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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10章 撕碎

  庞嘉雯眼疾手快地推了她一把,看她跌坐在地上也不管,而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用极其恶劣的语气讥讽道:“如果这里不够让你清醒,那你不妨跳下月心湖试一试?”

  “还有,我告诉你,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就是现在,你拉着他的手去投湖啊,假装你们两个要殉情了,你看看大舅舅和大舅母会不会同意?”

  “一个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一个是侯府的得意门生,般配得很哪?”

  “怎么?你不敢吗?还是他不愿?”

  “既然你们做不到生死相依,何必要来恶心我,好似我硬生生拆散你们一般!”

  “我呸!”

  树林里的风都静止了,除了庞嘉雯粗重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没过一会,徐灵恣低低地哭,看起来可怜得很。

  庞嘉雯觉得无比痛快,她终于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徐灵恣的美梦,也撕裂了白若瑾一直完美伪装的面具。然而当她抬首,却见白若瑾正对她笑,他那双深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里面堆满了玩世不恭的漠然和嘲讽。

  庞嘉雯突然觉得心脏一阵酸痛,一股沉闷的压抑感侵袭着她的身体,让她恍惚觉得自己从未看懂过白若瑾。

  可此时的她已不想再跟白若瑾和徐灵恣纠缠,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往后她也可以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了。

  从白若瑾身边离开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我应该不算喜欢过你,因为我喜欢的那个白衣少年是干净的,无暇的,他的一切都应如圣人们所说的那样,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就在庞嘉雯离开的那一瞬,白若瑾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神色冷漠道:“其实我也应该不算喜欢过你,因为我喜欢的那个庞嘉雯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心地赤诚,永远热烈如火。”

  话落,庞嘉雯的身影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还跌坐在地上的徐灵恣傻傻地仰着头,连哭都忘记了。

  白若瑾睃了她一眼,目光冰冷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喜欢自取其辱,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那我不妨再说清楚一点,永宁侯府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包括你!”

  徐灵恣嗫嚅着,唇瓣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豆大的泪滴簌簌地往下落。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找不到庞嘉雯,所以想来跟你道别而已……”

  她一边哭着说,一边慢慢抬起头。

  林间小道幽静无比,石子路上还有斑驳的光影。然而她抬眼便能看见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徒留一地的狼狈和她破碎不堪的美梦,它们肆意地叫嚣着,无情地践踏着她的脸面。

  徐灵恣彻底崩溃,毫无顾忌地匍匐在小道上痛哭起来。

  ……

  庞嘉雯把自己压抑得死死的,到了雯香居才痛痛快快哭出来。

  她嘴上一直不肯相信白若瑾是真的喜欢过她的,可心里多少抱了点奢望。哪怕他对她的喜欢抵不过他心中的恨意,至少有过一点,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当年的孤注一掷也不全是笑话。

  现如今,她亲耳听见他说的喜欢,哪怕他说的曾经也许只是敷衍,但他到底亲口说了出来。

  庞嘉雯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把如意和伺候她的下人都惊着了。

  可庞嘉雯拘着她们在院子里,不许她们出去报信。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她是释然。

  做鬼十年,她对白若瑾的恨意早就被消磨干净了。

  当然,她也没有了藏着无法抒发的爱意。她只是替自己前生感到不值,不过那也不全是白若瑾的错。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撩拨的白若瑾。纵然白若瑾有负于她,还害了她的性命。但说句不中听的话,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

  所幸一切皆是旧梦,随风散了就散了。从今往后她不再与白若瑾计较,也定将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庞嘉雯打算得好好的,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去安和堂给罗老夫人请安。

  罗老夫人想了一夜,觉得庞嘉雯这婚事定得有些蹊跷,大清早就让人往西宁州送信了。

  看见庞嘉雯来,她搂着庞嘉雯坐在软塌上,宠溺道:“你大舅舅让人传话,说让人多带你出去转转。刚巧成国公府的李老夫人过六十大寿,你可想去?”

  成国公府的李老夫人,乃是白若瑾的亲外祖母。眼下永宁侯府没有一个人知道,庞嘉雯不想节外生枝,连忙道:“李老夫人做寿我就不去了,外祖母带二表妹去吧。”

  罗老夫人颇为遗憾,还一再多问了两句。

  可庞嘉雯就是不松口,谁料董氏笑嘻嘻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两张帖子道:“我滴个娘啊,咱们嘉雯真是好福气。”

  “什么?”罗老夫人问。

  董氏道:“成国公府派人给您送帖子来了,嘉雯也有。瞧瞧,我都当家快二十年了,还比不上咱们嘉雯有面子。”

  庞嘉雯指着自己,一脸懵相。

  成国公府怎么会想着给她下帖子?这事前生就没有的,她连李老夫人的事都是从白若瑾那里知道的,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鬼了。

  董氏怕她不信,把大红烫金帖子递给她看。

  上面写了诚邀庞总兵之女庞嘉雯过府赴宴,以聚欢庆。

  “以聚欢庆?”庞嘉雯拿着帖子,觉得这件事透着玄乎。

  罗老夫人接过去看了,随后笑道:“成国公府家大业大,宗亲更是数不胜数。兴许是他们家那位姑娘嫁去你们庞家了,但你久居京城不知,等见了李老夫人就知道了。”

  这是非去不可了!

  庞嘉雯蹙着眉,小声道:“我爹说庞家没什么人了,连族谱都没有。”

  罗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傻丫头。你爹出息了,庞家的本家自己就会上门来,用不着你爹去找。行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让你二舅母带着你去做新衣裳,再打些新首饰,等到冬月初六,我便带你去赴宴。”

  董氏拉着庞嘉雯凑趣,说什么一定要做京城里最时兴的衣裳,打一套赤金镶南珠的粉妆头面,连带去赏人的荷包都要提前准备十几个……

  庞嘉雯被她拥簇着往外面走,心里不安,想着别是白若瑾一手安排的才好。

  实际上这件事还真跟白若瑾有点关系,他的人买下了永宁侯府的婆子,又恰好被他小舅舅江怀知道了。

  近来李老夫人大寿,江怀正想让母亲开心开心呢,忽然间就想起青海总兵庞彪跟他那已经过世的舅舅有些渊源,而庞彪有个女儿庞嘉雯恰好住在京城,便顺嘴一提。

  不曾想李老夫人听后果然高兴,便让人给庞嘉雯下了张帖子。



第11章 送别

  冬月初一,白若瑾要离开客居三年的永宁侯府了。

  徐定沐休在家,让徐进领着两个弟弟去送一下。

  徐灵恣大清早就红着眼睛来了嘉雯居,庞嘉雯还在床上呢,冷不防看见她坐在床边哭,吓得翻身就坐了起来。

  如意在一旁急急地穿衣服,又吩咐小丫鬟上茶,自己不敢离开半步,就怕这表姐妹俩打起来。

  徐灵恣不是来吵架的,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伤心欲绝道:“那天不是若瑾哥哥引我去的,是我找不到你想去跟他道别无意间撞上的。”

  “庞嘉雯,你害我连若瑾哥哥都送不成,你拿什么赔我?”

  庞嘉雯看着徐灵恣泪眼汪汪地哭,可怜得跟什么似的。

  她这表妹就是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这么上心?不过谁没有少年时呢,谁不曾为谁疯狂过呢?当年要不是怕徐灵恣跟她抢白若瑾,她也不至于哄了白若瑾跟她私奔出京,就想两个人跑去西宁州请她父母做主。

  现在想想,实在好笑。

  庞嘉雯揉了揉脸颊,怕自己笑出来被徐灵恣打。她装作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徐灵恣狠狠瞪了她一眼,哭着道:“我不管,我要你跟我去送若瑾哥哥。”

  庞嘉雯早就猜到了,但她不想去。她打着商量道:“我陪你过去,但不露面。”

  徐灵恣立即凶道:“不行。那若瑾哥哥还以为我没有跟你道歉,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我不管,这都是你害的,你若是不去,我一辈子恨你,跟你绝交,往后我们老死……”

  “闭嘴,我跟你去!”庞嘉雯没好气地吼道。

  她说完,从床上爬起来道:“白若瑾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喜欢他?”

  徐灵恣擦了吧眼泪,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没有来永宁侯府,说不定若瑾哥哥喜欢的人就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庞嘉雯冷笑道:“我呸。你再多说一句,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去。”

  “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别把黑锅往我头上扣,不然我锅都给你们砸个稀巴烂,你不信试试?”

  徐灵恣嘟囔着,却没底气回怼。

  庞嘉雯就是比她豁得出去,而且庞嘉雯向来说到做到。

  徐灵恣是来求人的,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出去等了。

  庞嘉雯让如意给她拿了那件她最喜欢的织锦牡丹纹交领褙子,外面罩了件缂丝紫色镶边的小袄,下身配了紫色团花百褶裙。又叫如意给她梳了双环髻,戴了珍珠发箍,两边垂下珠链步摇在乌发中若隐若现,莹莹动人。

  庞嘉雯满意地替自己上了淡妆,看了看镜中娇俏动人的美人儿,伸手拿着蝶恋花的团扇朝外而去。

  与徐灵恣哭红的眼睛和手绢擦红的脸颊相比,庞嘉雯仿若出门逛街的大家小姐,丝毫没有送别的愁绪。

  永宁侯府的西角门外,徐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他大哥还在和白若瑾寒暄。

  徐迎小声凑到二哥的身边,低声道:“要不我们回吧!”

  徐连看了看府内的方向,摇了摇头:“大哥在等人来。”

  “还有谁要来,我爹不是让我们几个送?”

  “要我说,他走就走了,我们为什么要送?”

  徐连听着徐迎的话,微微蹙眉。他往边上站一点,无声拉开与徐迎的距离。

  徐迎的抱怨显而易见,徐进听了脸色立沉,呵斥徐迎道:“徐迎,你把爹的教导都学到哪里去了?再敢多说一句,回去抄十遍家规。”

  徐迎撇了撇嘴,看向白若瑾的目光越发阴沉。

  白若瑾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没什么行李,不过几本旧书,几身旧衣服。因为不想落在永宁侯府这样的地方,所以便都带着了。

  抱拳向徐进作揖,白若瑾道:“多谢子晗兄相送,我们明年春闱再见。”

  徐进握着白若瑾的手,十分不舍道:“年后就是春闱,你我何须这一别?”

  “若瑾,要不你还是留在京城吧,我那里还有一处……”

  “大表哥,你那里还有什么啊,不如都送我可好?”庞嘉雯来了,站在台阶上,盈盈而笑。

  白若瑾抬首,目光打量着她。

  好一个清丽的妙人,虽为及笄,然容色不俗。想来她在大漠黄沙中出生,未先习文先习武,眉宇间英气张扬,气势上就比京城中的闺阁小姐们高出一截,实难有人与她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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