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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就在陈远感受着那极致的快乐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看着陈远,脸上带着笑意,双目中却含着深深的忧虑之色。

  脸上传来轻轻的触感,如轻风拂面,又似母亲的手。

  “回去……”他听到父亲陈康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突然,陈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昏死过去。

  *

  陈派的山门,就在崂山之下,放眼望去,地盘足有上千亩。

  陈魁自成一脉,树百年来,他的子子孙孙在此地聚族而居,加上弟子和居士们的居所,屋舍连绵一片,足有十里。

  不过此时呈现在荼靡和沈戢眼前的,是一片焦土。

  是真的焦土。

  即便过了半年,也仍能当时那火烧得极其旺盛,连泥土都烧成了板结。而过火的地方,至今寸草不生。

  整个山门,只有几间屋舍残存。据人们说,那些凶手极其凶残,杀了人之后必定焚尸,而这些残存的屋舍,是因为里面没人。

  接待二人的,是陈远身边的一个仆人。他一脸歉意,对二人说,陈远有事,暂且不能见他们,请他们先下榻安顿,他们会好生招待。

  沈戢并不着急,颇是随和,还自己掏钱买了些好酒来,留那仆人喝了几杯。而后,他问那仆人,自己既有心帮忙,便要多看看那遭灾后的惨状,不知当时的尸首可还能看一看。

  仆人露出悲伤之色,叹口气,摆摆手。

  “尸首都下葬了,看不得。”他说,“再说,道长看那些尸首做甚?小人敢保证,道长但凡看上一眼,便要三日吃不下饭。”



第四十章 焦土

  沈戢听得这话,却颇感兴趣。

  “哦?”他给仆人添了半杯酒,问道,“既然看不到,还请足下说说那模样。贫道有些追索之术,能从微末之状窥知凶手法门,足下描述一番,贫道能得出些有用的对付之法也未可知。”

  仆人见他这么说,也不隐瞒,喝口酒,将他当初跟着陈远如何从外地回来,又如何目睹了那些尸首的惨状,一一说了个明白。

  这话,与陈远先前说的倒是大差不差。

  沈戢细细听着,若有所思,道:“你方才说,并且这些尸骸都是一个模样,开膛破肚,四肢扭曲,其中,也包括孩童么?”

  “正是!”仆人愤愤道,“显门的人着实恶毒。自诩名门正派,却将陈派上下屠了个干净,连孕妇孩童都不放过。”

  “他们都死在了屋里?”沈戢道。

  仆人颔首,道:“据说那把火出在了深夜,定然是显门的人偷偷摸上门来,趁人不备下的手。”

  沈戢了然,叹道:“如此恶行,实在难以置信,神人共愤。贫道身为正派门人,自当见义勇为,鼎力相助。既然看不到尸首,贫道想到废墟中走一走,追寻些蛛丝马迹,不知可否?”

  仆人忙道:“道长高义,若公子得知,定然感激不已。道长要看,但去无妨,只是这废墟皆一片焦黑,又过去了半年,道长怕是一无所获。”

  沈戢笑了笑,道:“便是一无所获也无妨,总是要看一看才好。”

  *

  夕阳西下,月出东山。

  在陈派的废墟边上,陈远用独孤逑给的钱财修了些屋舍,用以安置投奔麾下的各路豪杰。

  到了夜里,只有这些屋舍里有灯烛光,而那广袤的大片废墟之中,死寂一片,相较之下,格外阴森。

  荼靡跟着沈戢穿过那些烧得焦黑地断壁残垣,踩在地上,一脚深一脚浅。

  不远处,一棵枯树张着光秃秃的树干,月色下,如同鬼魅。

  “你白天为何不来,非要夜里来?”荼靡忍不住道,“也不打个灯笼。”

  “打了灯笼,反而会看不清。”沈戢道。

  “看不清什么?”荼靡问。

  沈戢没回答,却问:“你对陈派众人的死状,如何看?”

  荼靡想了想,道:“开膛破肚而死,四肢扭曲,可见生前定然受了极大折磨。你也觉得,是显门所为?”

  沈戢摇头:“这死状,并非打斗而成。且陈远和那仆人都说,他们死状一模一样,尸骸也都在屋子里。若是显门动的手,那么他们定然要在陈派所有人都未察觉之事,潜入每一间屋舍,在他们全然无法反抗之时,将他们制住,而后下手虐杀。你不觉得奇怪么?其一,显门为何要这么做?其二,陈派也不乏法术精进之人,尤其陈老祖,道行已是深不可测。可连他也是一样的死状。显门哪里来的本事,将陈派杀得如此轻易,且如此彻底?”

  这事,荼靡倒是也想过,同样觉得疑点重重。

  “若真是显门做的,那他们定然请来了不得了的帮手。”

  “还有一种可能。”沈戢冷笑,“所有人都想错了,这根本不是显门所为。”

  荼靡露出讶色:“你可有了线索?”

  沈戢没回答,却忽而将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莫出声。”他低低道。

  荼靡噤声,不由地看向四周。月色下,废墟仍是方才所见模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戢却目光灼灼,盯着一个地方,未几,快步而去。

  他使出缩地之术,脚下如风,未几,就到了数里之外。

  荼靡跟在后面,只见这里是一处极其宽阔的台基,从周围废墟分布,以及烧成焦炭倒下的巨柱上看,这里当是陈派用作议事的大殿。

  而正中,有一座半丈高的石台,中间,雕着一座莲座,颇是精美。

  这模样,不用问,一看便知应当是陈魁生前受信众朝拜坐的地方。不过它显然也被大火牵连,几片巨大的石雕花瓣被倒下的屋顶和梁柱砸毁,显得残破不堪。

  沈戢手掌张开,一团鬼火般的冷焰自手心中升起,照亮了那莲座。

  只见莲座中间积着虚度尘土和灰烬,看样子,原本应该摆着华贵的坐具,此时,只剩下了一堆炭。

  “你要找什么?”荼靡低声问。

  “便是此物。”沈戢答道。

  只见他将手中拂尘一抖,那莲座的残余之物倏而一扫而空,露出干净的底部来。

  沈戢又默念几句,再将拂尘一抖。

  那莲座竟发出隆隆的低响,仿佛石碾子在转动。未几,只见那落座竟挪向一边,露出底下一个黑洞洞的豁口。

  荼靡未曾想到竟有这等变化,不由睁大了眼睛。

  而沈戢看着,似全然不出意料,唇边弯起一抹冷笑。

  “愣着做甚。”他说,“敢不敢随我下去?”

  *

  阳光轻柔,洒在身上,却一点不觉温暖。

  将要入冬,天气已经颇是寒冷。陈远穿着厚厚的衣服,在仆人的簇拥之下,走到陈派山门之前。

  马车一字排开,满载货物,占了整条街,几乎望不到头。

  它们都要跟随陈远出门远行。陈派豪富,一向出手阔绰,陈远此番出门,是要提陈老祖到各地拜访同行,给交好的门派早早送去年节的节礼。

  身为长房长子,陈远虽然道术学得不怎么样,却颇懂得人情往来。这有好有坏,好处是上上下下都承他的情,愿意奉他为将来的掌门;坏处是他不思进取,其实并不想做这个掌门。

  父亲陈康不想放弃,于是将这走访送礼的事交给他,让他去外面见识见识,希望他好好历练一番,开阔眼界,能改变想法。

  临别的时候,母亲方氏细细叮嘱了一番路上的各项起居之事,看着他,神色不舍而忧郁。

  “万事多留心,莫去做危险之事。”她拉着他的手,说,“你在外面多留一日,母亲在家中就要担心一日,你我母子再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话没说完,父亲陈康却出声打断:“他要远行,说这些丧气的话做甚。”

  说罢,陈康看着陈远,道:“你难得出去,此番,好好在外面见识见识,历练历练,多多开拓眼界。至于家中,不必挂念,知道么?”



第四十一章 修炼

  听得这话,陈远着实有些错愕。

  他确实十分难得出门。陈康望子成龙,陈远从小到大,每日不是念书就是修炼,离开家门半日也难。

  此番得了机会出去,他想着终于能够不受束缚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了,颇是兴奋。

  故而对于母亲这番话,他并不放在心上。但父亲的宽容,让他十分意外。

  大约是家中逼得太紧,陈远对念书和修炼都不感兴趣,却喜欢丹青之术。平日里只要有些空闲,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每一种颜色,每一道笔触,都能让陈远感到无比快乐。

  陈康对此深恶痛绝,曾经好几次令人将陈远的画和颜料画笔烧了。

  陈远以为父亲会像平日那样,语气严肃地警告他,不许他见到风景漂亮的地方就停下来,耽搁日子,不说得他无地自容誓不罢休。

  不料,却听到了这近似鼓励的话。

  陈远望着父亲,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惊喜,忙道:“父亲,我……”

  “听你母亲的话,万事多留心。”陈康挥挥手,道,“去吧。”

  陈远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还想多说两句,却又不敢违逆,只得应下,等车而去。

  马车辚辚走起,行一段路之后,陈远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父母仍站在家门前,朝他张望着,久久不离开。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陈康只觉脑袋沉沉,耳边,恍惚地飘着母亲的声音。

  ——万事多留心……

  脸上似乎有什么拂过,像母亲的手。那洁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朱砂胎记。

  陈远悠悠转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这是一场梦。

  旁边的仆人见他醒了,如蒙大赦,忙对旁人道:“快去请独孤掌门,说公子醒了!”

  陈远支撑着起身,晃晃仍然发昏的脑袋,道:“我怎会躺在榻上,出了何事?”

  “独孤掌门说,公子练功过度,昏厥过去。”那仆人拉来褥子,给陈远靠在身后,道,“公子觉得如何?可要吃些东西?”

  陈远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参悟极乐经的事,忙问:“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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