了吗?”

  不同意,难道还能放你一个人上去被那群心怀不轨的人套话吗?

  楚来没力气再吐槽,转身往自己的床上倒去。

  “在我睡着之前,有话快说。”

  比较粗俗的那半句被她省略了,楚来余光瞥见白昼坐在沙发床上使劲点头。

  人的耐心果然可以是无限的,只要遇上的磨砺足够多。

  楚来叹了口气,把脸转了个方向埋进枕头里。



第35章

  楚来最终还是撑着爬起来去洗漱了, 主要是为了检查身上还有没有抛尸留下的痕迹。

  那件袖口带血的衬衫被她换下放进了包里,打算明早出门丢下海。

  明天早晨,杜伟森的直升机即将抵达船头甲板,她已经和督察署的队友们商量过, 到时会前去探查情况。

  杜伟森就算再重视这次绑架行动, 有章兆盯着, 他原本不用亲自到场。更奇怪的是, 经过了刚才在酒库门口和甲板上的博弈,楚来发现海洋鲸号上的安保并没有她想象得严密, 这根本不是迎接集团大股东登船时该有的样子。

  这一定其中有什么隐情, 楚来看了一眼通讯手环, 眼下已经过了零点。

  上次循环时楚来在早上六点半遇到从电梯间出来章兆,章兆又自称看到了杜伟森,这证明杜伟森的直升机六点半前就会抵达。

  她想提前蹲伏, 还要起得更早。

  “……所以我在房间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找他说清楚。但我出门的时候, 乌冬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楚来关掉手环, 在白昼的说话声中走出洗漱间。

  内舱房很小, 沙发床放下以后几乎不剩空地, 白昼的目光简直避无可避。

  在她洗漱换衣的过程中, 白昼始终没停下她的倾诉。

  刚才白昼不过是和乌冬在套房里待了短短一段时间, 甚至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她却能对楚来吐出一大堆“感想”。

  紧张、期盼、失望、焦虑……这些情绪都是白昼从前在C区那个造景棚里很少感受到的, 她觉醒后的二十年人生里只经历过那么几个数据波动的瞬间, 甚至还要为防止丁寻理发现而尽力压抑掩藏。

  现在到了楚来的房间里, 有了倾听的对象,她终于可以用上所有输入脑中的数据, 描述分析这段不寻常的体验。

  “他说什么?”楚来心里还在想明早的安排,接话只是顺口。

  “他说让我放心,他不会告密,只会对外说是我在冷落他。但我想和他继续交流,他却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所以我只好下来找你。”

  白昼此刻的表情比起失落更像疑惑。

  她在房间里时,从数据库里搜了不少曾瞒着丁寻理偷偷看过的狗血电影,做出了有理有据的猜测——乌冬生气是因为她骗了他。

  各类情侣决裂哭喊分手的画面轮番轰炸下来,白昼出门时也做好了乌冬和自己大闹一场的准备。

  然而乌冬抛来的,是她更不擅长应对的冷战。

  有了交流,她才能从数据库提取对应的社交案例数据,沉默是人类更高级的回应方式,她还没学会从中猜出对方的含义。

  室内的照明设施被关得只剩一盏壁灯,昏暗的氛围让白昼稍微减慢了脑中数据运算的速度。

  楚来把被子一掀,终于在床上躺好,给出了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省省电吧,别想了。就像你刚才要躲进房间充电一样,人类也需要独处的时间用来充电回血。”

  后半句是在暗示,然而白昼完全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自己思索了半天后,反而更加兴奋地趴到了沙发床的边缘,探头和楚来说话。

  “你说得有道理。在这一点上,原来人类和仿生人是差不多的!”

  楚来眼睛都快合上了,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应付她。

  白昼却仍旧自说自话:“真可惜,这些信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压缩录入大脑的时候。失去临时储存芯片以后,新获取的数据都存进缓存区里了,在找到下一个载体之前,随时都可能因为缓存满了或者发生故障而消失。”

  楚来勉强睁开眼,抬头看她:“所以你很可能突然就再次失忆,把我遇见你以后的经历都忘记吗?”

  “对,可我不想忘记你,也不想忘记和乌冬再次见面以后发生的事,哪怕并不愉快。”白昼点头,表情也逐渐变得失落,她也躺倒回床上,试图不再思考,免得新增的数据挤占缓存空间。

  楚来的脑袋轻轻落回到枕头上,困意稍微驱散了一些:“你第一次见乌冬的时候,是不是和他拍了照片?”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昼竟然随身带着那张照片。

  听到楚来的话后她专门找了出来,还举一反三地猜测楚来的言外之意:“你好聪明!我第一次去见乌冬的时候专门留下了照片,就是因为数据不能储存在主机里,怕被爸爸发现。要是船上有摄像设备就好了,这一次我们也可以拍出纸质的照片,然后各拿一份!”

  楚来连忙哎了一声,打断白昼。

  她要问的可不是这个,更不打算真的和白昼拍什么合照。

  两个为了利益暂时结伴的人而已,她才不要像那种天真的小孩一样,给一段随时可能消散的友谊留下纪念品

  ……哪怕在白昼刚开口的一瞬,她真的有为这个提议而动心。

  “和我说说吧,第一次你是怎么从你爸爸身边跑出去见乌冬的。”

  楚来翻了个身,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墙上可以看见床前灯照过白昼时投射下的影子,她蜷着腿坐在沙发床的床头。

  “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但所有的一切要从李研究员找到我说起。”

  这一次,楚来终于听到了完整版的白昼与乌冬的往事。

  白昼在十五岁时第一次接入了互联网,但起初的频率并不高。

  替她隐瞒一切的研究员姓李,是个从外形到性格都不起眼的女人,她在丁寻理的研究团队里地位很边缘,也几乎没有人注意她与白昼的接触。

  在白昼结束A大的测试,对丁寻理坦白心愿后,她被丁寻理拆掉了心脏。

  好在有李研究员帮忙隐瞒,白昼与互联网的联系并没有完全被切断,但丁寻理对白昼冷淡了很长一段时期,李研究员也只能偶尔找机会去看她。

  那之后,白昼宛如一个真正的人类少年,进入了青春叛逆期。

  父亲的严厉教诲让她愧疚,可又在愧疚中产生了质疑。造景棚里简单的社交情景满足不了她的需要,她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

  而李研究员在这个时候再次站出来,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

  “我十八岁那年,她开始让我帮她分析股市,在暗网炒股。李研究员说,人类的孩子想要在社会上立足,就要先在经济上独立。而且那时她家里出了意外,需要一笔钱给长辈治病,她说只有我能帮她了。”

  楚来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这个李研究员的手段实在高明,在白昼和丁寻理关系最僵硬的时候趁虚而入,既满足了白昼渴望被需要的心理,又利用白昼给自己带来收益,最后还能让她在接触到金钱后产生新的野心。

  赚了钱,自然就会有花钱的欲望,哪怕白昼被关在造景棚里,互联网上能找的乐子很多。

  白昼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楚来的猜测:“大概过了几年,李研究员告诉我,我已经在她那里攒了很多钱。几千万对我来说只是个瞬间就能录入处理好的数字,可在人类社会里,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这就是她和乌冬相遇的原因。

  怀揣着巨款,无法购买实物,却能在直播间里买到屏幕那端陌生人最热情的感谢。

  白昼在大大小小的直播间里流连打赏,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刚开始给珊瑚岛做直播的乌冬身上。

  那时的他身上装着简陋的机械臂,尽管容貌不俗,但牛郎店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男人。

  因为身体的残缺,乌冬遭受的只有冷落。

  就算偶尔有人进入他的直播间,留下的也不过是诸如“把你的破铜烂铁藏好了再出来卖”“最烦这些身上装机械的东西,都没个人样了”等尖酸刻薄的羞辱。

  浑身上下都是仿生机械的白昼看着那些刺眼的话,难得地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感情。

  在华丽的打赏音效里,她像童话故事中的勇者一样出现了。

  直播间霎时间热闹了起来,一个名为“午夜”的ID砸下巨款,让乌冬成为了当天珊瑚岛网站的榜一。

  那个少年满眼愕然,无措地说着感谢的话语,甚至有些结巴。

  面对白昼“你很好看,不要听他们胡说”的弹幕,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拉下卫衣的袖子,将左臂遮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故事楚来已经很熟悉了,白昼让乌冬从地下室的直播间里走出来,被珊瑚岛的高层录入正式牛郎名册里,又给他起了“乌冬”这个花名,

  “我很喜欢乌冬的机械臂,但当时他身上的那款已经太旧了。”

  这一年,同茂最新款的仿生机械臂准备上市,白昼也学会了感受父亲的苦心,收敛自己的情绪——虽然主要原因是她找到了别的释放渠道——她找到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

  “为什么不能在全联邦做一次抽选,让来自各个阶级的人都能感受到同茂的人文关怀?”

  丁寻理曾焦头烂额于这个仿生人女儿的叛逆,如今看到她逐渐恢复成理想中那个纯真而美好的样子,他当然乐于成全她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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